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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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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谛回去便病了。
昏昏沉沉的许久也不见醒来。
陆饧将氐文搬至了主卧,一边照顾她,一边处理公文。
她偶尔会清醒过来,却总是口呼“我害怕”“救救我”之言,惹得陆饧频频皱眉。
太医来瞧过,都说只是心病。过几日人就会醒的。
陆饧派人去鹤阳谷请章先生。
他还是不太放心。觉得那婢女的死对她打击颇大。
他想了想,抽出河西的氐文,写了一道折子,为崔氏嫡子崔质请命,求安宁公主李雨下降崔氏。
他让人将折子呈给李林。知道他不会拒绝。
五月初,陆原回到开梁。
他一回来就来了公主府,没见着想要拜访的兄长。
倒见着了他的公主嫂嫂。
李谛正在园子里散步。
自那日起,她就不愿意开口说话了,整个人也懒洋洋的不愿意动。
只有偶尔陆饧逼得紧的时候,才愿意在公主府的院子里走走。
再也不敢提出府的事。
李谛眼瞧着陆原面上由欢喜变为嘲弄。
这半年来,她已经领教过氏族的狡诈,自然知道陆原之前的和气都是骗人的。
她也不打招呼,只默默地完成陆饧给自己安排的任务,走满三圈,今晚阿弟就能出来放放风。
陆原舔着牙看着那位公主嫂子慢慢的一步步挪着,不免嗤笑。
说真的,虽然安和公主长相确实美艳,但是的确蠢笨了些,而且粗鄙,真的不知道自家兄长看中了她什么?
听说兄长这些日子一直守着她,还留着李琛的狗命,他神色微冷,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刺眼起来。
他靠近她,一旁的奴才都跪着行礼,口称:“三公子。”
陆原笑着看向她,还是嘻嘻然的样子,只是语气中多了一起轻蔑“嫂嫂见了子行来,怎么也不说话?难不成是知道了是子行在阳州抓了先太子,要怪罪子行?”
李谛不理会他,见他也不喊奴才起来,便用手轻轻扶着墙挪动,她前些日子睡了太久,身体感觉很疲惫。
陆原见她沉默,更是没有好气“嫂嫂不答,便是真的怪子行了,可子行也是听兄长的话行事。”
李谛微楞。
陆原见她僵住,更是乐呵,愈发过分道:“嫂嫂如今还能住在这府中,得多亏我兄长念及旧情啊,若不是当年嫂嫂在汤城对兄长多加照顾……”
李谛耳边嗡嗡作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你怎么知道?”
陆原笑着答“自然是兄长告诉我的,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对嫂嫂这般恭敬了。”
李谛跌在地上,腹间传来疼痛,她整个人都瑟缩在地上,豆大的汗珠滴在地砖上。
陆原见她这模样,整个人吓的手足无措。
还是下人提醒,才慌乱的将她抱起来,又找了大夫来。
她已经晕厥过去了。
听到府医说是动了胎气,陆原整个人怔愣住。
待在书房等兄长回来认错。
就是再生气,不该伤及陆氏嫡子,况且这是他的亲侄子。
陆饧回来的晚,本来要先去看李谛的,又听下人说三公子还在府中,便折到了书房。
见了人,陆原一副乖巧的模样。像小时候惹了祸事怕被吕蔓虐打,将脖子缩着,一副鹌鹑模样,和平日里那个混世魔王大相径庭。
陆饧先问了他青州和光州的近况。
陆原一改刚才的委顿模样,傲娇的梗起脖子,颇为骄傲的说:“都被弟弟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兄长放心。”
陆饧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陆原鼓鼓嘴,不情不愿的说起来今日下午的事。
陆饧听他说李谛已经知道自己记得汤城的事,玉白的手指略僵了僵。
陆原看着兄长冷然的神色,只道自己惹了祸,慢慢的将头垂下去,活像个做错事等着大人训斥的孩子。
陆饧默默叹了口气,开口道:“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回府吧,好好休息。”
陆原没听到兄长的责怪,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看了兄长一眼,也不欲再待在这公主府。
和兄长告了别,转头欲走。却被人从身后叫住。
“别再招惹她。”
他停住脚步,也不回头,呐呐的低声道:“弟弟知道了。”
陆饧抽身去看李谛。
她已经醒了,正无神的盯着房内的一角。
陆饧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
是让人从小山居搬来的她的话本子和竹编篮子。
因为主人这段时间没有翻阅和使用,已经有了一点点灰渍。
陆饧皱皱眉,将她用被子拢住。
她却突然开口说话“我很好骗吧?哥哥。”
陆饧抬眼,低声回应了一句:“不是有心,起初确实不记得。”
李谛却如何都不肯再信了。被骗的太多,她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开口嗤笑道:“口中称臣,却未见行任何下臣之事。哥哥以后也别唤我殿下了,不觉得讽刺么?”
见他并无回应,又笑道:“哥哥当初在睦州时,就不怕琼州的府兵诛杀了吕府的孃孃么?对了,吕府又不怕,有人护着呢!”
她再也不堪忍受,这些日子一桩桩事情向她身上砸,身边最信赖的人也变成了那个始作俑者,让她溃败不堪,她抬起双手捂住面颊,崩溃道:“哥哥明明知道我是周莹莹,为什么还这么对我!耍我很好玩是不是!看着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的讨好你,是不是很高兴?不是说过会爱我,只爱我,最爱我!为什么伤人?为什么伤我弟弟?”
终于发泄出来。
还不够。
李谛腹中又有不适,整个人伏在被面上,喃喃道:“不喜欢就直接说好了,做什么骗我呢?”
她睡过去。
陆饧将她拥住。口中道好。应她的第一要求。
“没有欺骗,我履诺娶你,自然也盼着你履诺,和我永远一起。”
(接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