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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贰拾伍】 ...

  •   潜苏终于是被自己“劝”走了,他还真是……

      轻软不禁有些好笑,真是墨迹!

      夜已经深了,大约子时过半了吧……

      轻软终是有了些许睡意,一切烦乱,留给明天吧,总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呐!

      迷迷糊糊间,这房门却再次“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轻软才要睁眼,却被一道奇异的光点到前额上,倏忽睡沉了。

      来人一阵叹息,漾着心疼,周身一脉温润若潺潺泉水,水中颗颗朱玉泛柔柔泽光。

      温文尔雅。

      移至床榻前,居高临下的望着睡梦中的轻软,静静欣赏着她那倾城的容颜,那张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如今,这张脸,就这样明眸皓齿展开在自己面前,一如梦里那般温雅秾华,那般玲珑翘脱。

      情不自禁抚上那精致的画,恍惚有种不真实的触感,她,真的就在自己面前。

      眼神迷蒙起来,隔世经年……

      往事涌上心头,哪里还是那个人前冷静自持,温润如玉的年轻道长呢?

      ***

      楚望则所居靜室就在轻软的对面,这绛槭山院暗夜静谧,略微的响动他都极其的敏锐。

      对面房门“吱呀”声响,他警觉顿起,换了一身夜行衣,拿了剑,脚尖微点,直直飞到对面房檐上,剑换了手,横在身后,轻轻揭了片瓦,借着月色,望向房内。

      竟然是他!

      那日与轻软用饭的想必也是他了!还乡客栈一撇,竟是没瞧清楚!

      他来做什么?

      一阵狐疑,听完他与他的陌妆说的那些话之后,楚望则连脸色都青了,暗夜中,眉峰上燃烧着盛怒,丝毫不觉夸张,如果有人站在他面前,定然会挨上重重的一拳!

      而她!

      竟然说自己是他的恩人,就如此不愿说出同自己的关系吗!

      楚望则心中酸楚,泛起一丝绝望,他以为自己能够打动她,能够追回她的……看来她真的对自己失望透了,毕竟自己与她的两个孩儿都是因为自己的错……

      后悔,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几不可察,没发觉握在手中的剑鞘上的精致纹饰几乎要嵌进皮肉,轮廓分明的面容竟是痛苦的狰狞。

      他本来打算要去和她说开的,坦陈以对,解开心结,他想让她同他一起回去。

      却是纠结许久,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看她。

      连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都能如此光明正大,都比他有资格说关心她!

      绝望终于蔓延开来,他放下瓦片,默然良久,屋顶的风飒飒扫过脸颊,凉的生疼。

      他却感觉不到,他只知道,他可能真的失去她了……

      呆坐良久,就在他回神想要回房间的时候,瓦下靜室的门却是再次“吱呀”一声又被打开了。

      放空的心绪骤然缩了起来,心几乎提到喉间,心跳慢了一拍。

      屏住呼吸,再次悄悄揭开瓦片,却惊讶发现竟然是那个道长!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道人!

      握紧剑鞘,楚望则愈飞身而下,给这龌龊的道人一个教训,却惊讶的发现道人竟然点了陌妆的穴道,然后将她的身体用一道光托了起来!然后动作迅速将浑厚的内力打一道光输入轻软体内,只一会,轻软轻飘飘落在床榻上,那道人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喂了轻软吃下,然后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

      楚望则忘记了移动脚步,只是呆呆透过一缝瓦片的空隙看着,无妄山都是这般偷偷摸摸给人疗伤祛毒的么?

      其怪果然名不虚传啊!

      楚望则并不放心,待道人走后,旋身落下,急急推门进了轻软所在的靜室,搭了搭脉,那股在轻软体内奇异窜动的气息果然消散了!

      再周身检查了轻软,没有任何其他损伤,楚望则这才放下心来。

      不小心却对上躺在床榻上人儿的眼眸,竟是冷凛而又疏离的怒瞪着她!

      她什么时候醒来的?

      关心则乱,他竟然没发觉她被点了穴!

      那她这是,这是怀疑自己点了她的穴,然后趁机来占她便宜么…….真的很像啊……

      心中一片荒凉,有苦却说不出。

      楚望则竟是眸眼躲闪,脸色倏忽从脸颊烧到耳后,不知所措弹指,竟是夺门而去。

      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情景让轻软想起不久前的那次折辱,他带了新过门的夫人去羞辱自己,最后不顾自己的意愿强了自己,才有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想起那个孩子,心中又是一痛,刀割一般。

      这次竟然又是这般对她!

      因为解了毒,身上有了些许力气,正赶上心中愤懑,这穴竟然被她生生冲开了。

      她慌忙的检查了自己的中衣,发现并无异样才稍稍宽心。

      这才发现,身上的力气似乎又回来了,心下喜悦,喜悦还没上眉梢,却又突兀的想起贸然闯进来的楚望则。

      粉拳被攥紧,楚望则,你真是太让我寒心!

      心情繁杂,又是刚解了毒,自然抵挡不住困意来袭,终是昏昏然睡过去了。

      楚望则却是一夜无眠。

      不远处,觉铭从墙角处走出来,温润之色不见,脸上一片阴鹜与狠厉。

      他早就知道屋顶上有人,他不打算给轻软解毒的,但既然他看见了,如果不是解毒,那他的行为就免不了遭怀疑,现在,还不是与楚望则撕破脸的时候!

      本来无妄山就神秘奇异,夜里解毒也并无不妥,是可以圆过去的。

      想到轻软的毒已经被自己解了一半,他脸色凝重,说不出悲喜。

      终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重归静谧,夜黑的依旧稀松平常,如同已经度过的千万个夜,也如同即将度过的千万个夜。

      第二日清晨。

      楚望则起得很早,开了门,正好看到觉铭领着那一众小道士合了双手亲自来请他们过斋,楚望则多看了他一眼,依旧温文尔雅,无一丝异常。

      哼,他装的倒是像。

      领了他,又去敲轻软的门。

      彬彬有礼。

      轻软不知道觉铭去过自己房间,自然脸色无异,仅接到楚望则的目光时,心中止不住的排斥。

      小人!

      转过头,不去看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仲安一会儿看看他家王爷,一会儿看看他家王妃,结果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

      仲安一阵茫然,都怎么了?

      不好问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一众人来到斋堂。

      这绛槭山院果然够深,轻软想靜室已经够深了,那料想,这斋堂竟然还在靜室的后面。

      前面那么多的空屋子,都用来做什么呢?

      只是想想,倒也不会真的问。

      只见斋堂院里排了几个三米长的长条桌子,桌上已经摆满了斋饭,陆陆续续有道士进来,合了手互相打了招呼,照例,脸上都是庄重肃穆的。

      他们一行人也都尊了礼数,合手同众人问安。

      他们一行外人自然独占一张桌子,倒是觉铭,同他们一起。

      过斋时候,斋堂是静悄悄的,只有细细咀嚼的声响,轻软很是诧异。

      想是看出她的诧异,觉铭竟是温温润润对着轻软浅浅一笑:“食不言寝不语,居士该是了解的!”

      看到别人道出了自己的心声,轻软有些尴尬,俏皮的挑了挑眉,忽而又想到什么:“道长,我的毒是何时解得?今日一早,我竟觉得身上的力气回来了!道长的恩德,轻软无以为报,日后如有需要,轻软定当竭尽全力!”

      “言重了!佛家不也常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何况我等也没做什么,只因居士的善缘罢了!”

      依旧面不改色。

      这下倒叫楚望则诧异了,怎么着也该心虚的瞟他一眼吧?

      楚望则心中有气,没察觉仲安脸色苍白的异样。

      用罢饭,众人才惊觉仲安竟然惨白着脸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熟了!

      楚望则眸色一沉,难道这斋饭有问题?!

      质疑的望着一旁的觉铭,觉铭察觉到怒气冲冲的目光后,只是瞟了他一眼:“若斋饭有问题,还有可能只他一人趴这儿么?”

      周身依旧温润如水,只是语气已是如寒冬冰泉。

      “众位师弟,也散了吧!”

      用目光扫了众人一眼,那些道人接到目光后,都自觉地合了手,讪讪离去。

      斋堂里顷刻就只剩轻软一众人和觉铭了。

      “他和这位姑娘中的毒是一样的,我这里幸好还有一颗药丸,只是他中毒时日有些长,可能恢复不到原来的状态了。”觉铭面色有些遗憾。

      “这究竟是何毒,竟是如此狠辣!”楚望则这时候才想起要问出这毒的来龙去脉。

      仲安!

      怪不得这几日做事心不在焉的,仲安何时会出那般低级的错误?是自己大意了,竟然没发觉仲安也被暗算了。

      楚望则一阵懊恼。

      “此毒唤名美人醉,中此毒者周身绵软无力,易发虚汗,短期倒不会有其他症状,只是身怀武者,武功会日渐散失,直至俱废;常人若不幸误食,身形会日渐消瘦,直至死去。确实是奇异之毒,至于来历,是同毒蛊一起从荆南之地传过来的,江湖人士一般不屑用此毒,旁门左道者,就不得而知了,居士几人,可是得罪了什么人?”觉铭很有耐心,声音温润如水,脉脉春风。

      轻软心中也只是猜测,自然不答,楚望则虽然心中明镜,但也有苦衷,自然也不答。

      觉铭见无人愿意回答,也不恼,只是取了怀中的精致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喂与仲安服下,楚望则示意其他几个下属,背了仲安,与觉铭告辞后,领了轻软,回了靜室。

      走出去几步后,像是忘了什么:“觉铭道长,这药效可要很久?今日我等就要离开,还请道长相告,还有,在下一行贸然前来,真是叨扰了,大恩不言谢,日后若用到在下,在下必在所不辞。”

      轻软挑眉,真真毫无诚意!

      “言重了!一炷香时间便可以醒来,觉铭还有事,就不相送了,还请便!”

      轻软道谢时候,觉铭还添了些句子的,这下倒是简单,轻软不禁暗笑。

      说完,觉铭合了合手,竟是径直离开了。

      楚望则脸都要黑了。

      轻软突然心情大好,甩着手臂,大摇大摆先行一步,回了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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