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仙与牛魔王》都铎

27、小妖知错了

　　那天跟龙乔打完架后，敖广受了伤，龙乔也离家出走。没多久，天庭就下了一道降罪的诏书。
　　敖广把玉帝的诏书扔到了地上：“什么狗屁，这跟铁扇仙子有什么关系，巨浪都是龙乔唤出来的，怎么可以降罪铁扇仙子！”那日铁扇跟龙乔打斗时，用芭蕉扇把龙乔的巨浪全扇走了，这巨浪扇到各个地方，引起了大小不等的水灾。
　　龟丞相把诏书捡了起来，拿到敖广面前说：“龙王大人，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这是个什么好机会！”
　　“龙王请听微臣说完，玉帝怎会不知巨浪是龙母引起的，可龙母毕竟是龙王夫人，玉帝自然不会降罪，可总要给个交代吧，那就只能把罪名放到铁扇仙子头上。可若铁扇仙子也是龙王夫人的话，玉帝也会给您个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所以，这是个好机会啊。”
　　敖广摸着下巴笑了出来：“这倒确实是个好机会。”这笑容太大扯到了伤口，敖广赶紧捂住脸，“龙乔下手也太狠了，脑袋都要被打出去了。”当时龙乔打不过敖广，假装认输，变回人形，却在跟敖广争吵的时候狠狠给了他两巴掌，打完就气冲冲地跑了。敖广当时被打得头晕眼花，脸到现在还是红的。
　　牛魔并不想太早回积雷山，跟铁扇在路上慢慢悠悠走着。两人手拉手，铁扇看着两人相牵的手，想起以前牛魔总会拉着她的手晃来晃去，现在的牛魔真是变了，变得像个大人了。
　　“怎么了？”牛魔转头问铁扇，“好像没什么精神。”
　　“只是想到前面的这个地方，有点好奇你会有什么反应。”铁扇避而不谈，因为像个大人也挺好。
　　“前面是什么地方？”牛魔好奇地问。
　　“前面是女儿国，这个国家全是女人。”铁扇说完，又跟了一句，“你喜不喜欢？”
　　“为什么要问我喜不喜欢？我又不是因为喜欢女人才喜欢你的，还有你不要拿别的人来做对比，我也不喜欢玉面狐狸。”牛魔其实还有句话没说完，她是因为喜欢上铁扇才喜欢女人的，可这话说出来不好，铁扇会生气的。
　　这话说得铁扇心情愉快：“那我们要不要去女儿国玩？”
　　“你喜欢的话，我们就去。反正我也不想这么快回积雷山。”
　　“为什么不想回积雷山。”
　　“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对那里有了不好的感觉。”尽管那里有着和铁扇的回忆，可还有更多她不想经历的过去，她跟小玉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让她有种负罪感。
　　“那你跟我去翠云山吧，那里是我的地盘。”两人初见的时候，铁扇也要牛魔跟她去翠云山，牛魔说她还要跟小玉玩，要给小玉带好吃的东西的，不能跟铁扇去翠云山。
　　“那时候我要是答应你就好了。”牛魔想起从前的事露出了怀念的笑容，然后又坏笑着问：“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在打我的主意了？”
　　铁扇微笑着，一点没把这个问题当成玩笑：“是的，只不过你那时候没有上我的当，我要是那时候强硬一点就好了。”
　　“你真的从那时候起就喜欢我了？”牛魔提出的问题，自己反而不敢置信了。
　　铁扇伸手覆上牛魔的脸颊，深情地看着她：“你信不信我从你出生前就喜欢你了？”
　　“我——”当然是不信的，可牛魔看着铁扇的眼睛，仿佛能从里面看到对她的信仰，仿佛她就是铁扇的全部，是铁扇前世今生，生生世世都在追求的东西。那双眼睛里不止有一个牛魔，铁扇仿佛在看着很多个牛魔，眼中的情愫是从久远开始积累的深情。那双眼睛后面又像是不止一个铁扇，无数个铁扇累世积淀都在看着牛魔。牛魔信了，尽管她对前世今生并不熟悉，对转世轮回也不了解，可铁扇的眼睛不会骗她，因为铁扇从来没有骗过她。
　　“我相信。”牛魔回答。
　　铁扇露出了伤心的样子，摸着牛魔的脸说：“你千万不要忘记我，记住我是你生生世世的喜欢。”
　　铁扇那伤心的样子让牛魔心疼，她知道自己无法挽回对铁扇的伤害，把铁扇抱在怀中，说：“我会记得的。”
　　“用你的身体记得，用你的魂魄记得，用你的转世轮回记得，用你的前世今生记得，用天地间你留下的每一丝气息记得，用天地外不曾踏足的踪迹记得，用所有你的来记得，也用所有不是你的来记得。”
　　“不是我的要怎么来记得？”牛魔半开玩笑地问。
　　铁扇从牛魔怀里出来，异常认真地看着牛魔说：“不是你的，就用别人的口口相传，用别人的只字片语，用别人的残魂碎片，把所有不是你的都变成你的，然后让他们都来帮你记得，记得你喜欢铁扇，记得你只喜欢铁扇，记得你永远只喜欢铁扇。”
　　牛魔不知道铁扇为什么会这么认真，说来伤心绝望，像是临终遗言，像是诀别誓言，执着坚定。可牛魔都会答应，无论是当初的傻子，还是现在的妖王，她都是她，她喜欢铁扇，她只喜欢铁扇，她永远只喜欢铁扇。说来只是轻轻的一个好，做来只是简单的点头，可她的坚定山海不移。
　　铁扇终于露出了笑容，淡淡浅浅的，像是得到了安慰。铁扇重又说起女儿国的事：“女儿国里没有一个男人，要是想要孩子的话，她们就会去喝子母泉的泉水，喝了这水就会怀孕。”
　　牛魔听了表情怪异起来：“这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不可能会有这么神奇的事，她们又不是神仙，话说这水不会是天上哪个男神仙的杰作吧。”
　　“你想什么呢？”铁扇明白牛魔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牛魔。
　　“你想什么，我就想什么。”牛魔嘿嘿笑着说。
　　“把你头上的角收起来，不然等下吓到人。”铁扇不接牛魔的话。
　　“好的。”牛魔爽快地答应，很快头上的角就消失，变成普通人一样。
　　铁扇看着牛魔这样，说：“好像还是有角好看一点。”
　　“那我再变回去。”
　　“好了，别折腾了，就这样吧，不然到时候在门口就被人打出来了。”
　　“谁敢打我牛魔王？”牛魔举着拳头说。
　　“我就敢！”铁扇伸手就扑打牛魔，牛魔边躲边求饶：“仙子饶命，小妖知错了。”突然，牛魔的心脏猛地震了一下，然后跪在了地上。
　　“牛魔，你怎么了？”
　　“我——”牛魔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的景象变得灰暗起来，只隐隐约约有好几道红线出现在眼前。
　　铁扇跪在牛魔面前扶着她，清楚地看到她眼中出现了四道红线。像是想到了什么，铁扇立刻抓起牛魔的右手，手掌心那条红色的姻缘线扭曲摇动着，铁扇暗骂一声该死的狐狸精：“这根线看来大有文章。”
　　“铁扇，”牛魔叫了一声，红着眼睛看着铁扇说，“我不会忘记你的。”牛魔眼中的色彩全部褪色，灰暗的也好，那些红色也好，都消失了，她眼里只有一个铁扇，各种颜色的铁扇，生气的、开心的、害羞的、无奈的，各种各样的铁扇都带着好看的颜色，牛魔笑着亲了上去，只要铁扇在身边，她怎么会忘记呢。
　　这种时候怎么还能顾着亲吻呢，铁扇只让牛魔亲了一下就离开，紧张地想要再观察牛魔情况，可出乎意料地，牛魔眼中的红线全部消失了，牛魔似乎没有经历过刚才的异样，不满地说：“怎么只让我亲一下？”
　　“你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铁扇惊诧。
　　“只要想着铁扇，我就天下无敌。”牛魔笑嘻嘻地回答。
　　铁扇一点都不轻松：“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女魃，想办法把你的姻缘线抽掉。”
　　“可我们都到女儿国门口了，就去玩一下嘛。”牛魔劝诱着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铁扇皱着眉头问：“真的没事？”
　　牛魔拉起铁扇的手放到心口：“我的心只为铁扇跳，它现在好好的。”
　　铁扇抓着牛魔心口问：“真的好好的吗？”
　　牛魔苦笑着摇头：“好啦，就去找女魃，不去女儿国了。”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龙乔，龙乔一见到铁扇就要动手，牛魔立刻把铁扇护在了身后：“你想干什么？”
　　“这么快就又勾搭上一个吗？长得清冷秀丽，没想到是个天生的狐狸精。”龙乔不屑地说。
　　牛魔握紧了拳头，眼前一片红色。龙乔没想到牛魔会直接动手，猝不及防只来得及用双手挡住牛魔的一拳，没想到这一拳力重千钧，打得她直往后退。
　　龙乔终于用脚撑住身体，只看见牛魔眼中的愤怒，仿佛要把她吞噬，那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着。龙乔第一次遇到力气能压过她的人，龙乔觉得眼前这个人或许能和四海龙海甚至敖广一较高下。
　　怎么能让一个妖怪比下去！龙乔立刻化为原形，金龙引颈，长啸入云，狂风阵阵，惊雷乍起，那气势震得山川低昂，野禽失色。可她牛魔王怎么会怕，从来万妖俯首，百兽低头，若是她有退后一步，这妖王拱手相让。
　　任她来势汹汹，牛魔毫无俱意，不躲不闪，正面相迎。金龙直绕而来，牛魔竟是伸手而去，吓得铁扇大喊小心。金龙如愿把牛魔卷了起来，牛魔一手在身外，轻轻发出一声呵，张开嘴就咬住了金龙腹部。这一咬跟生拳出掌别无二致，俱是拼尽全力，直咬得惨叫连连，鲜血直流。
　　“呸。”牛魔吐出一块肉，金龙松了力道落到地上，再想乘云而起，却被牛魔骑在了身上，牛魔伸手就朝金龙伤口处钻去，扒开了旁边的一片龙鳞，然后朝着伤口不停出拳，金龙只能在地上扭动发出凄厉的惨叫。
　　“牛魔！”铁扇冲过去把牛魔从金龙身上推下去，牛魔杀得兴起，一下翻身骑到铁扇身上，伸手又是一拳，却在要打到铁扇的时候偏移路线打到了她耳边的地上，凹进去一大片。
　　“牛魔——”铁扇颤抖地喊着，牛魔眼中的红线这才消下去，缓缓恢复。
　　“我怎么会这样……”牛魔呢喃自语，她差一点就伤到铁扇了，她原以为在南安城伤害小玉只是因为她不是铁扇，后来在山上又要杀小玉是因为自己恨小玉，可为什么这次会差点伤到铁扇呢？看着颤抖的铁扇，牛魔几乎要哭了出来：“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没事。”铁扇坐起来抱着牛魔，她知道肯定是那条姻缘线在作怪。铁扇看着倒在地上变成人形的龙乔，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