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向彭格列复仇》曲梦还

54、悲容

　　平成20年，日本执政党魁首须王环在东京帝国宾馆遭到西方黑·手·党的枪击，经查明，对方是意大利老牌黑·手·党家族——西蒙家族；也正是彭格列家族的左膀右臂之一。

　　枪击案发生之时，正是须王环发表以“肃清黑恶分子，加强民众安全感”为主题的讲话，因其后续影响巨大，在23天后举行的临时国会中，特别通过了以该讲话中诸多要点为宗旨的“第二十一条法令”，也被时人雅称为“光明召回令”。

　　同一期间，因现任彭格列家族BOSS沢田纲吉原籍日本，日本总务大臣在国家电视台上发表谢罪声明，并承诺将竭尽全力肃清不法势力，还民众以安全。

　　3月初，樱花含苞待放之际，日本推动联合国立法失败，联合国以“保证每位公民拥有平等自主权，以及保障各国互不干涉内政”为由，拒绝日本提出的“建立针对黑·手·党的跨国维安特别行动队”的申请。

　　3月22日，日本御曹司赤司当家退位，其子赤司征十郎担任第158任御曹司。在现任御曹司的支持下，本名为赤司弥月的女演员清源森在东京电视台发布了第二次“满月宣言”，控诉自己作为黑·手·党斗争的受害者，长期以来受到的迫害和精神控制，并且以执政党魁首须王环“未婚妻”的身份，号召普通民众支持日本警司和安保部门的跨国行动。

　　由此，平成最后一年的这场万众瞩目的战·争终于拉开了轰轰烈烈的序幕，紧张局势一触即发。从日本关西开始，国内的几大□□组织在负隅顽抗不足一个月后，纷纷缴械投降。与此同时，英、法、德、西四国内的黑色势力却趁机联合起来，瓜分了大部分灰色地带。

　　一时之间，双方旗鼓相当。

　　4月末，日本维安部副部长清源森在特别国会上提出，“要尽可能地，在最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战争，以确保普通民众的身心安全”。

　　其后，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拉扯斗争，战火如同星火燎原一般逐渐席卷世界各地，日本更是成为主战场，民众安全感急剧下滑，几日之内，各地抗议游行纷纷爆发。

　　6月27日，在迹部、忍足、赤司、凤、植之冢五大家族的联名提议下，国会通过了【清剿以“泽田纲吉”为首、现隐藏在意大利的日裔□□组织的决议。

　　6月28日，意方以“不得干涉他国内政，不得伤害他国民众人身安全”为由拒绝了日本发出的跨国抓捕令，同时，外交部向联合国抗议，日本已经破坏联合国和平共处原则，意大利有权进行适当的自卫反击战。

　　6月29日，日本全国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仅仅两个月，这场所有人本以为是旷日持久的战·争竟然如此快地落下了荒唐的帷幕。

　　什么都变了。

　　什么都没有改变。

　　故事的楔子，早就在20年前便已经埋下，从那时起，也便注定了这场故事的结局。

　　20年前，意大利。

　　沢田家光早就注意到那个孩子了。

　　那个漂亮的如同小精灵一般的孩子。

　　“爸爸，我还想再吃一个冰淇淋。”

　　黑发女孩拽着父亲的袖子，声音甜甜地撒娇：“爸爸再给我买一个甜筒吧，拜托啦！”

　　“不行不行！”男人紧张地瞥了一眼试衣间，仿佛里面关着一只怪兽：“你妈妈已经狠狠批评过我了，要是她知道的话，我就死定了！”

　　明明拥有一副魁梧健壮的身躯，此时此刻却露出如同受惊兔子一般怯弱的表情，看上去竟然比他那个只有他小腿高的女儿还胆小。

　　“我保证不会让妈妈发现的！”女孩急急忙忙的举手发誓：“要是这次再让妈妈发现的话，就让爸爸今晚做1000的俯卧撑！”

　　“咦咦！为什么是爸爸受罚？”

　　“因为我是你的宝贝女儿嘛！是爸爸说的，小森是爸爸的小精灵、小公主，爸爸是小森的骑士，其实难道不应该满足公主的一切愿望嘛？”

　　黑发的小精灵歪了歪脑袋，一脸的理所当然，让人心都要融化了。

　　“骑士爸爸，给小森公主买一支甜筒吧，求求你啦~”

　　“我……”

　　可怜的父亲最终还是没能抵抗的了女孩的撒娇和请求，狼狈败下阵来，一边嘟囔着“死定了死定了，这下子又要被江子打了”，一方面蹑手蹑足地抱着女儿小步又快速地朝服装店对面的甜品站跑去。

　　看上去就像一只明知道会挨打、却还是义无反去跳泥坑的大金毛。怀里抱着的小精灵眼睛亮亮的，就像璀璨的星子。

　　‘他们说的是日语，是日本人吧。’沢田家光心里想，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远在日本的妻子还儿子，忍不住露出一个傻兮兮的微笑。
　　“家光，猎物出闸。”

　　“收到！”

　　泽田家光瞬间收敛心神，锐利的双眼逡巡着这一片繁华安宁的区域。然后不动声色地缀在那个脸色难看的男人身后。

　　“拉尔，已定位到‘屠血者’，目标预计10分钟后通过……甜品站西侧的加百列广场。”

　　“收到，狙击手和‘笼子’已经就位”拉尔冷静道：“家光，不要分心。”

　　“抱歉……拉尔，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在不产生伤亡的前提下抓捕猎物。”不知道为什么，泽田家光心里总有一股不安：“尽早驱散附近民众。”

　　“知道。”

　　目光所及之处，那个被瞄准的男人步履匆匆，越是步伐迅速就越是神色难看，路过甜品站的时候，眼神凶恶地瞪了一眼那个正甜甜撒娇的女孩子，惹得对方父亲投来警惕不满的回视。

　　“可恶的黄祸，要不是那群小崽子，今天我……”男人低声骂道，但好在也没有做什么，回过头继续赶路，通过蛛丝马迹去寻找那几个该死的实验产品。

　　泽田家光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最后只听见后面似乎传来了那个女孩子软软的声音，像蜜糖一样：“爸爸，怎么啦？”

　　呼——

　　‘果然把奈奈和纲吉放在日本是正确的选择，外面实在太不安全了！’泽田家光心里想，一想到自己那个都能被吉娃娃吓哭的儿子，不由得产生慈父的担忧：‘纲吉他将来……要是能找到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当女朋友，爸爸我就是死也瞑目了啊！’

　　‘不过应该没机会了吧，那对父女应该是游客，不知道以后在日本能不能碰到。’

　　不过碰不到也没什么关系吧，都好好的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这样就很好了！

　　决定了，等解决完这次艾斯托涅欧家族的事，就会日本和奈奈纲吉一起去吃寿喜锅吧！

　　最后的想法是如此的光明美好，但是现实却总是与之背道相驰。

　　20年了，直到现在，那个精灵一般可爱的女孩的面容时时会在梦里浮现。哪怕后来他暗中参与到对方的每一个人生环节，像原本她的父亲该做的那样，见证她从女孩蜕变成少女，从少女长大成女人，每一个时期的模样他都见过。

　　但是噩梦中出现的，永远是孩子惊恐的面容，泣血的双眼。

　　被割碎了的，过于短暂的，美好生活。

　　天崩地裂，梦境坍塌。

　　醒来之后，空气中弥漫着百合的清香。泽田家光下意识地握紧手，却发现昏迷前握着的那只手已经不见，他下意识地喊了声妻子的名字。

　　“不用担心，奈奈阿姨现在很安全。”

　　长大了的女孩子微笑地看着他，双手交叠，端庄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久不见，家光叔叔。”

　　泽田家光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彭格列的年轻狮子已经变老，虽然还能握的住枪，但早已失去了年轻时的锐气锋芒。年纪越大，年轻时越不想回忆起的事情纷至沓来。愧疚和悔意如同潮汐一般，一次次的淹没心脏。

　　“我以为家光叔叔早就知道了。”清源森站起身来，拉开白色窗帘，大把大把的阳光扑过来，她仿佛沐浴在神的光辉下，所见所行均是代行。

　　“今天天气真好，和那一天的一样。”女人环抱自己，背对着监护人低声道：“长久以来，我一直想对家光叔叔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一直相信我，一直没有抹去我的记忆。”

　　“……”

　　“只有你会认为，我是个善良的孩子。”

　　“我现在也这么觉得，小森。”泽田家光撑起软弱无力的身体，吃力道：“小森，这不是你的本性，你不要，不要杀死自己的灵魂。”

　　“……啊，真令我意外。”女人顿了一下，笑道：“现在这样子，大概也只有你还会认为我是个善良的孩子了。”

　　“在我做过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之后……”

　　“小森，我知道你恨我，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冲我来吧！不要把其他无辜的人拖进来……”

　　“不可以的，家光叔叔。做错了事情，就要得到相应的惩罚。”

　　清源森打断他，转过身来，那双曾经比星子还要璀璨的眼睛幽深至极，泽田家光看进去，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片扭曲的混沌。

　　“家光叔叔，抱歉，你让我实在太痛苦了，作为回报……”

　　“我也要让你尝一尝，我曾经感受到的痛苦。”

　　“没有无辜者，才叫做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