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仙与牛魔王》都铎

25、杀了她就好

　　她真是从头输到尾，先遇到牛魔，牛魔却喜欢了后到的铁扇。没有了记忆，牛魔还能保留着对铁扇的感觉。现在，又是再一次地彻底成为铁扇的私有物，张嘴闭嘴都是铁扇。
　　不是说这姻缘线能让牛魔一心一意喜欢她吗？小玉看着掌心的红线，这红线确实曾经实现过她的愿望，让牛魔忘了铁扇，让牛魔只对她一个人好，现在为什么又不灵了呢？
　　这姻缘线是要抽，可不能让牛魔这样胡乱地抽。铁扇本想和牛魔就这样隐居山林，看来要先把这事情解决了才行。
　　“杀了她就好。”牛魔呢喃自语，“她死了，姻缘不就断了吗？”
　　“牛魔，你在说什么？”铁扇担心地问，牛魔的神色变了，她看到牛魔的眼睛里有四条红线在发光。
　　牛魔天真地笑着问：“我杀了她好不好？她死了，我跟她就没有姻缘了。”
　　“什么？”小玉不敢相信听到的话，可由不得她不信，牛魔已经动手了。
　　牛魔一掌已经到了小玉面门，却没有向前，因为铁扇在后面拉住了她另一只手。牛魔转头看向铁扇，愤怒地说：“放手！”然后也不管铁扇放不放手，甩开了她，她一定要杀了玉面狐狸。
　　面对牛魔，小玉哪里有还手之力，很快就受伤倒地。牛魔要给小玉致命一击的时候，铁扇挡在了小玉面前，牛魔这一掌停在了铁扇面前。牛魔愤怒地咬着牙：“你在干什么！”
　　铁扇抓着牛魔的手掌柔声说：“牛魔，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愤怒在看到铁扇温柔的眉眼时消失，牛魔眼中的红线逐渐褪去。被铁扇抓着的手掌弯曲了手指，也抓住了铁扇的手，牛魔微笑着说：“好。”
　　“牛魔！”小玉朝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大喊，牛魔没有丝毫的停留。小玉恨，这么多年还是比不过，这么多年对牛魔来说她还是个随便就能杀了的人。“我跟你到底算是什么，”小玉看着手心的红线，“是我骗你的，是我求你的，是我一厢情愿的，可你都是答应的。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姻缘线你剪不断抽不掉的。”小玉紧紧握拳。
　　铁扇拉着牛魔到家坐下，然后抠着她的两只大眼睛仔细看。“你在干什么？”牛魔疑惑地问。
　　牛魔的眼睛没有异样，铁扇才问：“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
　　“因为她骗我。”
　　“她骗你什么了？”
　　“她骗我，铁扇不要我了。”牛魔抱着铁扇的肚子说，“明明铁扇就一直在我身边。”
　　“你是不是，”铁扇摸着牛魔的头问，“什么都记起来了？”
　　牛魔贴着铁扇的肚子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害怕，我做了那么多坏事，铁扇会不会不喜欢我了，铁扇果然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傻子吧，肯定不会喜欢我这样凶残可怕的妖怪。”
　　铁扇沉默地摸着牛魔的头，牛魔说得没错，她不喜欢那个不可一世的妖王，她还是喜欢积雷山的那头小牛。她喜欢牛魔晃着小尾巴跟她撒娇，也喜欢牛魔露出毛茸茸的耳朵时不时动一动，她不想牛魔什么都知道，她想手把手地教会牛魔一切，可这些岁月都一去不复返了。
　　铁扇摸着牛魔头上断掉的牛角，还是心疼：“积雷山上没有傻子，我喜欢的人叫牛魔，不是傻子牛魔，也不是妖王牛魔，我只是喜欢牛魔。你既然什么都记起来了，应该还记得我在山顶做的那些事吧，我拼了命地勾引你，想要把你从小玉身边抢回来。”
　　牛魔记得，抱紧了铁扇，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那么反复无常。
　　“哪怕重新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去勾引你，只要能留住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确实是比较喜欢那个天真不懂事的牛魔，但那只是因为我没有自信，我怕牛魔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厉害，被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我抢不过。”
　　“不会的，”牛魔立刻站了起来，看着铁扇说，“牛魔只喜欢铁扇一个人，永远不会变。”
　　“永远不会变？”铁扇重复着问。
　　牛魔抓着铁扇的手放在心口：“永远不会变，我对铁扇的喜欢会永远刻在心里，不需要什么姻缘线，因为我和铁扇在一起是我们的选择，天地没有为我们做什么，我们也不要求他们什么。”
　　“永远不会变。”铁扇呢喃着这句话靠在牛魔肩头，“那你可要记牢了，下次再忘记了怎么办？”
　　“不要让我忘记，”牛魔揽住了铁扇的肩膀，“把铁扇写遍我全身，刻进我肉里，溶进我血里，让我的三魂七魄只会念铁扇，让我的肉身腐烂露出刻着铁扇的白骨，让我的白骨化成灰也是铁扇的样子，让我消失在天地间时留下的叹息也是铁扇。”
　　铁扇紧紧抱住了牛魔，无论是聪明的牛魔还是不聪明的牛魔，都能喜欢她真是太好了，她其实比谁都明白牛魔的好，所以她也比谁都害怕会失去牛魔。
　　“再让我好好看看你的眼睛。”铁扇非常担心牛魔眼睛里的红线，那红线一出来牛魔就变得暴躁。铁扇左看又看都看不出什么端倪，就想到了女魃，这座山不能待下去了，毕竟狐狸精都找上门来了。铁扇收拾了东西，就要和牛魔离开，手里还拿着一个金刚圈。牛魔看见了问：“你拿着这个干什么？”
　　“这可是个法宝，说不定以后还有用。”铁扇把金刚圈套到了牛魔手腕上，金刚圈立刻变成了手镯的大小。
　　“这玩意儿把我的角都砸断了，这么一想确实有点用，比我头上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好多了。”牛魔以前一直觉得这对角威风极了，打起架来更是如虎添翼，可现在断了，她引以为傲坚硬无比的牛角就这么简单地断了，牛魔开始觉得头上这对角没用得很。
　　“谁说你的角没用的，我就喜欢得很。”铁扇双手抓住了牛魔的两个角，“你看，这样子，你就不能动了，只能我去哪，你就去哪。”
　　牛魔看着铁扇脖子上的牛角项链说：“你要是喜欢，我把另一个也掰下来，凑成一对。”
　　“这怎么能瞎掰，”铁扇生气地说，“别成天乱说话。”姻缘线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点不考虑自己的安危。
　　“我开玩笑的，真没那么傻。”牛魔笑着拉过铁扇的手，一起出了门，“你刚才说女魃是我娘……”
　　女魃在牛魔消失的这段时间没有闲着，她去了趟地府。
　　“大仙怎么会来阴曹地府？”阎王问，女魃见他倒也光明正大，没有躲躲闪闪，只是进来时打伤了他的几个手下。
　　“南安城的事你作何解释？”女魃问。
　　“允许你跟玉帝闹翻，还不允许我跟玉帝闹翻吗？”阎王狡猾一笑，“我掌管地府多少年了，跟天庭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却突然想出个什么十殿阎罗的主意要我分权，简直可笑。”
　　“所以你就把南安城变成了鬼城，向他示威吗？”女魃问。
　　“我既是阎王，那凡人生死轮回都在我手，轮不到他来插手，你不觉得他管得太宽了吗？”
　　女魃轻轻一笑，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强大的盟友：“他岂止管得宽，这些事根本就轮不到他来管。”
　　阎王拿出一封信扔给女魃：“这是之前玉帝给我的密信，太白金星送来的，他又要搞什么封神了，每次搞这些花样，我地府就被他弄得一团糟，真当我这么多年一点怨气都没有吗？”
　　女魃展开信，看完后说：“这个玉帝每次就这么一套，先预言，后培养，什么神魔妖不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嘛，呵。”
　　杯中酒晃了晃，阎王看着酒杯中的波纹说：“我和九元如兄如妹，她当年出事的时候，我没有去救她，你被关了五百年，我也没有去救你，现在迟吗？”
　　女魃看着阎王满头白发，眼角有了淡淡的皱纹，当年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成熟稳重，成了地府之王。“未历岁月，怎敢白发。未经生死，怎掌轮回。”女魃知道阎王的苦衷，无能为力，所以他不断地让自己强大，然后等待机会。“伺机而动，怎么算迟。”
　　玉帝的密信提到了这次人间的妖魔就是牛魔王，女魃把牛魔的身份告诉了阎王。阎王呵呵笑了起来：“我还没见过我这位大侄女呢，不过她还真是了不得，不仅是你跟九元的女儿，还是玉帝选中的妖魔，而她跟我地府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牛魔怎么会跟你地府扯上关系？”
　　“我这次派鬼差去南安城，不仅是为了屠城示威，还为了找一个人。几百年前，地府来了一个小鬼，这小鬼的来历我翻遍生死簿也没找到，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这小鬼机灵得很，一有空子就逃出了地府，我派了黑白无常去抓她，这两人到了积雷山被一只小妖怪打得还不了手，灰头土脸地回来了。那小鬼后来修炼成仙，叫铁扇，那小妖怪就是后来的牛魔王。”
　　“铁扇的来历如此稀奇？”女魃跟她相处这么久，没有发现她有何不妥之处。
　　“根本无处可查，就这么出现在了地府，没有前世，没有生前，就这么一缕孤魂飘乎乎地出现了。我怀疑她是从别处来的。”
　　“别处？”
　　阎王凝重地说：“九元可曾跟你提过九天十二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