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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钰鎏见如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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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药虽算不得什么高阶官职,但好歹也算得上是正经入册的官,待遇自然也是比之前高了些。
刚刚到任,纵使聪慧无双,也无法在数日内熟悉这司药司的事务。
“裹儿公主。”杜枔月一手着绣帕,那绣帕之上芙蕖端端开着,倒是颇有一番韵味,她也想有这样一双巧手,那世间鸟虫鱼兽都能在她指下得以有另一番风姿。
可当下,她确实为那裹儿所言所困,何为这背后一切?阿爹不过一介地方官,素来清贫,忽遭人杀害,尸骨未寒,怎就触碰不得这被害的缘由?
就如此呆呆在屋子里好几个时辰,终还是不得以解。
正整束妆容,打理衣衫,想要出那院门四下走走,也好再熟悉熟悉这司药司事务,也算得自己的本分,以免落人口实。
可怎料刚走出这房门,但就见得这院子早已被那大理寺官兵围住,定睛一看,那一簇高高低低,如兽般的官兵中确有一男子,端端坐在从不知何处挪来的根雕椅上,长发绾做一团,用那银冠固住。
撇去这阵势不管,单就那男子腰间玉佩便可得知其尊崇身份。
这等尊贵之身,怎就跑去做了牢头。杜枔月这般想着,这太子倒是有趣。
“司药司掌药杜枔月见过太子殿下。”杜枔月微微屈身,向那男子行了行礼。
虽说那太子听到这话倒是有几分诧异,这女子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份。却还是掩住了。
毕竟上次那修仪之死尚未查清,这方又来了一桩命案,同样是出自内宫。若是再这般下去,父皇恐将会降罪于大理寺。
自己身为太子自然无事,罚俸也倒事小,就这大理寺上上下下不知会遭何下场。
想到这儿,李钰鎏将那眉头又蹙得深了些。
“免礼。”李钰鎏起身直立,一面伸手握住腰间玉佩,于那拇指食指间来回摩挲。
这是他从小便养得的习惯。
“既是要拿人,太子殿下何不直闯而入,偏却要端端于这院前候着。奴婢纵使生得命粗,也受不了这般折杀。”
杜枔月将那手帕放入广袖,又将袖中面纱取出遮掩面庞,“奴婢面恶,实在怕污了太子殿下的眼。”
“孤得知你杜枔月前几日才得了大家亲封,虽是官阶低下,却好歹是大家亲封,想着这其中必有一番韵事,若是行事不当,恐遭大家责备。”
李钰鎏是这般想着,虽说这女子现如今是自己手下那桩酒缶死婴的重要嫌疑人,可却必定与自己那耶耶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恐一个不当,耶耶便要拿大理寺问罪。
虽是于这院前坐得腰酸背痛,但也只能这般。
杜枔月愣了愣,倒也明白这太子所言何意,不免笑出了声,“那日奴婢去过膳房没错,当看见了那酒缶中婴孩也不错。奴婢也纳闷,这皇城之中,天子脚下,为何会出这桩事,不过想来想去也仅仅只是有了一丝眉目。既是大理寺着手此案,奴婢定当竭力配合。”
“如此,便得罪了。”李钰鎏只伸手示意,掀起那广袖倒显得他庄重不少。
手下士兵得令上前拿住杜枔月双手,便要前往大理寺。
本就打算近日着手那婴孩之死,只是一切尚未安排妥当,加之近日正忙于司药司事务与大家所托事务,也就搁下了。
既然大理寺已然着手此案,现行将其解决了倒也不碍事。
这大理寺如何得知自己去了那膳房杜枔月不知,但那婴孩被杀缘由她倒是知晓一二。
当年与阿爹四处出案,得了四方风习,那盐官县一处偏僻村庄的村民自古便有一套风习惯俗,想定是与此案有关。
只是,那般惨寰之法当长久藏掖于那小村,怎会出现于内宫之中。
这宫楼殿檐牙高啄,勾心斗角;这宫妙人绿云扰扰,朝歌夜弦。可,又得了几时安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