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折山》灵犀唱和

2、第 2 章

　　年轻人已经力竭，握剑的手都抖了，无力回答阙。雪衣见状惊呼：“十九，你怎么了？”阙也看十九状态不对，忙举扇替他挡下所有攻击，十九拄着剑半跪下来，光头小跑着过来扶他到雪衣身边。
　　雪衣慌忙为他把脉，十九伸展开右手低声说：“缰绳上涂了药。”雪衣看着眼前红肿的手气道：“他们真是费尽心机啊。”阿辞拔下头上一只花簪，用力掰开倒出几枚细小的药丸送到雪衣眼前：“这是爹爹做的，可以解大多数毒药。”雪衣接过闻了闻，递给十九：“这药刚好，吃完休息休息就好了。”
　　阙与云裳挡在雪衣三人身前，一众敌手步步紧逼，一时难以脱身，阙对云裳说：“师姐，让师兄他们先走，我这兵器不趁手。”云裳大笑，冲雪衣喊道：“雪哥，你快带三个小孩子走，师弟要发威了。”雪衣也笑了，捂着腹部伤口：“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在瞒着我？能走动吗？十九。”
　　十九的手还红肿着，但是气色好了许多，在雪衣面前站得像一株笔直的小白杨：“师兄，已无碍。”
　　十九扶着雪衣越上屋顶，光头也紧跟着飞上去，阿辞好奇地看着光头，想着他既会武为何站在众人身后，阙看着他们都要走了，傻乎乎的阿辞还站在那，气道：“和尚，拉我闺女一把！”
　　光头虽是自己飞上去的，可脚下不稳，听到叫他一个止步便稳不住身形，挥舞着双臂在屋顶哎呦哎呦。十九忙回身拉了他一把，光头心有余悸地半趴在屋顶不敢动弹，阿辞在下面笑开了花。
　　阙听着身后这不成器的俩人一惊呼一嬉笑，手下的力道更狠了，冲阿辞喊道：“阿辞莫闹，面壁闭眼，不要动。”同时一线白丝飞快刺入光头耳后，十九来不及阻挡只能看着光头软绵绵地在屋顶软成一滩。
　　阙夺过一人剑，云裳见状退到阙身后，阙执剑与握扇极不同，握扇是风雅儒士，虽招招伤人仍温和如玉，执剑之时气息瞬变，不动便已杀意腾起。手中剑快到看不清，几息间四下尽是尸体，喉上洞穿，一击致命。雪衣扔剑，与云裳相视一笑。在屋顶看着的雪衣又惊又心疼，自己这师弟当年最是温良，这些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竟能有如此的变化。十九默默地看自己手中的剑，同是三尺白刃，自己不知何时能到他的境地。
　　阙撕下染了血的衣摆，用广袖捂上阿辞的脸，云裳扶着雪衣，十九扛上光头，迅速离去。

　　是雪衣口中的篝火星河，两三山兽，只是几缸梨白春变成了葫芦里的刀子酒。雪衣和云裳向阙介绍了十九，是大道门的第十九位弟子，拜在掌门名下。阿辞也听得了大道门的春涧寒池，碧树雪顶。以前阙也曾和她说过大道门，但那时说的极其无趣，只说了大道门分三峰，苍济，悟道，无上，三峰长老法力无边，苍济峰长老兼任掌门，是个忙碌的老头子，会炼丹布雨点石成金。这回听到阙与雪衣谈起的往事，阿辞知道阙以前都在忽悠自己，气鼓鼓地坐在一旁边生闷气边竖着耳朵听。
　　光头坐过来，递给阿辞一块荷叶包的烤肉，阿辞突然想到，为什么没有人说小修是谁呢？也没有说阙是谁，为什么阙和大道门的互称师兄弟？还没等她细想，光头就笑眯眯地说：“阿辞在不开心吗？”他一说话，阿辞便什么都忘了，只想让他多说几句：“小修，你声音真好听。”
　　十九往这里看了一眼，光头冲他无辜地笑笑。
　　阿辞与光头一个愿听一个愿说，光头便从一路听来的奇闻异事说起一直说到今日雪衣被一个伪装成小乞丐的坏人刺伤，阿辞听得津津有味，连吃了好几块大烤肉，阙笑她：“阿辞再吃马车就拉不动你了。”气的阿辞哼哼扭脸。光头低笑着劝阿辞放下手中的荷叶：“阿辞，把手伸开，我帮你看手相吧。”阿辞听了这笑声一下就不气了，乖乖坐好平伸两只手，手上油腻腻的，她不好意思地往衣服上蹭蹭再伸出去，光头温和地拉过她的手看了一会，一本正经地说：“阿辞，有一个亲人很爱你，愿意付出生命去保护你，你要珍惜啊，千万不要随便受伤。”
　　阙听闻一愣，紧接着拉起阿辞哈哈大笑：“好阿辞，这小子说得对，爹爹这么疼爱你，你千万不要受伤让爹爹担心啊。”
　　光头看向阙，与他对视，阙丝毫不回避，眼底一瞬而逝的杀意快的像那根刺晕光头的白线，仿佛只是错觉。阙半搂着阿辞把她拽到自己身边，依旧笑呵呵地和雪衣回忆往事，光头躺下看着星星，眼睛极亮，十九看着光头，扔了块石头打在他剑上，低声说：“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