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英雄》水生生

5、第五章

　　房间很小大概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两边各摆了一张单人床，靠墙还有个大柜子，整个空间都被摆的满满当当的，只有两床的中间有个小过道，外面有个阳台，估计是个小厕所。

　　胖子正躺在床上休息，看见我进来了，打量了我几眼，就又兀自闭上眼睛，睡起了觉。我想了想，决定先套套他的话。

　　“诶诶，赵哥你先别睡，小弟还有点事想和赵哥您商量商量”我谄媚地笑了笑。
　　“你谁啊管谁叫赵哥呢，我可不认识你”他很不耐烦地回答。
　　“赵哥，这不是找你商量商量走财运的事嘛，那个瘦瘪三把我钱全都吞了。出了这么大的血，我得找吧找，把它给赚回来啊”我心疼道。

　　“我呸，阿六那个小王八羔子，自己惹的让老子替他来圆。我说要干你自己干去，要商量去找阿六。老子可不干这种活。”胖子转了个身，背对着我就打算睡觉。

　　“别呀别呀赵哥，我自己能干的早就自己干了，这不是怕吗。而且我得了侏儒症，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幅鬼模样，能成功吗…我排队的时候就在你们后面，看着阿六那模样神气的，简直了！我一辈子要是能有这么一回，死了也值了…唉！实话跟您说，不怕您见笑，那钱我从我老头那偷的，我们全家的积蓄啊！人都说赵哥您仗义，您就当帮我这一回，该干的活您尽管吩咐。赚来的钱，您七我三。怎么样？”我做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

　　胖子好像有些意动。但最后还是摇摇头“唉！小兄弟，看你这么诚恳了，我老赵也不瞒你，这件事，我是真做不了。我劝你啊，也别去做，猎者的活没你想的那么容易。那些人根本不是人，是鬼，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和他们打交道那是把命拴在裤腰带上来赚钱。而且我实话跟你说，我老赵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可是这事我是真做不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小女儿，那是我老赵一辈子的掌上明珠，我那时候可带劲了，天天努力攒钱，就想着有一天钱够了把我女儿送到十二区，甚至十一区去过好日子。结果你猜怎么着？一个猎者看上了她，一群人赶着把她送了过去，一个晚上人就没了。那时候她才刚刚九岁。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认了命。
　　但是我老赵是恨毒了那群见风使舵的人渣就此发誓，干什么缺德事都再不碰这些个几岁十岁的小崽子，也算是为我女儿积点阴德，保佑她下辈子别再在十三区投胎。
　　更别说这个猎者专要些好看的男孩女孩，量还那么大。绝对不简单，我看里面门道深着呢。小兄弟，保命为上啊！你要想赚钱嘛，没必要搭上身家性命。我老赵也可以给你介绍那么一两个，赚的钱省着点用也足够你在保护区度过虫潮了。只是嘛，需要你意思意思给我老赵分点红。”
　　我假做思考，沉默了一阵。装着狠下心做了决定，“行，那就听我赵哥的。”
　　胖子满意的笑了笑“行，老弟，那我先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在细说哈”说完胖胖的身子往墙角一靠，没个三两分钟就睡死过去。
　　很快关了灯，我也躺在了床上，床很柔软。我却久久不能入睡。
　　虫潮，猎者，漂亮的孩子，十一区，十二区，保护区。这些词不断在我脑海里徘徊，谜团越来越大。这个异世界远远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重新回想了到这里后的所见所闻，尽我所能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串成一条线。
　　首先根据胖子所说加上那个古怪大门那听到的信息，我猜测虫潮应该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人们需要呆在保护区保障安全，但这个保护区是需要收费的，费用还很高昂。
　　其次是猎者，前有那么多人上赶着用小女孩的命去巴结，后有瘦子为其办事赚了大钱，加上胖子小心翼翼的态度。他们应该不但地位很高，还非常危险。
　　而胖子九岁的女儿无辜惨死，瘦子和猎者进行儿童人口交易，光明正大的赌博和卖yin，看来这个十三区非常混乱，在这里根本没有法律规则，烧杀抢骗非常常见。
　　加上胖子拼命赚钱想送女儿去十一区十二区。可以得出十一区十二区生活条件优于十三区，但是离开十三区的代价大。
　　到底什么是虫潮？什么是猎者？安全区是怎么划分的？十一十二十三这些地区又有什么关系？伴随着数不清的问题，我的思维渐渐模糊了，黑暗侵袭，梦境降临。

　　早上一起床，胖子就非常热情地邀请我去他老相好那见识见识。我看他没什么恶意，估计是想和我再熟悉熟悉，以后钱才收的容易，再顺手给他老相好那多介绍一个客人，一举两得。
　　我想着多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就和他一起出了门。
　　在路上我总想着昨天晚上没想明白的问题，寻思着再向胖子打听打听。
　　“我说赵哥，您能再给小弟讲明白点嘛，小弟我没什么见识，昨天也没怎么听明白，我打小也没有见过几个猎者，这猎者为什么就打不得交道呢。您再说道说道让我也彻底死死心”说着便从裤脚里掏出了最后一张绿色钞票递给了胖子
　　胖子也不嫌弃钞票是从裤脚里扒出来的，一把接过立马塞进了兜里，咧嘴笑了笑“嘿，我看你小子是还不死心，打算要钱不要命。好吧，我老赵也不断人财路。我再给你讲一讲，免得你犯了什么忌讳。虫潮你小子该清楚吧，每次那些个恶心的虫子一来就又要死上好几万人，别说外头，几乎是连人骨头都留不下一个。就连安全区，一旦来了个厉害的，破了保护罩，里面的人都得让虫子吃光光。枪啊，刀啊，炮啊，弹啊，都试过一个也没用。一百年前，我们差点就让这些畜生给吃光了。后来猎者就出现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群人型怪物，竟然能和虫子正面打起来，我们也就在其中侥幸活了下来。可这群怪物长得再像人，他也不是真的人。跟虫子一样，他们不光吃人，还会狠狠地折磨人，玩弄人，就是一整个披着人皮的虫子。要我说，现在死在猎者手上的人数可比虫子吃的多多了。你小子敢去和虫子打交道吗？”胖子嗤笑了一声。
　　胖子正打算再说，却突然停住了。
　　前面的街道上，瘦子阿六正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往城外走去。
　　我也完全僵住了，没有心思再去关心虫潮，猎者之类的鬼事。因为那个女孩长着一张我曾经非常熟悉的脸。
　　那张脸承载了我太多沉重的回忆，我本以为早已将她埋藏到记忆尘埃的最深处，一辈子也不会再拾起。
　　如今突突然见到，昔日种种却仍是历历在目，仿佛那些人昨日还在与我谈笑风生，那些事不过才刚刚上演。
　　我多么想立刻冲上去，问问她：茵茵，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