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恶女难驯》六日瞳

21、药（七）

　　这青面汉子长得很是可憎，金鱼眼狮子鼻厚嘴唇，整个人像是在死水潭里泡到沤烂一般，全身皮肤呈现出一种墨绿的颜色。戴着缠头，着胡服配镶满宝石的弯刀，一看就知不是中原人士。

　　此刻他的脸上洋溢着异常热情灿烂的笑容，李昊看着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很确定此生从未见过此人，那人却大跨步走过来，嘴里还热忱地称呼他为贤侄，好像李昊真是他失散已久的亲人般。

　　那汉子几步跨到他面前，李昊这才觉察到这汉子的魁梧得像座山，全身肌肉鼓鼓囊囊藏在胡服下，声音如雷灌耳，抓着他的肩膀转头向屏风后的人说道：“主子，这是我故人之徒。”

　　屏风那头传来女子懒洋洋的声音：“既然如此，就先行退下吧。”

　　还没等李昊开口，就被汉子像抓小鸡般一把捉起来，半架着从另一扇门出去。

　　李昊莫名其妙地被人像个小鸡仔般拎起就走，脚几乎半悬在空中，他还从没遇到过这样有辱他堂堂男子汉尊严的行为，忍不住死命挣扎。

　　那汉子嫌他挣扎得厉害，竟然把他夹到胳膊窝里，口中哈哈哈大笑道：“贤侄别怕，叔叔有话要问你，我们先找到清净点的屋子。”

　　李昊又羞又怒，奈何体力悬殊过大，唯恐继续挣扎下去那汉子给他更多难堪，只得停止挣扎闭上眼祈祷不被其他人看见能尽快到达目的地。

　　两人行至一个空屋，那汉子抬脚踢开房门，把李昊放下。

　　李昊脚刚一落地，就一溜烟地跑到墙边站着，双手捏成拳头护在胸前，外厉内苒嘴硬道：“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那汉子也不接话，只是拿眼睛细细打量他一番，欣赏够他一副外强中干的小模样之后，这才大笑道：“贤侄别怕，我认识你师傅郑恺全，我们是好友。”

　　“师父？”李昊这时终于想起柳素素曾跟他说过在师父房内看到一个青面汉子，可能就是此人。

　　不过这青面汉子给他印象不好，他耍了一点心机，面上做出一副焦急表情，切切道：“师父在哪儿？”

　　“我刚到此地时曾和你师父见过一面痛饮过一番，最近几日我也没见过他。”

　　李昊听到青面汉子这么说，心知有异，更不会跟他说实话，对于青面汉子的问话也就嗯嗯哼哼敷衍过去。

　　青面汉子见李昊嘴严，套不到什么有用消息，决定另辟蹊跷。

　　“你知道我怎么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你？”他用热辣辣的目光一寸一寸巡视李昊易容后的面孔，口中怀念道：“你这脸跟你师父年轻时一模一样。”

　　“师父？”李昊心下更加警觉起来，师父原本长相并非如此，只是在少年时曾经用这个面容在郡南深山中行走过一段时间，对于江湖上的泛泛之交从不会表露自己的真面目，按理说认识这个面容的人都是隐居在深山的用毒高手。

　　难道此人会毒？

　　李昊心里敲起警钟，他不擅长毒理，须得谨慎行事免得中了招。

　　青面汉子见李昊依旧懵懵懂懂，什么话都套不出来，心想着不要打草惊蛇来日方才，于是大笑着拍拍李昊肩膀说道：“贤侄，你先在此地好好休息等候我主子的召唤，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李昊听到那汉子脚步声越来越远，打开门想出去走走，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守在门口的士兵用刀给制止住。

　　他只好关上门，背着手在房中焦灼不安地走来走去。

　　他相信柳素素肯定会来找他。

　　可是等了一夜都没等到柳素素。

　　途中他几次试图想趁着士兵疲劳打开门想偷偷溜走，都发现门口把守的士兵每隔两个时辰就换一次班，不管什么时候他打开门，迎接他的都是两把交叉在一起冷光凌凌的刀。

　　他偷偷溜到窗户旁，正想推开窗户，啪地一声一把大刀拍到窗框上，惊得他立马灭了所有跑路的心思。

　　李昊知道自己被软禁起来，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身陷如此境地，只隐约猜到和师父有关。

　　而此时李昊心心念念的柳素素终于找到一个空隙，溜进郑恺全的房间。

　　郑恺全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瞪着床上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素素轻轻走到他身旁，站了一会儿都没被他察觉，只得轻轻出声喊道：“郑师傅。”

　　郑恺全的目光从床上空移到她身上，忽然激动起来，四肢开始乱动，柳素素这时才发现他似乎失去力气没办法动作。

　　“郑师傅，你可以说话么？”

　　郑恺全点点头，“水……”

　　柳素素从一旁的桌子上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坐起来喝下去，郑恺全急喘几下这才跟活过来般眼展眉舒有了说话力气。

　　“你怎么在这里？”郑恺全的脸色有些疑惑。

　　“郑师傅，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柳素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不知道青面汉子什么时候回来，只好长话短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选择性地跟郑恺全说了一遍。

　　郑恺全拧着眉，看着她严肃道：“听你这么一说，那万宁公主中蛊毒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儿，难怪奥瓦会出现这里……”

　　“奥瓦？”柳素素现在知道那青面汉子名叫奥瓦，她故作不解道：“奥瓦是谁？”

　　郑恺全咳了两声，继续道：“我年少时有一段时间醉心于蛊术，曾在郡南一带少民村落里游荡，奥瓦就是我曾经到访过一座营寨部落首领的小儿子——”

　　“当时我气盛，仗着从孤本里学来的法子将他们营寨蛊师布下的陷阱一一破解，奥瓦据说是他们寨子里新一代的养蛊制毒天才，自然对我发起挑战——”

　　“经过一番恶斗，我险胜奥瓦，他对我许诺等他蛊术炉火纯青时一定会出山找我重新比试，我只当他是一时兴起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二十几年过去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诺言。”

　　说到这儿，郑恺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看了看柳素素，干笑两声才继续道：“前天晚上喝太多，昨天早上我还犯着迷糊就被几个士兵闯进来架到板车上拉走，当时醉眼惺忪也没看清楚，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被人抬到一张硬木板上，我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不会有生命危险又睡了过去——”

　　“不过在睡梦里我始终觉得不安稳，好像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勉强撩开眼皮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知趣，却被眼前突然放大的青色面孔吓了一跳——”

　　“那人明显与毒物生活许久，整个人散发着恶毒和腐烂的气息，见我醒来，张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黑烂牙，笑着对我招呼——”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到底是谁，他也不恼，自报家门，还跟我说已经对我种下蛊毒，有七天时间来解，如果到时候我没解开便会成为他的傀儡。”

　　听到这儿，柳素素有些着急，“郑师傅，你身上的蛊术能解么？”

　　“奥瓦走之前对我下了软骨散，什么东西都没有给我留下，也不许人给我吃喝，我看他是想直接等我蛊毒发作，却不曾想皇天不负有心人，你出现在这里。”

　　没等郑恺全继续，柳素素抢先说道：“郑师傅，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那奥瓦不知为何将李昊给抓起来，如果万宁公主真是中蛊毒，有没有可能奥瓦会想办法将她身上的毒转移到李昊身上？”

　　“将毒转移过来……”郑恺全陷入沉思，喃喃道：“若昊儿是千载难逢的蛊毒容器，这倒也有可能，毕竟那万宁公主身上的毒……”说到这儿，他睁大眼睛看向柳素素。

　　柳素素知道他是有忌讳，温言道：“郑师傅，你可直言，李昊已经将这毒的来龙去脉跟我说过。”

　　“既然如此……”郑恺全继续道：“眼下最要紧是隐瞒昊儿身体的异样,我估计一时半会儿奥瓦还没有发觉昊儿的用处……我想想，有个古方能够改变昊儿的体质……”

　　柳素素心中还有一事不解，继续问道：“为何奥瓦会认出李昊把他抓起来？李昊跟我说当时他用的面容……”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郑恺全的面上一红，嗫嗫道：“……那奥瓦曾想……”

　　柳素素这才明白原来奥瓦对郑恺全起过色心，难怪会将长着同样面容的李昊软禁起来，她有些担心，“郑师傅，奥瓦会不会对李昊……”

　　听到这儿，郑恺全的面色严肃起来，“坏了！昊儿不懂蛊毒，我怕他着了道……不如……”他看看柳素素，想了想继续道：“不知你可有兴趣跟我习蛊？”

　　“就这么几天可行么？”

　　“若你懂医术即可举一反三，我家里床头有个小木箱，里面有个本子记载着我以往学习蛊术的心得。你拿出来看看，里面有清蛊毒保心智的配方，你去一线天里采药材炼制解毒丸药，找机会给昊儿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