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折山》灵犀唱和

3、第 3 章

　　十九捡了一块小石头打在他肩上：“别看了。”
　　第二天一早，阿辞还在马车里缩成一团没睡醒，听到外面阙的声音，说什么待把阿辞送走，就赶上他们一行。阿辞瞬间清醒了，乱蓬蓬的头从窗子伸出去：“你要把我送到哪？”阙一巴掌把她头按进去：“把你送到你哥那，好好的姑娘家，头发理理再见人。”
　　云裳说：“师弟若是闲得慌，不如回去看看师叔。”雪衣附和道：“是啊是啊，师傅也很想你，你以前给师傅刻的桃木剑，师傅一直戴在身上，你回去看看师傅，师兄这点小伤喝两碗酒就好了，不必师弟费心。”
　　阙垂下眼帘，笑的温雅，执扇拱手：“谨遵师兄师姐吩咐。”
　　云裳知他没听进去，调转马头绝尘而去，雪衣道一声后会有期，与光头、十九上马离开。
　　十九忆起师叔浣长生腰上配的桃木小剑，粗糙且丑，与悟道峰长老的飘逸风姿一点都不般配。大道门人不多，三峰之间弟子并无隔阂，平日交流颇多，可弱冠之后多年不回门里的师兄不止一个，尤其是浣长生素来鼓励弟子远行历练，门下八个弟子，只有大弟子雪衣经常在山上，其他七个弟子也是少有音讯，十九实在猜不出阙是哪一个。

　　阙慢悠悠地赶着马车，阿辞坐在他身边问：“你师父是谁呀，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阙沉默了一会说：“我师父是浣长生，多年不见，不如不见。”
　　他情绪不对，阿辞忙岔开话题：“你给我放在簪子里的药太不好掰开了，你得换换，还有啊，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哥哥，我听说彦城有好玩的，我们顺路去看看吧。”
　　阙笑她：“彦城一点都不顺路，你听谁说的，那个光头吗？”
　　阿辞说起光头就很开心：“对呀，小修去过好多地方，他说瑾国七城都是好地方，彦城最好玩，夏天的晚上大家一起拜萤火娘娘，然后到处都是好吃的好玩的。”
　　阙看着她那兴奋的样子开始头疼：“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你不要再和他说话，明天暖冰带你去找夜歌，想去哪让夜歌陪你去。”
　　阿辞开始生气：“我才不要跟暖冰走，我不喜欢她，哥哥才不会带我去玩，你说好要陪我到处走走的。”
　　阙也知是自己食言了，解释道：“这次确是我不对，下次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只是现在你也看到了师兄受着伤，光头又不能自保，十九和师姐怕是无法抵挡一波又一波的坏人……”
　　阿辞嚷着：“让暖冰去，让暖冰去帮他们。”
　　阙捏她的脸：“阿辞，我跟你讲个故事。”阿辞嚷着不听不听，推开他的手钻到马车里捂上耳朵，可阙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了进来。
　　瑾国七城都是好地方，但是曾经的瑾国不止七城。瑾国自立朝以来以天子为贵，国师为尊。天子掌国事，居皇宫享朝臣跪拜；国师掌天子事，有国师府受万民敬仰。当年国师与天子共同执掌的十二万金甲将所向披靡，疆域扩张最盛之时达二十三城，大道门所在的斛山脉，阿辞长大的蓟遥，都曾属于瑾国的疆土。
　　只是每一个掌权者都无法容忍有另一个声音来影响自己的决策，天子与国师越来越不和，经历几代之后金甲将成为传说，天子真正掌权，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国师成为一个祈福的神棍，而瑾国，也只剩七城。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本是常事，可在瑾国之外一直有一个传言，瑾国衰弱是因为失了国师府的支持，国师府有一统天下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藏在初代国师的信物长安佩中。
　　阿辞问：“长安佩在哪？”
　　“有人说在那个光头身上，他是这一代的少师，每一代少师成为国师之前，都会游学四方，学百家技艺，尝万民疾苦，只是这一代的少师，游学得晚了些，本该七八岁就开始的，不知为何年近弱冠才出发。”阙说，“少师以后会成为国师，他们从来不会有姓名，阿辞，那个光头一开始就在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