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光者[盗墓笔记 瓶邪]》凉吃吃

4、室友

　　[招租

　　一卧一厕，家具齐全，公用厨房餐厅，水电网络方便，地段优交通方便，租金面议。

　　联系人吴先生

　　电话……]

　　按下确认键，吴邪长长舒了口气，然后拿起手机。

　　“天真，不是说了别在我上班时候打电话了吗……”

　　“招租信息已经按你说的，发出去了。”吴邪打断电话里充满怨气的声音，“你自己说你家那几个老祖宗靠谱的，再发生怪事，你直接当五花肉炖土豆吧。”

　　“哎哎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先让我好好上班成吗……哎呦我去，头儿来了！挂了！”

　　吴邪一脸无语地听着电话挂断的空白音，放下手机。

　　自从上周发生了半夜敲门和陶瓷娃娃的怪事，家里一连几天都没消停过：半夜手机自己响起来，接起电话却没人说话；电视莫名其妙自己打开，频道居然是宝贝家幼教频道；头一天晚上屋里乱糟糟地睡下，次日起来发现屋里像是被处女座整理过一样，整齐地令人发指……

　　他有点讨厌在这屋子里住了，这感觉像是有人随时出入自己的房间，而你又看不见。最终，让王胖子家那几个老神棍看了看，说是屋中有阴煞，阳气不足，得再来个男子才能抑制煞气。

　　“对了，得是处子。”老神棍像模像样地挥了挥手，无比严肃地叮嘱道。

　　我了个大去，拿到让我挨个问租客“你是处吗”这种奇怪的问题？

　　吴邪彻底崩溃了。

　　消息发出的当天下午，吴邪就接到了电话，来者是一个学生，一头红毛，穿着风骚的彩色t恤，叼着一支女士香烟，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大哥，你这儿多少钱一月啊？”红毛东瞧瞧西看看，一双小眼睛四处转着。

　　“按季度交租，不按月。”吴邪好脾气地回答着。

　　“哦，”红毛点点头，“大哥你有女朋友吗？”

　　吴邪愣了一下：“问这个干嘛？”

　　“嗯……我看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要再没个女朋友……等我经常带女人回来，大哥你可别气个好歹出来……”

　　“滚。”

　　红毛，扫地出门。

　　“啊小兄弟啊……你一个人住这里啊，家里有没有老人啊？”

　　“没有。”

　　“啊没有就好办了……哦不是，我是说……你看我也三十好几了事业有成，家里还有好几套房，小兄弟你有没有兴趣去我那儿住？”

　　“租房不租人，滚。”

　　中年大叔，扑街。

　　“学长我跟你还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喔，你看你要不要给我便宜一点。”

　　“哟，校友啊，房租好说，你要租多久呢？”

　　“呃……半年就好啦。”

　　“行，呃要不要先看看合同……对了你是哪个专业的？”

　　“……亚洲水稻种植业。”

　　“滚。”

　　你高中刚穿越来的吧。还有，老子大学读的是建大，去你的亚洲水稻种植业。

　　经过几天折磨，吴邪终于临近崩溃。现在找个正常点的租客就这么难吗？求求上天赐给我一个正常人同住，好吗！

　　可能是上天被感动，这天下午，终于来了个正常人。

　　吴邪刚打开门，一看门口那人，第一反应就是各种眼熟，仿佛电视剧里几生几世的男女主终于见面，见面仇人分外眼红，红红火火何厚铧……啊不对，错了。反正就是各种眼熟。

　　厚厚的帽衫。

　　“你是……那个换杯托的？”

　　不怪吴邪对他记忆深刻，毕竟大夏天将近三十度穿着长袖加厚帽衫的人，想记不住都难。

　　“我来租房。”连帽衫没有回答吴邪的问题，语气平淡。

　　“啊……那你进来吧。”吴邪点点头，也不去管他热不热的问题，让他进来看房。毕竟俩卧室隔得不近，就算他真住下以后在里面折腾死也不关自己的事。

　　连帽衫简单看了看房子，很满意地点点头，当即就签了半年的合同，打算当晚便搬行李入住。

　　吴邪本来还想帮上个忙，结果一看，人家的行李就是一只小皮箱，连被子床单之类都是吴邪之前帮忙买的新的。

　　入夜时终于安排妥当，吴邪做了菜，算是款待新住户，也彼此熟悉熟悉。

　　饭桌上，吴邪举举酒杯：“啊，合同上的名字……张起灵是吧？看你生日比我大，以后叫你一声小哥，彼此照应着点。如果有什么不好，多包含。”

　　张起灵点点头：“吴邪。”然后也举杯，一饮而尽。

　　说也奇怪，来了这人以后，房子里确实太平了不少，好几天没发生什么怪事，吴邪也开始恢复以前的作息和生活。

　　工作日出去拍拍照或者去咖啡厅打工，周末就窝在客厅沙发上放电影看。吴邪家有一台放映机，自己平常收集了不少碟片，闲着的时候看看电影很是舒服，白色的电视墙就当幕布，蹦一袋微波爆米花，这就是一个完美的休息日。

　　至于那个新租客张起灵，一大早就出门，两人作息时间基本错位，就算他在家里也只是躲在自己的房间，简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吴邪乐得清静。

　　咖啡厅的营业时间是早八点到晚十点整，吴邪的班都排在下午两点前。可是最近值晚班的营业员恰好生病，实在没办法，给他换了一个礼拜的班，回回都得深夜才到家。

　　老小区里，街灯都昏黄昏黄了，再加上吴邪自身的奇怪体质，一路上灯光明明暗暗，简直是精神煎熬。

　　这一天，吴邪下了晚班往家走，忽然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

　　路灯全都没开，一盏都没有。

　　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照明，结果刚一解锁，屏幕上就显示电池电量不足，不足百分之三的电量对应了剩下二分之一的路，估计即使什么应用都不开，熬到家也困难。

　　吴邪暗骂一句，收起手机，往家里走。

　　前面说过，作为摄影师，吴邪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而这个致命的缺陷，却使他比正常人在夜里看东西要更敏感一些，像是挣脱了白日里色彩的约束。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吴邪独自往家的方向走着。

　　也就是这时，忽然间不知从哪里扑出来一个人，狠狠扑在吴邪身上！吴邪一惊，转身就想挣开他，可没想到这人像是膏药一样粘着，还死沉死沉，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一柄冰凉的东西忽然抵上脖子，他立刻不敢动了。

　　“你要干嘛！”一滴冷汗流下，吴邪咬咬牙，手脚也冰冷冰冷的。

　　刀刃又抵了抵，吴邪不敢再说话。

　　忽然，那人没拿刀的另一只手忽然伸到身后，像是要掏什么东西出来，翻腾了半天，终于拿出一个手机大小的长方体设备，不知是什么。

　　“嘶拉——”

　　电流声瞬间响起，一束强光猛地从长方体前端照射出来，强度仿佛白日，十几米内都被照得亮如白昼。

　　这光亮刺得吴邪眼睛生疼，吴邪暗叫一声不好，恐怕自己的能力爆发。可是没能等自己的身体控制住，就立刻对光芒发生了反应。

　　——光芒瞬间被黑暗吞噬，夜晚又回到了它该在大地上出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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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的租客——张起灵，此时正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吴邪，微微皱眉。床上的人像是安详睡着，紧紧阖上的眼睛和帘幕似的睫毛，唯独苍白的双唇和脸颊处的擦伤让人感觉有些不对。

　　电话铃第三遍了，他不知道要不要接起来。

　　同一个号码，没有存为联系人，每一次都打到自动挂断才肯罢休。张起灵扫了眼吴邪床头一直震动着的手机，又看了看怎么也不肯睁开眼睛的吴邪，伸手拿起电话。

　　“喂？”

　　电话那端是一个男人，听声音似乎很年轻，二十几岁的样子，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吴邪？是吴邪吗？”

　　张起灵拿着电话，毫无表情地看着吴邪，电话里的人还在耳边说着。

　　“吴邪——我知道你不愿意理我！听着，你的结果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得听我的。如果还是不把它戴上的话，以后工作都得废掉！如果愿意为自己着想，就下周六来复查，你眼睛的问题太多了！”

　　没等那人说完，张起灵就挂了电话。他把手里的手机放回床头充电，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吴邪，然后静静扫视了一圈吴邪的房间。

　　最后，他从书架上拿起一副眼镜，放在眼前晃了晃。

　　然后微微眯眼。

　　吴邪还昏迷着，张起灵起身去了厨房，翻了翻冰箱和橱柜，意外地发现除了半盘没吃完的剩菜外干净得吓人，冰箱里连根葱都没有。他下楼买了一小袋米，回来后淘了米煮粥，把砂锅坐上火后就一动不动地靠在窗前发起呆了。

　　嘤——

　　一种奇怪的嗡嗡声凿子似的钻着吴邪的大脑，当他强睁开眼时，耳朵里还是一阵阵耳鸣。这声音像是挠黑板，又像是小刀划铁质的铅笔盒，或者像是线圈又断了时的干扰声。

　　嗯？线圈？

　　还迷糊着的吴邪脑子里顿了顿，大脑刚刚蹦出来是什么？

　　什么线圈？

　　特斯拉线圈？莫比乌斯圈？呼啦圈……？

　　头一阵炸裂的疼痛，吴邪又合上了眼。

　　再醒来时，吴邪清醒多了，但是脑门还是一阵阵疼痛，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他挣扎着坐起来，发现正躺在自己的房间，身上左一层右一层压了好几床被子。身上黏糊糊的，摸了一把，一手的汗。

　　啧，这是夏天啊。他皱皱眉。

　　厨房那边飘来米粥的香气，他两手往床上一撑，努力站起来。尽管双腿还是发软，脑袋也不正常地嗡嗡疼着，但走出房间的力气还是有的。

　　出了房间，他靠在厨房门外，看到张起灵正拿着勺子在一煲粥里搅着。

　　“醒了？”张起灵抬眼看了看吴邪，继续研究那锅粥。

　　“嗯，醒了。”吴邪扶了扶墙，还是很虚弱，“我怎么了？”

　　张起灵把火关了，用湿抹布垫着把砂锅端出去，说：“我不知道，昨晚在路上捡到你的。”

　　捡？这是睡了一天吗。吴邪皱皱眉，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身上不少擦伤。几个画面从脑中闪过，这才艰难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被打劫了，有个神经病拿强光手电把他照了，然后能力发作，手电炸了，他也晕了。

　　强光手电？吴邪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故意的？

　　这说明……有人知道他的能力。

　　吴邪皱着眉坐到餐桌前，张起灵已经把他的那碗粥盛好，还洒了细细的核桃碎。

　　为什么会有人知道他的能力？

　　舀起一勺粥，晶莹的米粒反射着柔和的光泽，一口下去竟然有甜味，估计是放了冰糖。

　　知道他能力的人只有胖子，他肯定不会往外说，那么是怎么回事？

　　粥很香，火候正好。砂锅煲的粥就是和电饭煲熬出来的不一样。

　　昨晚那个人又是谁……

　　“你勺子掉了。”

　　听到张起灵的善意提醒，吴邪才回过神来。自己心不在焉，勺子都掉在桌子上了还没发现。

　　怎么乱七八糟的？他甩甩头，认真喝粥。

　　抬眼看了看张起灵，他正一脸淡漠地喝着自己的粥，似乎毫不关心昨天发生了什么。

　　“哎，”吴邪想了想，叫叫他，“我昨晚……可能被人打劫了。你看到我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张起灵答，然后抬眼看着吴邪，“你被打劫了？”

　　“嗯、差不多。”吴邪有点尴尬。这人平常就不太说话，存在感也低，让他抛出个问句还真不容易。

　　张起灵点点头，收拾了碗，向厨房走去。当洗碗的水声哗哗响起时，吴邪才反应过来这人已经走了。

　　本来还想问问他点别的，这下全堵在嘴里。这人对打劫这种事竟然超乎常人的冷静，怎么不也该关心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哎，思路不大对……怎么跑张起灵那儿去了。昨天到底怎么着来着……

　　越想越乱套，吴邪本来就不清醒，现在更迷糊了。思路跟炸了锅似的团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