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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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斯不经常做梦，她不喜欢做梦。
她的梦从来都是格外清醒的，比如今天，她梦见了自己第一次来到魔法世界的那天。
她的舅舅，一个货真价实的巫师，一个身高一米九多，壮得像只棕熊的德国男人，让她跨坐在他的肩膀上，毫不夸张地说，这是艾瑞斯坐过的最豪华的VIP坐席。然而好景不长，就在进对角巷的时候，艾瑞斯的脑门哐地一下撞上了砖头。
往常在看电影的时候艾瑞斯常常有这种担忧：主角站在疾驰的列车车厢顶部，真的不会被路过的隧道、电线敲破头皮，或者直接割掉脑袋吗？
轮到她自己的时候，艾瑞斯才知道，电影之所以是电影，是因为它们是假的。
正常人百分之一百会撞上去！
沃尔夫转而将她放到臂弯里坐着，用手指沾了点口水在她脑门上随便抹了两下。
“好了，现在不痛了。”沃尔夫笑呵呵地说，“我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妈妈也是这么做的。”
沃尔夫的妈妈是艾瑞斯的外婆，她从来没有见过她。
艾瑞斯耷拉着嘴揉着自己的脑门，不开心地斥责道：“巫师应该用魔法！”
“哦！”沃尔夫端着她从（对他来说）狭小的洞口钻进去，“你妈妈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说你天不怕地不怕。”
“确实！”
艾瑞斯站在两个人旁边，打量着11岁的自己，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怎么改掉嘴硬的毛病。
小艾瑞斯鼓着脸，眼角因为头上的肿包挂着亮晶晶的泪珠，但她是那么倔强，那滴眼泪就像雕刻出来的，一动不动地待在眼眶里。
小艾瑞斯气鼓鼓地：“我不怕痛，但是你是巫师，你不能让我肿着脑门逛街，如果我跟妈妈告状，她一定会骂你。”
很有胆量的小姑娘，并且对她的舅舅非常无情。
沃尔夫露出被难住的神情，他把小个头的女孩往对角巷的景色前一送，“真的吗？艾瑞斯，你要放过这些好玩又新奇的东西，狠心地向你妈妈告状？”
艾瑞斯为他肉麻又恶心的哄骗话术泛起鸡皮疙瘩。
她转过头，年幼的她也挪了挪屁股。
鹅卵石铺设的狭窄道路两边拥挤地堆砌着两排商店，带着尖角帽子、身穿各式各样长袍的巫师面孔起起伏伏，有的人手里拎着笼子，笼子里关着黑灰色或者白色的猫头鹰，有的人肩上趴着五颜六色的大青蛙，麻瓜大人们拽着小孩子的手，好奇地左看右看。
小艾瑞斯长大了嘴巴：“大……大青蛙，沃尔夫！我也想要大青蛙！”
她兴奋地拍打沃尔夫的脑袋，指着路过的巫师尖叫：“是青蛙！妈妈说我可以买一个宠物！我想要青蛙！”
那个巫师恰好从他们身边经过，男性巫师友善地朝她笑了笑：“喜欢青蛙的小女孩可真少见，不过我这个是红眼蟾蜍，非常稀有，你要摸摸看吗？”
说着他试图凑过来，向她展示自己的宠物，沃尔夫抱着小艾瑞斯退了半步，“艾瑞斯？蟾蜍又粘又脏，我们为什么不买一只可爱的猫呢？”
小艾瑞斯眼睛瞬间亮了三个度。
“我可以养猫？！”
“当然，你可以带去学校养，这样你妈妈就不用担心猫毛过敏了，很棒吧？”沃尔夫托着小女孩朝对角巷的深处走去。
托着红眼蟾蜍的男巫鼻子发出哼声，扭头钻进了一个昏暗的巷口。
艾瑞斯皱起眉头，这一边沃尔夫带着11岁的小艾瑞斯走远了，另一边，搭讪的男巫走进了……翻倒巷？
黑巫师？难怪沃尔夫带着她不打招呼就走了。
艾瑞斯顿时升起了兴趣，她在自己的梦里逛一逛翻倒巷总不犯法吧？
叛逆的小念头一蹦出来就无法收回，艾瑞斯立刻跳起来追着那个男巫跑了过去。
梦里的艾瑞斯似乎是隐形的，周围的人看不见她，她却能碰到他们，于是在她狂奔的路上，路人们发出抱怨声。
“梅林！你为什么要踩我的脚？”
“我才要问呢！别扯我的袍子，你不知道风雅牌的衣服有多贵吗？”
“可笑！我的鞋子难道就不值钱了？”
翻倒巷到了，艾瑞斯拎起巫师袍上的帽子给自己戴好，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如果说对角巷的风格是欢声笑语的童话世界，位于数轴的正方向，一切都明朗又干净，那么翻倒巷就是负方向的无限延伸……黑的，哪里都是黑的，遮雨的阳棚被故意地建得很深，站在墙根下，艾瑞斯误以为自己身处洞穴之中，石砖的墙壁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火焰和药物的熏烤，她低下头能轻易闻见微生物燃烧后的臭味，还有炭火散不去的余韵。
这里没有人走动，阴沉沉的每个人站在店铺外的角落，或是蜷缩身子，黑色的袍子和黑色的墙壁险些融为一体，裹得严严实实，阴森森地打量着零星路过的客人。
“客人”，艾瑞斯为这个词眯起了眼睛，当然了，每一个来到翻倒巷的人，都是客人，不然他们是什么？货品吗？
在墙根下缩成一团的人忽然将视线投了过来，艾瑞斯打了个激灵。
他能看见她？！
“瞧瞧，这里有只迷路的羔羊呢……”滑腻又尖利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艾瑞斯猛地跳起，她警惕地转过身，伸手去够袖子里的魔杖……
空的。
艾瑞斯毫不犹豫拔腿就跑，身后奇怪的巫师化作了黑烟追逐上来。
“来吧，小女孩，为什么要怕我呢！我这里有糖果，还有漂亮的裙子——”
小女孩？
艾瑞斯惊疑地低头，她发现自己的身躯变成了11岁的样子。
铺天盖地的黑烟弥漫开来，艾瑞斯气喘吁吁地跑着，她的身体变小了，力气也缩水了不少，黑色的雾气不费力气地飘荡至她身边。
“多漂亮的眼睛……”黑雾中浮现出一张扭曲的人脸，他张大了嘴，愉快地大笑：“它们比蓝宝石还要美丽——我要在我的头骨上镶嵌你这双眼睛——”
艾瑞斯无力地坐在地上，她拼命蹬着腿向后退，手掌在地上胡乱摸索，她抓起一块石子就砸过去，尽管无济于事——但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盔甲重重！”
一道闪亮的盔甲咒忽然打在黑雾上，雾气发出凄厉的叫声，它转变方向，朝着发出攻击的位置扑了过去。
“通通石化！”
又是一道光线，黑雾被凝固成了一块大石头，咚地掉落在地面上。
“粉身碎骨！”
咒语过后只听见咔啦啦的声响。
黑雾碎裂成了一块块石头渣子，看起来竟然有点像煤渣。
艾瑞斯恍惚地回神，对面的人拉着她的手将拉从地上扶起来。
“你还好吧？”他问。
艾瑞斯扶着脑袋，用力地摇了摇，她口齿不清地嘀咕：“这雾里边有致幻剂吗……我感觉我的舌头肿了。”
“没错，你现在需要解毒剂，不然用不了半个小时，你的脸就会肿得像一只熊了。”那个人解释道，听声音他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孩子，和艾瑞斯年纪差不多。
肿得像只熊是什么形容……艾瑞斯揉着脸，推开他的手，靠在墙壁上喘气。
“这不合理，我在我的梦里被攻击到毫无还手之力，还被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救了……”她停下来，深呼吸了两下，“哦，你还长得挺帅的。”
他耸了耸肩，轻笑道：“多谢夸赞，艾瑞斯。”
艾瑞斯疑惑地抬头：“我认识你吗？”
高个头的男孩无奈地摇头，“你当然不认识我，这里只是你的梦不是吗？”
“听起来我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
黑头发的男孩、艾瑞斯发现他还穿着霍格沃茨的校服，他肯定了艾瑞斯的猜测：“我都快数不清多少次了，你每次都会因为好奇心跑进来，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艾瑞斯。”
艾瑞斯站直了身子，身体恢复了原状，她仍然只到男孩的肩膀高，艾瑞斯手指在袖子里够了一下，魔杖还是不在。
男孩熟稔地推着艾瑞斯往一旁走，他的手里还攥着魔杖，边走边说：“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去用些药，不然等会你该晕过去了。”
他听起来又年轻又活泼，而且十分令人信服，艾瑞斯觉得自己应该信任他。
她觉得自己应该信任他。
“你叫什么名字？”艾瑞斯问，“我不是想跟你约会的意思，就是，你知道吧，毕竟你刚刚救了我，而且你又对我很熟悉，如果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就太奇怪了。”
他露出笑容，洁白的牙齿几乎亮得反光。
“我叫——”
艾瑞斯猛地夺走他手里的魔杖：“昏昏倒地！”
“我叫汤姆，汤姆·里德尔。”他说。
“该死的。”艾瑞斯撅断那根黑色的魔杖，那就是根纯木头，里面甚至没有杖芯！
她就知道有古怪！
汤姆失望地看着她，“艾瑞斯，你就是不会相信我，对不对？”
艾瑞斯面无表情，她把撅断的木头踩到脚底下，用力碾了碾。
“我会撅断你真正的魔杖。”艾瑞斯咧开嘴，露出尖利的虎牙，“不管你想要什么，你都不会得逞，混蛋。”
汤姆·里德尔无所谓地伸出手朝她头上点了一下。
“我很欣赏你的毅力，艾瑞斯，但是你快输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