《蜕变》橱窗的洋娃娃

20、第十九章

　　羽若小口的抿着苏打水，不知为何感觉自己有点小紧张。
　　在羽若忐忑不安的情绪快要到达顶峰的时候，吧台后的莫秋玲再次开口，温柔的声音在羽若耳边响起：“小姑娘，不要紧张，我们这里不吃人的~放轻松~”
　　“额？”羽若有些愕然地抬起头。
　　“你可以叫我莫奶奶，不用叫我作阿姨的，我已经不年轻了”羽若眼中的老人……哦不，莫秋玲莫奶奶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眼睛也弯了弯，抬着下巴对羽若呶了呶。
　　羽若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双手捧着的杯子水已经见底了，自己还在往嘴里送，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紧张得连水都喝完了也不知道，她赧然一笑。
　　莫秋玲再次给羽若调了一杯水，不过这次，她只是轻轻推到羽若面前，柔声说道：“小姑娘，这回可别把水喝完了呀，一会儿该吃不了面了。”
　　“哦……”羽若低低地应了一声。
　　“小姑娘，第一次来这里吧？是不是很意外这里的不一样呢”莫秋玲边擦拭杯子边和羽若说着话。
　　“恩，有点。额…我是说，我是听别人说这里有一家很特别的小吃店，食物好吃又很随缘的营业，所以才想试试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它的开门营业时间的。”
　　“呵呵~聪明的小姑娘，你来的真是时候。虽然我们并不以此为生，不过这个店面可是我花了很长时间很多心血才建成了自己想像中的样子，你觉得它特别吗？不过，你这小丫头，可真容易害羞啊。”莫秋玲调侃地说道。
　　“额？有吗？我不觉得啊。”羽若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感觉确实有点烫。
　　“呵呵呵……”莫秋玲抬起手遮住嘴轻轻地笑出声。
　　直到羽若的脸渐渐发红，莫秋玲才转过头，对着后厨又喊了一遍：“老头子，面好了没有啊？真是的，那么慢，再不弄好，小姑娘就要被我吓走啦。”
　　“好啦好啦~催什么催嘛，老婆子，面马上就好啦。你这么温柔的人还有谁会被你吓跑啊，真是的。”
　　“呵呵……”莫秋玲还在笑，仿佛笑容天生长在她的脸上一样。
　　此时，绒布帘子被掀开一个角，一个托盘伴着一阵让人垂涎的香味出现在裂开的缝隙，莫秋玲放下手中的毛巾，快走两步，接过了托盘轻轻地放在羽若面前，“来吧，尝尝你沈爷爷的手艺。”
　　白瓷的敞口大婉在黑底红面的托盘中被四个小碟拱绕着，浅褐色的酱油、火红的辣酱、淡黄色的甜面酱和红白相间的酸甜萝卜条被分别放置在白瓷小碟里，白瓷大碗中精致圆润的素面被浓香的鸡汤稍稍没过，枸杞葱花和红枣点缀其上，几片刀工了得的胡萝卜和焯烫得清脆欲滴的青菜掺杂其中，面上撒着一勺松软细长的瘦肉条，婷婷袅袅的面香和着肉香夹杂在让人食指大动的调料味中钻入羽若的鼻尖。
　　“唔~~闻起来好香啊~”羽若深吸了口气，不禁赞叹。
　　“吃吧，吃起来的味道会比香味更让你愉快的。”莫秋玲柔和着眉眼，笑着对羽若说。
　　“恩！”羽若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嫩肉，好吃得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又夹了两根萝卜条，酸甜可口的味道让人不禁唾液大增，羽若轻轻地放入一些酱料搅拌均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莫秋玲和不知何时也来到前台的沈景先微笑地看着狼吞虎咽的羽若，一脸满足。
　　“真好吃~”羽若咽下最后一口汤，拿着纸巾抹嘴说道。
　　“你喜欢就好。”莫秋玲笑着说道，头发花白的沈景先也跟着点点头。
　　“我很喜欢吃，莫奶奶~”
　　“喜欢吃，以后就常来吃吧。”
　　“唔~这可说不好~”羽若有点苦恼地皱皱眉。
　　“怎么了？是住得离这里太远吗？还是不方便过来吃呢？”莫秋玲关心地问。
　　“都不是，我只是遇到一点麻烦，有可能都不能再来了。”羽若犹豫了一下说道。“而且…你们这里不是不常开门的嘛？”
　　“什么麻烦？”莫秋玲略过羽若的后一句话，径直关心的询问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什么……”羽若并没有解释。
　　“没关系的，如果你想吃的话可以打电话订餐的。”莫秋玲顿了顿，换了个话题并递给羽若一张印刷精致的名片，上面写着‘回忆小筑’：经理莫秋玲和厨师长沈景先，还有一串私人电话。
　　“恩，好的，我会的。”羽若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来，但是她没有再出言拒绝他们，因为她能感觉得出这两个老人对她的关心，虽然她不明白他们的关心的目的，是因为他们的善良以至于他们对遇到的陌生人都如此和善，还是单单只是因为她是她。
　　羽若虽然觉得不寻常，但是她没有深究，伸手接过那张看起来并不寻常的名片，认真的放进了钱夹子，然后问他们：“这份好吃的素面总共多少钱呢？”
　　莫秋玲看着羽若收好名片之后就起身想要离开，有点诧异她的匆忙，连忙追问：“你不再坐一会了吗？”
　　“不了，莫奶奶，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呆了。”羽若礼貌地笑着，对莫秋玲说道。
　　“那好吧，总共十元好了。下次记得再来吃你沈爷爷做的菜啊。”
　　“诶？那么便宜吗？我还以为做得这么精致的食物，价格会很高呢。”羽若意外的说道。
　　“傻丫头，你想得太多了。”旁边的沈景先忍不住插口道。
　　“哈哈……”羽若有些尴尬地笑了出来，从钱夹子里拿了十元钱，犹豫地递给莫秋玲，再次问道：“真的…只要十元吗？你们不是……在逗我玩吗？”
　　沈景先气得瞪圆了眼，仿佛不满羽若对他们的怀疑，正要再说什么，被身边的莫秋玲拉住了，她呶呶嘴，笑着对羽若说道：“真的，没有骗你，只要十元就好啦，因为我们今天高兴，所以算作给你的福利吧。”
　　莫秋玲脸上带着笑，温柔地望着羽若，不过吧台下面，她抬起脚尖狠狠地踩在沈景先的脚背上，重重地碾了几圈。
　　沈景先觉得脚背被莫秋玲碾得很痛，他知道莫秋玲生气了，这是在警告他不许再乱说话，否则……以她的脾气，沈景先会有一段不好过的日子，他可不想再次体验那样的日子，所以他并没有痛呼出声，脸上也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显现出来，保持住了和莫秋玲一样的微笑。
　　羽若看到他们确实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只好有些心虚地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那我走了啊，谢谢你们，莫奶奶沈爷爷。”羽若挥挥手就往门外走去。
　　莫秋玲和沈景先目送着羽若离开，过了好久，莫秋玲才把脚挪开，对着身边的沈景先说道：“像，真是太像了，你说呢？老头子？”
　　“呼…呼……好痛啊……老婆子……你就不能轻点踩吗……呼…她确实很像……就连口味都完全一样……呼……”沈景先跳着脚附和莫秋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