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考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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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玉珩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喷嚏，执笔准备继续抄经书，没多会儿莜素进来提醒她已到戌时末，该歇下了。前些日子她向明世安请示是否同意李筠妤来学箜篌一事，至今没有回复，便问道：“父亲那边回话了吗？”
莜素帮她把脱下的外衣挂架子上，又帮着卸钗环，“伯爷说李姑娘既然爱琴，便专心学琴就是，三心二意可不行。”
这么说来是不同意了，“那我明日便回了李姑娘。”殷玉珩褪下手上的镯子放首饰盒里，自己拿起梳子来梳头发。这一世的头发好，让她倍感欣慰，总算还有一件舒心事。
“对了，我随身带的香囊里的香料是否换了方子？味道闻起来比先前好一些。是谁配的？”她想起今日巧香送来的东西，随口问道。
莜素帮她按摩头皮，说：“奴婢倒没闻出来，不如把巧香叫来问问？”
殷玉珩拿着香囊又闻了闻，把它放到抽屉里，“明天再说吧。”
京城进入雨季，一直下个不停，不过雨声安眠，倒睡了个好觉。梳好装，请过安用过早点后去闺学，不想还未下学就被明世安叫了去。
“父亲找淑珩何事？”明世安除了偏心明淑珍外，到京城的这段日子倒有几分父亲的样子，三五不时的嘘寒问暖，关心她的成长。不过她对这种虚情假意的关怀并不在意，但面上也得做足了功夫。
明世安回想到探听来的消息，问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你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吃了不少苦吧？”
“娘能干，虽比不上富贵人家，但衣食无忧，也说不上苦。”殷玉珩回着话，盘算着今天他唱哪一出戏。
“关于施予，你可记得他初到江城的情形？”明世安问道，他更未料到，施予此人会有这般大的变数。现在，他不得不再次衡量殷玉珩的价值。
殷玉珩试着回忆说：“小时候的事我记得并不清楚，娘很少提二哥的事。我也只从左右邻居的只言片语中得知，那年江城来了一个疯女人，之后跳湖死了。娘和大哥正好路过，见二哥孤苦伶仃可怜得很，就收养了他。其余的便不清楚了。”
殷玉珩见明世安捋着胡子沉思半晌不说话，心中暗暗担心，会不会是施予犯了事。正当她胡思乱想之时，就听明世安问道：“你若想回江城，为父现在送你回去如何？”
她闻言就是一愣，这又是什么考验？不清楚明世安心中想法，错愕道：“父亲为何这样说？难道您不要我了吗？”说着就跪下身来，泪光盈盈的看向明世安，“我做错了什么您要赶我走？”
明世安不说话，殷玉珩慌得跪走到他跟前，连磕了三个响头，“若女儿做错了什么您说我改，求您千万不要赶我走。江城……虽有娘和妹妹他们，但女儿……女儿更舍不得父亲您。”
“唉。”明世安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让殷玉珩心悬到半空中，“你先回去吧。”她还想说几句，明世安已甩甩衣袖，负手离开。
一路忐忑不安的回闺学，让莜素帮着收拾东西。看明世安的反应，是真要舍弃她了吧？不过这和施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让她回去倒还好，只是二哥刚登科入仕，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下午的舞蹈课，接连跳错多个动作，险些踩中衣裙摔倒。箜篌也弹得乱七八糟，授课的师傅见她心不在焉，便停了让她回去休息。
明淑珍极少见到殷玉珩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好奇，不过也只得按捺住欣喜，上前关怀问候两句。“没什么，三姐费心了。”
不与明淑珍纠缠，她说完就回了碧清阁。暂且不想明世安刚才是试探还是真让她走，仅施予的事就让她寝食难安。她晓得大周之前是三国分立，而施予流落到江城那年是楚国被灭的第二年，明世安这么紧张，难道他是前朝遗孤不成？
殷玉珩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想派人出去打听消息，无奈身边都是明世安的人，眼下这关头她不敢乱动。在屋内焦急的来回踱步，现在她唯一能求助的只有明淑娴。不过走到鸿禧堂门口又转念一想，搞不好真是明世安为考验她放的烟·雾弹，是以又折了回去。
一定要冷静，她不停警告自己。想通过抄佛经来让自己精心，无奈接连抄错好些个字，只好揉作一团扔了。觉察到小腿被某样东西缠绕住，放下笔一看，竟然是一条乌梢蛇将她的脚缠绕住了。
运气不好时喝水都塞牙，她本就在气头上，当场就掐住心脏的位置，将其拎起扔到院中，叫莜素和白霜打死。莜素再聪明心细，也怕这等冷血之物，被吓得愣了一会儿后才去拿棒子，激动害怕之下，三两下就将蛇拍死了。
“四月蛇蝎虫蚁多，你们注意些，扰了祖母就不好了。”殷玉珩拍了拍手说，她也怕得不行，过了那股大无畏的劲儿后，现在觉着仍有东西缠绕在小腿上。
一夜辗转反侧，次日早早的就醒了。梳妆过后，决定去翊翔院找明世安。通传的小厮说他忙，现没空见她。“那我不打扰了。”吃了闭门羹，殷玉珩只好去荣锦院那里向叶氏请安。后宅里照旧是鸡毛蒜皮、争风吃醋的家务小事，和明淑娴说悄悄话，问起京城近况，说一派祥和安乐，无甚大事。
“你怎么啦，从父亲那里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殷玉珩情绪变化明显，明淑娴见她不对劲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心中不安，担心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殷玉珩说，话虽是搪塞之语，不过她的担心倒是真的。
身后明淑珍插嘴道：“五妹是在担心被爹爹送回江城一事吧？不过说来也奇怪，你一向聪明伶俐，懂事乖巧，怎就惹恼了爹爹？”她虽然幸灾乐祸，但依旧是关切的神色。殷玉珩没答话，身边明淑娴却跳了起来：“为何？明明好好的爹爹为什么要送你回去？”比起那几个庶妹，她更喜欢这个义妹。
“这是父亲的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无论京城还是江城，在哪儿不是活呢？”殷玉珩黯然神伤道，她倒是希望明世安立刻让她回江城，只是担心施予。
上午的课很快过去，同时，殷玉珩即将被送走的事也传遍伯府上下，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佯装怜悯，也有真心为她担忧的，诸如陈老夫人和明淑娴。
回鸿禧堂后，老夫人就将她叫到跟前问怎么回事。殷玉珩答不上来，便将昨日之事说了。“我也不知哪里做错了惹父亲生这么大的气。”
陈老夫人只是在府里颐养天年的老人，没有半点权威，更影响不了明世安的任何决定，“唉，你回去也好。”至少殷秀娥是真喜欢女儿，不似次子这般任何事都带着算计。
“可是……”殷玉珩神色纠结，有许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反复半晌，只好道：“一切听父亲安排就是了。”
离了老夫人处，殷玉珩回碧清阁，没坐多会儿，明淑娴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把打探得来的消息告诉她：“我向我娘打听过了，她说爹没送你回江城的打算，你莫要担心。”
“也许是父亲还没和夫人说，总之先等消息吧。”殷玉珩话音淡定，不过神色焦虑，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你们都下去，这里不用伺候。”明淑娴晓得她有话要问，便把屋内所有丫头都屏退，又亲自把门窗都关上。“这下没人，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殷玉珩看了看四周左右，低声问道：“父亲真没和夫人说吗？”
“当真。是不是爹吓你啊，又或者，是不是得罪了明淑珍。那人最可恶了，准是她在爹跟前搬弄是非陷害你，让爹赶你走。”明淑娴头一个怀疑的便是明淑珍那两面三刀的。
“我不晓得。”明世安既然千方百计的将她从江城接来，断然不会因为明淑珍几句话就送她走。
“你说父亲到底要做什么？”明淑娴拧紧眉头，脑子里乱作一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还有件事要问你，你跟我过来。”殷玉珩拉着明淑娴走到书案前，拿出张纸写下几个字：“外面可有什么新闻？譬如那个探花？”
“那个啊……”
殷玉珩将食指竖于面前，示意她别说话，之后又将毛笔递给她，示意她写出来。“怎么神神秘秘的？没什么，探花郎没事呀，他现在是京城的大红人，抢手得很。”
“确定？”
“当然！他好得很，你担心他做什么？”
没事就好，殷玉珩总算松了口气，“我也想听一听京城的新鲜事嘛，探花郎风采无双，哪有女子不倾慕的？不过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他们会笑话我。”
“一定一定！”
明淑娴忙点头，一副她懂得得样子，冲着暧昧一笑。殷玉珩也抿唇笑了笑，低头不再直视明淑娴。她把笔墨收了，刚才写字的纸也烧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考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