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仙与牛魔王》都铎

42、这头可恶的牛妖

　　牛魔进了王宫很快就找到铁扇在哪，铁扇正在浴池沐浴。牛魔隐身坐在窗边看着，温热的泉水弥漫出阵阵水烟，铁扇靠在池子边上，眼神没有焦点地看着水面，不知在想什么。
　　牛魔看着铁扇露在水面外的肩膀有些心痒，刚想走过去就看到有人进来了。牛魔不禁皱起眉，为什么铁扇沐浴的时候，这个男人能随便进来？
　　兕雄走到铁扇身后刚蹲下身，就感觉迎面一阵强风。兕雄左手护在面前，挡住了牛魔的一脚，同时右手抓住牛魔的脚甩了出去。牛魔现出身形，在半空回转落到地上，又立刻冲了上去，拳上面门被兕雄出掌握住。
　　几个回合下来，牛魔没有一招打到他，不再进攻，凡人怎么可能接得住她的攻击，牛魔哼了一声：“原来不是人，难怪有点本事。”
　　铁扇靠在池子边上，看着两人相斗，冷冷开口：“兕雄，杀了她。”
　　“遵命。”
　　兕雄魁梧健壮，一招一式稳如泰山，不急于进攻，却绝不防守。只是兕雄的每一拳每一脚不仅稳如泰山，更重于泰山，牛魔以凡人之躯一时有些难以招架。
　　“呸。”牛魔啐了一口，撩起袖子，手臂上青筋显形，头上一对青白色角陡然出现，整个人的气势比刚才强了百倍不止。
　　兕雄看着来势汹汹的牛魔全然不惧，从怀中拿出一个金色的圆环，大小正好套在手腕上。
　　牛魔头上一对角就是撞断泰山都不在话下，可竟然在冲过去的时候被一个小小的圆环制住了，牛魔的角撞上了圆环头晕眼花起来。牛魔稳住身形，晃了晃脑袋：“你这是什么东西？”
　　“金刚琢。”兕雄晃了晃手中的金刚琢，然后像套圈一样扔到了牛魔头上，正好套进她右边的牛角上。
　　“什么——”牛魔疑惑地伸手要拿下来，这人什么毛病，可牛魔还没碰到就突然像是全身被雷电击中一样无力地跪了下来。牛魔的手怎么都碰不到金刚琢，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直在跟她对抗。
　　铁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池子里起来披了件长袍，身上带着水汽，走到了牛魔身边。“剑。”铁扇伸手，兕雄立刻变出一把剑放到了铁扇手上。铁扇握着剑柄朝着牛魔左肩用力刺了下去，剑刃遇到骨肉慢慢摩擦地再也进不了分毫，铁扇才放开，剑身一半进了牛魔的肩膀。
　　牛魔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抬头看向铁扇，在接触到铁扇那冰冷的眼神时，牛魔微微一笑：“一点都不疼呢，铁扇。”
　　“剑。”铁扇重复和刚才同样的姿势，兕雄又变出一把剑放到她手上。铁扇用着比刚才更重的力道把剑插进了牛魔的右肩。尽管铁扇已经很用力了，可这次跟前一次相比并没有差多少。
　　牛魔双手抬不起来，头上的金刚琢让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铁扇，我头晕，你帮我揉揉。”
　　铁扇冷冷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女人，鲜血从她双肩流下，可她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痛苦，似乎头晕才更让她难受。铁扇又问兕雄要了一把剑，这次是瞄准了她的心脏，可铁扇突然把视线放在了她头上那对角上：“牛角？”
　　“可能是头牛妖。”兕雄在旁边回答。
　　铁扇用剑敲了敲牛魔的角，冰冷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笑意，可脸上仍旧冷若冰霜：“好久没看斗牛了，去准备一下，明日斗牛。”
　　“她这样会死吗？”铁扇担心地问，要是撑不到明天就没意思了。
　　“顽强得很。”兕雄回答。
　　“那就好，交给你了。”铁扇扔了剑，剑和地面碰撞发出铛铛的声响。铁扇对这头牛妖很生气，可这么杀了真是太便宜她。
　　牛魔看着铁扇的背影想要站起来追上去，可头上的金刚琢让她一点力气都没有。而兕雄看到她动作，立刻一脚踹了上去，牛魔彻底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铁扇回房，她房里挂满了牛角牛皮，大大小小，全是她的战利品。铁扇来到墙边摸上挂在墙上的一根长长的牛角，然后拿起狠狠砸到了地上，她讨厌牛，这些牛角牛皮都是她用来发脾气的。铁扇又把其他的牛角牛皮全砸到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才消气：“这头可恶的牛妖，明天就杀了你。”
　　铁扇很少发脾气，她从来都冷冰冰的，所以百姓们才会叫她冰山女王。什么东西都无法引起铁扇的注意，铁扇也从不主动去寻找能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可只有一样东西，是铁扇从小就讨厌的，牛。铁扇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牛就觉得难受，所以她从小就不愿意靠近牛，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屠坊门口的一头牛被宰了，她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出来，那是小小的铁扇少有露出微笑的时候，她喜欢看着牛痛苦被杀害的样子。
　　后来长大甚至继承王位，铁扇不仅没有压抑这种兴趣，反而把它发展为更深的乐趣，斗牛。她喜欢极了看到牛被逼得走投无路，被一把把剑刺得满身都是。她喜欢听着它们的哀嚎，看着生命从它们的眼中慢慢消失。这都让她感到无比畅快。
　　这一晚铁扇睡得很好，因为她要养足精神去欣赏明天的斗牛，好好看着那头牛妖被插满剑慢慢死去的样子。第二天一大早，铁扇就打扮好了前往斗兽场，这是她为自己的乐趣特意建造的地方。铁扇坐上了她专有的位子，百姓们更是早早地就入场了，因为只有在斗牛的时候他们才能见到他们美丽的冰山女王。虽然国家名为万兽国，可其实女王对于其他禽兽并不感兴趣，这斗兽场平日里不管出现何种奇珍异兽，女王都不会来瞧一眼，可每当有斗牛的时候，无论斗牛的是老手还是新手，斗的是小牛还是野牛，女王每每必定出席，看得爽快更是会大加赏赐。
　　兕雄见铁扇来了，立刻让人打开牢门放牛魔出来。铁扇在看台上看到下面牛魔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双手被绑着，肩膀上的两把剑还在上面，头上的牛角仍旧挂着金刚琢，十分狼狈。看到牛魔这个样子，铁扇有些开心，这比看那些没有表情的牛可要有趣。
　　因为头上的金刚琢，牛魔的法力使不出，完全被禁锢住了，而且不管她怎么动，金刚琢都不肯掉下来，像是粘在她的角上了。牛魔来到斗兽场中央，抬头看向铁扇，虽然铁扇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牛魔却从里面看出了一丝开心。“为什么铁扇会开心呢？是因为看到我这个样子吗？”牛魔自言自语。
　　斗牛开始了，出场的斗士是一位十分有经验的老手，这位老手得过女王很多赏赐，他一出场就得了满场的喝彩。这位老手在看到要斗的牛是一位姑娘时十分疑惑，尽管这姑娘头上那对角威风得吓人，这让他知道这应该是头牛妖，可尽管如此，他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在兕雄的催促和人群的怂恿下，老手终于动手了，长剑在手像往常一样开始挑衅。只是这到底不是头牛，牛魔几步上前一脚踹开了他。牛魔发现只要她不用法术，头上的金刚琢就不会起作用。牛魔轻蔑一笑，她就是个凡人，这些凡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斗牛的勇士上了好几个，甚至一拥而上也没能拿下牛魔，只是牛魔行动不便倒也被划了几下。牛魔利用这个机会划开了手上的绳子，牛魔转头看向铁扇，缓缓抬起右手放到左肩膀上的剑刃上，她没有去抓剑柄，实际上她也没办法把手伸到那个高度了。
　　牛魔看着铁扇，然后抓着剑刃皱着眉头把肩膀上的剑拔了出来，同时洒了一路鲜血。铁扇看着牛魔肩上溅出的血，有些佩服她的勇气，淡淡地对身边的兕雄说；“她要是还能把另一把剑拔出来，我会很佩服她的。”牛魔确实同样把另一把剑也拔了出来，牛魔垂下双手，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铁扇冷淡地拍了下手，并没有她说的那么佩服，只是确实勇气可嘉。
　　“喜欢斗牛的话，你亲自来不是更痛快吗？”牛魔像是在挑衅，疼痛让她瞪大了眼睛盯着铁扇。
　　“好主意。”铁扇并不怕她，一是因为她已经受了重伤，二是因为有金刚琢牵制，三是因为兕雄在。
　　“还是再考虑下吧，你不会功夫。”兕雄有些担心。
　　铁扇微微一下，她竟然笑了，不仅兕雄，就连百姓们都惊讶了，果然来看斗牛是对的。铁扇的笑是在笑兕雄的笨，笑牛魔的天真：“我可没说要下去，我在这里也一样可以动手。”铁扇看得出牛魔的厉害，才不会傻到自己下场。
　　兕雄疑惑地看向铁扇：“这里要怎么动手？”
　　“拿弓箭来。”铁扇冷冷地说，她怎么会如了这头牛妖的愿真的下场中她的计呢。
　　牛魔眉毛一挑，铁扇可真聪明，她真是喜欢。牛魔拖着疼痛的身体后退了几步，盯着铁扇张弓搭箭的样子。“你这样真好看。”牛魔笑着说。
　　铁扇没有回答，闭着一只眼睛瞄准牛魔。她的视线集中在点，集中在牛魔整个人身上，集中在牛魔那张微笑的脸上，又集中在了牛魔的胸口，集中在她那颗跳动的心脏上。那颗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铁仿佛能看到那颗让她难受的心脏在猛烈跳动，铁扇突然心一跳，手一抖松了弓弦，箭矢擦过牛魔脸庞，没有射中。
　　铁扇低垂下眼眸，没有去理刚才涌上心头的异样感。铁扇手指勾起两支箭放上弓弦，她其实并不会同时射两支箭，只是她觉得这样射中的可能会更大，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这头牛妖。这两支箭还没有到达牛魔身边就落了下来，果然不应该强行射两支。
　　“女王大人没力气了吗？”牛魔微笑着说，“我还很有力气呢，还能跟女王大人做好多事呢。”
　　就是这个样子，真是讨厌。铁扇意识到心里的想法，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会像是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一样？铁扇并不想要和这个妖怪有什么瓜葛，巴不得她早点死掉，原本就冰冷的表情蒙上了一层阴郁：“在场的，人手一把弓一支箭，射中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