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
-
07.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身后的战意，坐在教练席上观战的暗路监督突然回头示意灰崎去热身，随时做好上场的准备。
场内三局制练习赛的胜负看起来已经失去悬念。
暗路监督特意选在这时派灰崎上场，便是想着输了也没人会怪他，不至于给排球初学者带来太多压力。
毕竟，身为高中社团的监督，在重视球员能力与争取比赛胜利之上，更重要的是对这个年纪的孩子进行积极且正向的指导与培养。
……
示意换人的哨声响起时，一年级队伍刚完成一次进攻。
身高177cm的副攻手从后排跳起进攻，一个超长球洞穿了对面防守，险之又险的压线，帮助球队漂亮地拿下一分。
虽然这只是一局中微小的一分。
区区二十五分之一。
不过是让场边的记分牌上的比分从17比4变成17比5。
但球场上的气氛确实因此发生了改变。
然而，在气氛改变的下一秒。
灰崎祥吾上场，换下了那位刚刚拿下一分，扭转了一年级生心态的副攻手。
#
球场上。
一年级的半场内，赤苇京治趁着换人的时机弯下腰，手撑着膝盖重重喘息，借机缓解因疲劳而过度紧张的肌肉，以免影响接下来的比赛状态。
将在下一球换到前场的主攻手小声嘀咕着“监督怎么在这个时候派一个新手上场。”
旁边有人安慰他，“肯定是看比赛就要结束了，让他上来体验气氛的吧。”
“真可惜，明明五条刚才那球打得很好，用新人换下一个进攻点，这下更难打了……”
“反正都是输，看开就好了。”
“就是，虽然上场的不是全部首发队员，但年级和经验摆在那里，我们输掉很正常啦。”
……
旁边队友的窃窃私语没有影响赤苇对自己节奏的调整，他的视线还停留在球网对面那个在白色T恤外罩着亮橙色背心的身影上。
……果然好强！
明明是主攻手而非主力拦网手，可二年级的木兔光太郎在网前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给赤苇十足的压力。
这种压力，远非社团活动结束后赤苇受他所托，为他托球时凭空想象出的所能比拟。
唯有现在，真真正正地站在他对面，赤苇才切实地感受到那来自明星选手的、从球网另一边飞来的排球有多恐怖。
从比赛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的赤苇擦了把汗，短而柔顺的刘海凌乱地黏在额头。
他眼睛形状生得锐利，眼尾上挑，脸上又常是一副古井无波的平静表情，因此哪怕脸蛋生得圆圆且带点婴儿肥，身上却也透着凌然的冷意，叫人觉得难以亲近。
明明脑海里思索的是热血沸腾的场景，赤苇的表情却还是一片平静的冷漠——他没有在笑，只是默默注视木兔，直到那个身影再度转过身，黑发的二传手才转移视线看向场边，落到站在裁判席前举着号码牌的新人身上。
身高出众的银发少年浅蓝色T恤外罩着代表一年级队伍的白色背心，背心下摆不整齐地塞在球裤里。
他举着号码牌的手臂结实，匀称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一看平日就没少锻炼，却偏偏站得不直，整个人透出十二分的漫不经心，就好像对他而言站在球场上参加比赛是件很不庄严的事一般。
不习惯将情绪挂在脸上，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以个没有情绪波动的人。
与表面的平静不同，看到监督安排新手上场，赛前还对灰崎的体能测试结果侧目的赤苇心中有几分担心。
他并非担心监督在这个时候派初学者上场会让球场上的场面更加难看，只是单纯担心自己给不出让对方感到顺手的传球。
虽然他能从摸高判断出灰崎的打点较高，但想来就算灰崎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过是刚刚接触排球的新手——没有比赛经验，更遑论与球的默契、与二传手的配合，自己的给出的球路，灰崎能够理解吗？
排球比赛中常用的时间差、多点位的进攻技巧，他有了解吗？
……
诸如此类的问题飞也似地占据了赤苇正飞速运转的大脑，而其中令他格外发愁的是：他觉得就算自己现在去问灰崎想要什么样的托球？了不了解某种站位或者某种技巧？刚刚接触排球的同级生可能也听不懂他说的话……
而且，或许是他多虑——
面无表情的二传手看着与五条交换了号码牌后悠哉地走进球场的灰崎。
后者并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眼光，只是侧过脸去看球网对面那个刚刚一直活跃着的身影。
映入眼帘的是木兔叉腰大笑的得意模样，见他这样嚣张，场上唯一的三年级二传手咬牙狠狠揉了几下后辈精心收拾的扫帚头，将它蹂.躏得如稻草般四处支棱。
看着他们欢快地打打闹闹，灰崎狭长的眼睛眯起，不知是哪点招了他的不爽，原本漫不经心的脸上竟生出几分不驯。
下一秒，自灰崎上场就一直关注着他的暗路监督敏锐地感觉到少年身上的气势一变，原本懒散的少年像是锁定了目标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咬的野狼般，深灰色的眼眸中暗藏慑人的光。
然而，球场上青春洋溢的学生们却没有球队监督这样老辣的目光，哪怕看出此刻灰崎身上气势惊人，赤苇京治却还是有些怀疑：
灰崎祥吾……是否真的清楚排球的基本规则？
#
刚走进球场的灰崎却没想那么多。
最初被暗路监督点名要求热身的那一刻，或许是出于对这种被比赛氛围包围的怀念——虽然这只是一场队内练习赛，但无论是裁判还是场边观众的热情，都给人一种身至真实赛场的感觉——这样的气氛，让原本想要退出排球部的灰崎没有拒绝监督的指示。
他想，既然答应帮前辈的忙，来都来了，那上场玩一玩也无妨。
是没有接受过正式的排球训练，过去也确实对排球这项运动没什么兴趣，但他也不至于像第一次部活自我介绍时说的那样“从出生到现在一次都没有打过排球”——至少国小和国中的体育课上，出于“能和女生一起对练传接球”这种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无聊的理由，他还是选过几次排球的。
虽然比赛没正式打过，期末也就考考垫球，连网前扣杀都不让练，但排球不也是球吗？
他打篮球的时候什么上篮、投篮、灌篮的，力道和准头没一个有问题，虽然三分命中率不能和绿间那种准到有毛病的神射手相比，但也是同期的选手中出类拔萃的存在。
要说这样的他会被排球难住！？
灰崎祥吾不信。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