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宅系人生》水蜜桃桃

12、第 12 章

　　说起丰饶一家的情况，尤其是说道小姑娘紫外线过敏的情况时，陈钰听得很认真，虽然手底下的动作没有停，但是傅征知道，他这是在思考着一些什么。

　　陈钰上辈子是吃了村里人的亏，所以这辈子重生以来到现在四个来月了，除了村里零星的几家之外，剩下的极少打交道，要不是傅征知道内情，恐怕都要瞎猜陈钰是不是有了自闭的倾向。傅征尚且如此，村子里的其他人说闲话的可就更多了。陈家两代人，有技术，肯吃苦下力气，能在村子里平地攒下一份家业不奇怪，但是对于村子里的某些人来说，穷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你要是富了，富了之后还不肯拿出钱了“帮助”自己，那肯定就是你的不对。

　　比如说，你们陈家能帮着组织推广科学种植，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家打一口井，解决灌溉问题呢？

　　你陈钰靠着你爹妈建的三个大棚，每年都能挣不少钱，这盖大棚的时候，乡亲们可是都伸过手的，为什么我拿你几斤西红柿还好意思跟我要钱呢？

　　精神病人思路广，智障儿童欢乐多，陈钰后来觉得，这并不是一句单纯的笑话，因为有些人的思维回路，像他这种人就真的是完全跟不上。

　　陈钰的父母生前花了大力气帮助周边几个村子贫困户脱贫，后来意外身故也是因为在去隔壁村做技术指导的路上遭遇了泥石流。对于陈家，有像是张大龙一家知恩图报的，同样也有那狼心狗肺的，某些因为没有进入贫困户名单而不能享受脱贫扶持的村民，甚至把陈钰父母的过世说成是“吃里扒外，死了活该”。

　　这些话自然没有人敢当面说出来，陈钰知道这些，还是在上辈子受伤，失去异能之后，有人在嘲笑时顺嘴溜出来的。而自那之后，陈钰对于村里的不少人，算是彻底心凉了。

　　重生以来的陈钰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狠揍了刘会计几拳之外，暂时还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对于村子里半数村民的态度，从还算过得去，变成了爱答不理视而不见，连表面的客气都不太想费心维持了。傅征问过原因，陈钰表示，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要准备的事情太多，老子没精力也不想花经历去照顾那些人脆弱的心理感受。

　　傅征听后立刻表示双手赞成，将与外面沟通的事情大半揽了过来。傅征虽然只是民警，但是在这么个小村子里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不服不忿的村民敢于对陈钰说三道四，却不敢对傅征有所针对，于是现在村子里再没有人提起“陈疯子”这个称号，顶多在那些臭味相投的小集体里说起时，点点脑袋，说句精神不正常也就罢了。

　　陈钰虽然已经把村子里大半的人排除在了来往名单之外，却并不代表就完全不想跟新自己的交流列表了，最起码从傅征的言语描述中，他对于丰饶这一家子还是挺有好感的。小姑娘的状况现在还只是紫外线过敏，可是等再过半年，大规模爆发的就将不是日光性皮炎，而是皮肤癌。

　　即便现在的天气预报已经开始强调紫外线偏强，需要注意防晒，可是毕竟还是冬天，相对温暖的南方也大多穿的是长袖，对于日光的变化并不敏感。然而在太阳辐射已经开始增强的现在，市售的各种防晒霜大都抵挡不了日光的侵袭，更阻挡不住人类作死的天性。喜欢晒日光浴的欧洲人中招最早，后果也最严重。正常的皮肤癌虽然会形成黑色素瘤，但是死亡率并不高，可是增强版本的皮肤癌，几乎成了末世里和粮食危机、变异动植物袭击、极端气候等并列的几大致命杀手之一，所过之处，收割灵魂无数。

　　那个叫丰程程的小姑娘对紫外线过敏，可以想见的是，以后的日子必定是会过得比别人更辛苦一些，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却也因为反应大，发现早，反而可以在别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增强防御，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只要注意防晒和日常护理，多锻炼身体增强免疫力，有针对性地多摄入一些诸如维生素A和葡萄籽素之类的食品，还是可以做到满满缓解的。至于丰饶他媳妇的那个韭菜长不好的原因其实也挺简单，既然是买了现成的韭菜根回来种，要么就是被坑买到了菜农淘汰下来的老弱根，要么就是没有做好分根工作，甚至是根本没做。

　　傅征听陈钰说得头头是道，也觉得挺有意思，晚上闲下来的时候，就把内容整理了一下，连着一些家庭花盆蔬菜种植的小技巧一起给丰饶发了过去，并且说明是授权转载。丰饶看了最后的那个“说明”，简直乐得不行，一个劲儿的说，老傅这是真碰上放在心尖儿上的姑娘了。陈清华倒是提出想要和人家“姑娘”加个微信，平时联络感情，讨教一下种植技巧也更方便些。

　　傅征把陈清华的想法给陈钰进行转述，陈钰听完沉默了一下，说道：“就说我没有微信吧。”

　　这话说出去，对方肯定是不会信的，但是重点不在于对方是够相信，而是表明了一种不愿意接触的态度，只要对方知情识趣，自然就不会再继续纠缠。但是陈钰分明对丰饶一家子观感不错，那么他拒绝接触的原因，就绝对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为了傅征考虑。

　　“抱歉，小钰。”傅征也明白陈钰的心思，目前这种情况，暂时还不宜把两个人的关系昭告天下。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低调”了，结果过年前的时候，老所长有一天专门把它找到办公室，旁敲侧击地表示，就算你和小陈“关系好”，平时也要多少注意一下影响，你看你现在房子还不能住人，整天住在小陈家那边，就算是为了方便监工，到底不那么名正言顺。身为民警队伍的一员，万一让群众们指点说闲话，还是不太好的。

　　傅征当时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是真没想到居然是看上去一向漫不经心地老所长最先看破了他和陈钰的关系，然后竟然还当面说破了。陈钰对于老所长的建议也是比较赞同，天灾来临后的很多年里，虽然大家生活得都不不舒服，但是国家的概念却并没有消失，凝聚力反而随着气候的恶化而逐渐增强。傅征作为基层民警，是上层体系和基层民众的直接联系人，从私心一点的角度来说，还是能带来很多福利的，无论如何不能有借口让人把他挤下来。反正咱们年后就要继续做装修，再忍忍，再忍忍。

　　可是分明是啥事情都做过了的“事实夫夫”，住在一个村子里面却需要暂时分居，哪怕有一大堆的理由摆在那里，还是让傅征很不爽。按陈钰的说法，上辈子两个人虽然在一起的时间比较晚，但是那可是明目张胆昭告了全村的！这么一想着，傅征简直要等不及让天灾快点到来了。

　　正月初七一过，村里务农的人很多还没有结束猫冬，傅征新房子的装修工作却是继续展开了。张大龙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找到的负责毛坯房装修得工程队专业得很，在确定了客户的要求是保证质量的同时尽量要快之后，便也从几套预设套餐里选出了一套来挣这个“快”钱。

　　几台机械，小的直接手持，最大的也不过需要三人一起操作，喷浆抹墙打腻子抛光，相比于纯手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这还是因为冬季里天气寒冷，水泥砂浆凝固干燥比较慢，如果是夏天，速度还要快上一半不止。即便在这个现代化很高的时代，一说到室内家装，大多数时候靠的还是人工，像傅征家这样装个修还要动用这老些机械的依然不多见，一时间傅征又莫名其妙的成了村人们谈论的话题。

　　冬日里习惯了出去做工的年轻一代，和长辈们描述着外面那些大型工地上各种各样的设备。这年头人工都不便宜，用上了机械省时省力，还未必能多花多少钱；老人们听了儿孙辈的说法却是连连摇头，非要揪着新闻里的花了多少多少钱却建成豆腐渣工程来举例子，强调着心里的不屑。其实说到底，费用高低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则是因为这些世世代代任何事情都习惯了亲自动手解决的老人们，对于机械这种从诞生伊始就是为了大规模取代人工的事物，有一种发自骨子里面的恐慌和不信任。

　　傅征没法改变这些连县城都去的不多的老人的想法，也懒得向他们解释机械化标准化工艺的意义和重要性。在确认了新的工程队确实手艺不错值得信赖之后，就将监工任务彻底甩给了张大龙，和陈钰双双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春节过后，天气即将开始变暖，温室大棚里一些作物的育苗工作即将提上日程，陈钰每天需要做的工作简直不要太多；傅征这一段时间算是听老所长的话，态度端正行为低调，住在陈钰那边的时间少了，每天除了正常的工作，还和村子里几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走得挺近，神神秘秘，跟当年地下党交流情报似的，却是连陈钰都不清楚傅征到底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