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自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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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你们合伙算我！哪可能一直是我输！”白玉堂嚷着，手里的牌一丢，气呼呼朝后一坐。
咣当一声，后脑撞在上铺的床板边缘。
疼归疼，可是喊出来很没面子，哪怕咧咧嘴也……白玉堂故作淡定地抱着两臂，往下铺床尾一靠，假装阵阵生疼的后脑勺不是自己的。
“哈哈哈哈，不是咱们五兄弟毛躁，都怪这火车开得不稳当——三位哥哥，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蒋平把纸牌展成扇面摇晃着扇风。
徐庆拍着大腿哈哈笑起来。
卢方摇摇头，伸手去捡小桌上的纸牌：“既然老五不服气，咱们就重新洗洗牌再……”
“哎——”韩彰按住卢方的手，“咱们五弟在外头虽说是条汉子，可兄弟们关起门来，玩输了不认账，他可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大哥，都是你这么一直惯着他！”
“那……唉，好吧。”卢方把牌丢下，望向白玉堂：“老五，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白玉堂暗暗咬了咬牙，假笑着站起来：“那个，天热容易上火，我去灌点开水沏茶……”
“满的。”韩彰摇摇小桌上的开水瓶，顺手给大家倒水。
“那我去洗手间……”
“你十分钟前刚去过，”蒋平笑嘻嘻地接过热茶水，“除非你，嘿嘿，肾虚。”
肾虚是不能肾虚的……
白玉堂寻思了一下：“我去看看大嫂和月华那边怎么样，有没有被流氓骚扰。”
“啊？”徐庆一愣，“我记得那妹子是黑带？流氓不怕被打死吗？”
“……我去看看有没有流氓被她俩打死！帮忙报警善后！行了吧！”白玉堂躲过韩彰和蒋平的拦截，拉开软卧包厢门，一个跨步冲了出去。
险些撞到人。
卢方的媳妇闵秀秀，一身改良绢纺旗袍，举着手，正打算敲门。
旁边穿着价值二十九块□□院T恤的姑娘，短发清爽，身材高挑，是白玉堂的表妹丁月华，放暑假回上海，顺路同行。丁月华端着几盒刚刚洗好还在滴水的草莓蓝莓圣女果，略带好奇地打量着包厢里表哥的几位前辈。
显然，这两位女士是怕糙汉子们不懂生活，特地来给他们输送补给的。
“哟，让嫂子看看，谁又欺负咱们小白啦？”闵秀秀乐呵呵地拍拍白玉堂肩膀，把他按回包厢里的床铺上。
蒋平嘴快，把白玉堂如何仗着年纪小大家都宠他，玩赖作弊愿赌不服输，添油加醋说了一气。
“我没作弊！”白玉堂腾地跳起来，又险些撞到上铺。
“这么说玩赖不服输那一堆你都是承认的咯？”蒋平嘿嘿笑着追问。
“……哼。”白玉堂扭头不理他。
闵秀秀附在丁月华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小姑娘噗地笑起来，扶着包厢门框笑得站不直腰。
卢方趁着大伙都是说笑，小声劝媳妇：“哪有你这么做嫂子的？小白在咱们眼里是个孩子，可人家在表妹面前，原本也是高大威猛的呀！”
闵秀秀翻个白眼：“怎么，嫌我这个嫂子做得不好，你有本事给他换个嫂子呀？”
“咳，这、这从何说起这是……”卢方赶紧扶住秀秀双肩，把人带到一边去哄，“我错了，我不好，我多管闲事……”
笑闹够了，卢方和闵秀秀也回到包厢里。
“你们这段公案，嫂子我都知道了。他们都欺负你，他们是坏人。不然这样如何？”闵秀秀笑眯眯往白玉堂对面一坐，递过水果盒子催他吃，顺便提议，“不管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题目，嫂子我来出！放心吧，嫂子不会害你！小白，选一个？”
大嫂闵秀秀发话，白玉堂不好推诿。他犹豫了一下：“真心话？”
“好！”闵秀秀扭头对丁月华眨眨眼，“那小白，请回答：咱们上车时，有个帮月华举了一下行李箱的红衣服小哥，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没看见什么红衣服。”白玉堂掏出手机假装看朋友圈。
“哟，你可盯着人家看了好半天呢，就差追过去要电话了吧？”
白玉堂深吸一口气：“我改！我选大冒险！”
“那好！”闵秀秀一拍手，“你去找那小哥，拿到他的电话！”
白玉堂一跺脚：“去就去！怕他哦！”
两分钟后，白玉堂回到包厢，得意地往靠窗位置一坐，掏出一部方方正正毫无修饰没贴膜也没套壳的国产手机，响当当朝小茶桌上一撂：“搞定！”
丁月华和闵秀秀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朝白玉堂一挑大拇指：“小白哥，你没救了。注孤生这个词，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白玉堂分辩了几句，被闵秀秀和丁月华你一言我一语，呛得耳朵尖都红了。
小茶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来电显示两个字：包局。
卢方探头看了一眼，包局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号的来电号码：“咳，这个包，我认识。”
“啊，该不会是？”韩彰闻言也凑过来看。
蒋平从两人中间挤进来，瞄了一眼：“没错，就北京局那老包，最近好像抓什么大案呢。完了完了，不知道那小子这趟是不是公务出差，要是的话，这事可能玩得有点大。”
“慌什么？慌能解决任何问题吗？”闵秀秀把几人赶开，抓起仍在震动的手机塞给白玉堂，“送回去，他要是发现了就敢做敢当！就算他是警察，咱们现在也洗白上岸不做小偷了啊！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各工种不分高低贵贱！”
白玉堂匆匆点头溜出去。
蒋平赶紧给大嫂鼓掌：“偷手机偷出社会主义新高度，大嫂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白玉堂这一去，就再没回到包厢。
一直到了上海，另外搭车的他才终于赶过来和大家会合。
大嫂去开医学研讨会，表妹是学生暑假，各自分头离开了。只有一同执行秘密任务的四位前辈，闲暇时围住白玉堂打趣。
“怎么？被公安的逮去了？你丢不丢人！”
“你才会被公安逮到！”白玉堂小声抗议，“一直到我把手机塞好，他都没察觉。可我想知道有没有耽误他公务嘛，就在一边听了几句。结果我发现他就是休年假，顺便去相什么狗屁亲……他领导瞎乱关心他吃的多少钱的盒饭能不能报销，净是些没用的。”
说到这，白玉堂耸耸肩：“我就忍不住嘲了一句，‘现在警校都不教反扒了吗，这警觉性够差的’，咳，他好像听见了……我怕节外生枝，就干脆下车甩开他换乘了。”
“所以老五，你还是没要到人家号码？那你大嫂不是白操心了？”徐庆听了半天，摸摸头。
“我的好三哥！”白玉堂叹口气，“人家是去相亲的，相亲！”
“那，你……节哀？”
“……幺三八幺零零九五九六零*。”白玉堂嘟囔着埋下头，“我拿到手机回来路上黑进去看了。挺没意思的，联系人里几个女的，不是同事就是亲属。还有那破相册，全是各种流浪猫抓耗子，连张自拍都没有。”
“那你……还有机会？”
“三哥！人家是去相亲的，相亲！”
“好了，不要闹了，行动方案已经确定。”卢方拿着一叠图纸进来，交给白玉堂：“老五，这次你负责的部分难度很大。记住，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但你的安全，在咱们兄弟心目中，比所有这个那个主义都更高。”
“行了大哥，哪次任务没风险？我哪次不是全须全尾回来！”白玉堂接了图纸，比个OK的手势，一边翻看一边出门去了。
一周后。
展昭回到北京，找技侦科的同事帮忙。
虽然不好意思承认，但他的手机，似乎在这次旅途中的什么时候曾经被人拿去过。他闲得无聊整理相册时发现，最新一张是个自拍。但那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脸。
自拍照中的人挑着眉，似乎在嘲笑他。
人脸识别程序跑了半天，结果是：查无此人。
技侦科同事解释说，可能这人不是中国人。东亚各国人民的脸都差不多，这人这么帅，完全可能是邻国明星搞怪照。他建议展昭找个精通时尚娱乐的妹子帮忙辨认。
“你不是去相亲了吗？就找那姑娘给瞅瞅呗？”
展昭一窘：“别提了，我根本就不该去。尬聊尬得我恨不能当场来个小偷让我抓一抓顺便走人。”
正说着话，政委公孙策啃着桃子从门口路过，看到电脑屏幕上放大的自拍照：“哟，这不小白吗？怎么啦，你们谁这么倒霉，要配合他出任务？我跟你们讲，这小子可是个刺头，特别无组织无纪律，出了名的不好对付！”
“小白？”展昭望向政委，“您认识？”
“白玉堂嘛，没听说过？”公孙策走进来凑近了细瞧瞧，指指屏幕上的检索软件图标，“国安的人，这种级别检索当然查不到。怎么，小展对他感兴趣？那这样，我和他队长卢方熟，我帮你约他出来！”
说着，公孙策就一边咬着桃子，一边拨起了电话。
“卢啊？我公孙……也没什么事，诶，你咋听着情绪不高呢……哈？！咋回事……那……什么时候……那，有什么帮得到忙的，尽管说话……好，我和老包说一声，放心。”
挂断电话，公孙策默默把吃了一半的桃子丢进垃圾桶。
展昭忍不住问：“怎样？”
“没了。前天出任务，没回来。可惜了，挺聪明个孩子。”公孙策长叹一声，拍两把展昭肩膀，“节哀。”
那是展昭手机里惟一一张自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自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