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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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与薇薇安是一对姐妹。
尽管是双胞胎，她们的容貌却天差地别，姐姐薇薇安拥有一头泛着光辉的金发，她的皮肤如同牛奶般丝滑白嫩，迷人的双眼是湖水般的翠绿。而妹妹海伦娜，却生得极其丑陋，见过她的人总是说：那不是人类应有的容貌。
因为这丑陋的容貌，海伦娜被同龄的孩子们嘲笑、欺负、畏惧，大人们对她显露出毫无遮掩的嫌恶。她不愿去上学，被独自关在狭窄阴暗的地下室里，唯有她的姐姐薇薇安愿意每日探望她，爱她，成为她与这世界唯一的联系。
直到她们十八岁成人的那一天的来临。
人们都喜欢善良美丽的女孩，所以薇薇安的人缘好也并非一件奇事。作为十八岁的生日派对，同时也是高中生们的毕业派对，薇薇安将自己所有的朋友都邀请到了家里来。和她以往任何一个派对相同，这些青少年们狂欢、舞蹈。薇薇安收下祝福，打发走几个上前搭讪的男孩，正准备和往常一样切一块蛋糕送到地下室给海伦娜时，那扇时常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了。
一名少女从中走了出来。
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一般，原本嘈杂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着了魔般向着那少女望过去，就连灯光都仿佛有意识似的聚焦在了她的身上。微微卷起的金发柔顺地挂在耳侧，即便不触碰也能感受到细腻和柔软的白色肌肤泛着玫瑰色的红晕。
她与薇薇安有九分相似，剩下的那一分甚至更加美丽,只要稍稍地眯眼提唇，散发出的媚人气质就能马上令人为之倾倒。
“嗨，我是海伦娜。”她在人群视线的焦点中心提起白色的裙角，行了个贵族式的礼仪，身后黑色的通道内里目不可及，“海伦娜·弗里斯。”
“——也是我们今天的主角、薇薇安的姐妹。”
没人知道海伦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脱胎换骨，忽视她已久的父母每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总是尴尬地敷衍说海伦娜只是终于张开了而已。那副美丽的容貌让她不再阴沉自闭，她开始和姐姐薇薇安出双入对，而更多的时候，海伦娜比薇薇安更受欢迎。
薇薇安并未因此对海伦娜产生隔阂，她们是同一天出生的姐妹，灵魂中拥有奇妙的联系。她们的容貌相似，喜好相近，海伦娜奇异的变化从没有吓到过薇薇安，即便在茫茫中她能意识到，事实上，这的确有什么不对劲。她只是没有去在乎，她为她的妹妹而高兴。
但薇薇安或许真应该在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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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知道吗？有件事情很可笑，格蕾丝。”海伦娜走上前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避开。她每踏出一步，脚下的地毯便在一瞬间失去光泽，焦黑卷走了鲜红的色彩，浓烈的腐朽与死亡的气息和那回荡在教堂里、富有节奏的高跟敲击声蔓延在寂静的空气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比你的母亲要优秀得多。我比她聪明，比她漂亮，比她拥有更多愚蠢男人的追捧。”
她在格蕾丝面前站定，用力捏住僵硬着的格蕾丝的下巴，长而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扎进格蕾丝白皙的皮肤，带出两道殷红、却又很快变黑的血痕：“然而你的父亲，戴维。”她咬牙切齿，格蕾丝听得出，那是种由衷的愤怒和憎恨，“他……却背叛了我，搭上了你那与我相比之下，一无是处的母亲。”
格蕾丝一下子反应过来：“所以你才在我身上下了诅咒，为了报复我的父母？！”
“鉴于你家中那块无名的墓碑……”海伦娜的神情很有些得意，“这非常有效，不是吗？”
格蕾丝狠狠地甩开她的手，瞪着她，黑色的血让她姣好的容貌略显狰狞，她抑制住自己几乎脱口而出的尖叫质问道：“那我母亲呢？恐怕也不是什么因为害怕而逃走吧！你杀了她？”
海伦娜不说话了，微笑着看着格蕾丝。看着她的神色由愤怒转为惊恐，由苍白转为青紫。
“难道……”
大概是总算反应过来，格蕾丝呆呆地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双手。那对修长而白皙的手，此刻在她自己的眼中布满鲜血，那是无数人在她手上死去的证据。她仿佛看到那些人突然出现，在对着她哭，对着她笑，对着她尖叫。
先是今晚的那些路人、疯子、警察，然后是杰罗姆——她回想起来了，那个梦，那个总会在醒来时被遗忘的梦，她抓着刀，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刺入杰罗姆尸体的梦——紧跟着又是她的父亲，他了无生息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再也不会对她敞开温暖而宽厚的胸膛……
最后出现的，则是她的母亲。
格蕾丝本不该有这段记忆的，任何人都不应该有自己出生时的记忆。但是奇异的，那画面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格蕾丝的脑中，比任何一段其他记忆都更加清晰，也更加真实。她浑身发冷，记忆中那柔软的触感、撕裂感、女人的呻吟声、惨叫声，都仍旧鲜明地停留在她的五感之中。
“不，”她小声喃喃，抱住头，拉扯自己已然凌乱的金发，宛若这样就能让那令人发狂的声音停下来，“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海伦娜依旧在笑。
格蕾丝陷入了自己疯狂的幻觉里，她双腿一软，缓缓地跪倒在地上。“不……杀死了母亲的人……”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平静、或者说麻木下来。她重新抬起脑袋，缓慢地，脸颊上带着透明泪痕。那双碧色的如同宝石般的双眸失去了光泽，呆滞地穿过海伦娜的脸，望向无法触及的虚空。
“是我……？”
“没错。”海伦娜居高临下地伸手抚摸她的头发，那头耀眼的金发在她的手中被汲取了养分，发梢渐渐干燥枯萎，杂乱无章地向内卷起，“你是个以吞噬他人而生的，恶魔的孩子，而你的母亲，正是你的第一个祭品。”
“而现在……杰罗姆，挖出她的心脏吧。”她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杰罗姆，后者的眼角在接触到她的视线时闪动过一抹红光，那是接收到催眠信号的标志，“即便是用这样的罪恶孕育出的孩子，被挚爱挖出心脏时，也会无法承受这痛苦。格蕾丝·希尔，今天就会永远地死在这里，而我的复仇，也将正式落下帷幕。”
“虽然也会有些不舍……”她冷漠地看着杰罗姆走上前去，抓住格蕾丝纤瘦的身体，指尖隔着衣裙，停留在她心口的部位。
“但是，再见了，格蕾丝。”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海伦娜的耳边，响起了血肉飞溅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