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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驿馆晕倒 ...

  •   一夜很快过去,醒来时淮宁也不知去了哪里,唐瑜小声喊了两下无人回应。

      “奇怪,这大清早的,他上哪去了。”开宫门的钟声已响起了,唐瑜揣着袖子匆匆朝宫门走去,晨时的内宫略带些凉薄的寒气,太液池中氤氲出些许雾气,唐瑜揉了揉眼睛,步子踩得越发的快了,走到宫门口身后已是一层薄薄的汗。

      守门的武士只是看了她一眼,唐瑜已是如临大敌,连忙揣了一袋银子在那武士手里,熟料武士却不接,只是淡淡道:“唐大人,宫门已开,你可以出宫了。”

      唐瑜抖着袖子拭去额角的汗珠子,不过是停留了些许时刻,背上的汗便已凉透,她朝武士执了个谢礼,温声道:“多谢这位大哥。”便匆匆出了宫门,门口已有一辆马车在此等候着了。

      武士平视着前方,仍然是面无表情,只是安静下来却能听得一声缓缓的舒气。

      “大人,可算是等到你了。”锦越拿了斗篷劈头盖脸朝唐瑜身上兜去,她拉过唐瑜的手一探,连忙向唐瑜的手心哈了口气:“手怎么这样凉?”

      更深露重的,一介女流独宿宫中怎能让锦越不担心?

      “阿嚏!”唐瑜原是想同她解释,怎料一开口便是这响亮的喷嚏声,惹得锦越更是着急,险些哭了出来:“我要你多注意些,你这娇惯了的身子,怎么吃得了这样的苦,总是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非要人为你提心吊胆,这下好了,要是冻出病来,我怎么担待得起?”

      锦越是惯爱哭鼻子的,尤其是事涉唐瑜时,因而唐瑜只好摸摸鼻子,十分无奈地说:“这不是还好好呢么,不过是打个喷嚏,怎么紧张成这样。”

      锦越擦了擦眼泪,肿着两颗眼睛看着唐瑜道:“你是忘了,九岁时你失足落水大病好久,我可记着呢,郎中说你落了病根自此再受不得寒,你忘了,我可是日日夜夜替你记着呢。”

      唐瑜失笑,不禁摇了摇头,握着锦越的手道:“好阿锦,莫哭了,都是我的错,你看我,可健壮了,哪里像是染了风寒的样子?”

      她低头去逗锦越,那单纯的小侍女虽然平时性子泼辣些,却好哄得很,立时就笑开了。

      倒是唐瑜自己打下的保票失了信用,刚回了驿馆便倒在了门口。

      “公子!公子!”耳边是锦越一个人的呼喊声,再然后,她便人事不知了,只感觉一双有力的手抱着她走了好远,她迷瞪瞪之间握住那人腰间的挂饰,一把扯下来,手垂在一旁,那人大约也是着急,连东西被人拿了也不知。

      梦里是许久不见的场景,九岁那年她和锦越偷偷溜出府,那天正是元宵佳节,遇上先皇广纳人才,三五个身着铠甲的卫士手执皇榜气势汹汹地穿街而过,一个人不慎被马踢进了沅河里。

      初春的沅河水冰冷得刺骨,落水的人显然不通水性,一个劲在河里直翻腾。

      岸边的人只顾着看热闹,偏没有一个人熟识水性,便是有那等熟识水性的人也不愿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平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眼看着那人挣扎得越来越费力,唐瑜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得扎进了河里,水从脖子里灌进来,继而是漫天的冰凉,唐瑜拉住那人的衣领子对锦越喊:“阿锦,帮忙!”

      那人又呛了一口水,却不再挣扎,彻底晕死过去,唐瑜本身只是个小孩子根本搬不动那个人,也跟着呛了几口水,眼看着两个人都要被水淹过头顶,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唐老爷带着府内家丁匆匆赶来,一来便见着这样的场面,连忙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救小……公子!”

      那个人便一道被救起了,却昏迷不醒,唐瑜按着他的胸口狠狠摁了几下,他才睁开了眼,他立时坐起来将唐瑜护在怀里,温热的呼吸弹在耳边,唐瑜听见他轻声说:“多谢小姐。”

      周围的人只当是那人感恩戴德,情不自禁,只有唐瑜知道他是在护着自己,他转过头对锦越说:“你家公子受了寒,不宜吹风。”

      锦越仍不明白,唐瑜直接喊道:“阿锦你的外衣给我。”

      锦越才明白过来,唐瑜的衣衫已经湿透,锦越赶紧把衣裳套在唐瑜身上,唐老爷也反应过来,一把拉开唐瑜对着众人说:“还不送公子回去。“

      那晚的灯很亮,唐瑜却一直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只记得他的胸膛,十分温暖。

      她醒来时便看见锦越一双眼哭得越发肿起来,唐瑜撑起身体摸了摸锦越的脑袋:“你家公子又不是死了,好端端哭什么丧?”

      锦越连“呸”了好几声,嘴里念着“百无禁忌”,唐瑜本来心情也不甚好,倒叫她这一番动作给逗笑了:“你这是做什么呀?还信这些鬼神之说。”

      锦越瞪着她,颇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你顾不得这些,我却是要替你好好顾一顾的。“

      她握了握手心,食指上勾着一枚玉佩,色泽还算好,然而翻过来时却有一丝瑕疵,唐瑜是懂些玉的,因而掂着那玉佩晃了晃:“白玉微瑕?“

      锦越“咦”道:“公子,你手上的玉哪里来的?”

      唐瑜问:“有一个人将我抱进来时,我从他身上顺来的。”

      锦越恍然大悟:“是了,方才我看你晕倒便去找同院的秦大人帮忙,再回来时你便躺在房里了。”锦越身量小,必是搬不动唐瑜的,也便只好去寻人帮忙,只是在这一点空档,却早已有人暗里相助了。

      “越锦小哥,郎中来了!“同住的秦大人也是个不尴不尬的小官,然而人家虽说只担个给事中这样的七品官,抡起品级来比唐瑜这样的新人还低,却是实实在在手里握着权呐。

      秦给事中的小仆一喊,锦越立马站在门口迎着秦大人主仆二人并郎中,赔笑道:“秦大人辛苦了。”

      秦先裴脸皮薄,是正统的读书人,不似王意之唐瑜这等泼皮无赖,读书人中的意外,脸颊飞红,道:“越锦小哥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也正是秦先裴这样的羞于见人致使唐瑜二人来了这许多天也未曾与他说上个只言片语,只是在分房时被告知有这么一位“房友”,唐瑜倒也乐得清静,只不过这回终究是受了人家的恩惠。

      唐瑜躺着不便下床,吩咐锦越道:“阿锦,你去将我从并州带来的几壶茶叶都拿给秦大人。”

      并州土好,盛产茶叶,唐瑜家中便是做丝茶生意,带来也自然都是上好的茶叶。秦先裴重礼节,不肯收,唐瑜重重地咳了几声,瘫在床上道:“秦大人,你一定要收,难道我的命还不值这几罐茶叶吗?”

      锦越也在一旁旁敲侧击,抹着眼泪道:“秦大人,你不收,我们主仆心中难安呐。“

      秦先裴推辞不过,只好接过锦越手里的茶罐子,道:“唐大人,还是先让郎中看一看吧。”

      忙了这许久,倒把正经请来的郎中晾在了一边,老郎中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一边给唐瑜诊脉,一边咂巴着嘴巴道:“无事无事,这位大人不过是气虚体弱才不慎晕倒,待老夫开两剂强身健体的药,喝下去出身汗便好了,往后可莫再受寒。”

      老郎中跟着锦越去写药方,秦先裴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还是唐瑜开口道:“秦大人有公务在身我便不留了。”

      其实哪里有什么公务,只是这样杵着终究不是个事,秦先裴倒顺着唐瑜给的台阶顺势道:“唐大人所言极是,我便告辞了。”

      唐瑜终于舒了一口气,看着秦先裴走远了,才撩起被子从床上下来站在窗前,手执着玉佩,那玉佩放在日光底下,很是透亮。

      “公子,你怎么起来了?”锦越送走了老郎中,端着盆热水想为唐瑜洗把脸,却看见唐瑜一个人站在窗子前,衣裳也未披,她连忙取了斗篷给唐瑜罩上,嘴里数落着唐瑜:“大夫刚走你又这样,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唐瑜却充耳不闻,反而问:“阿锦,你说他是谁?”

      这个“他”自然就是平白被唐瑜顺了玉佩的人了,锦越道:“反正是个男人。“若是女人也没有这么大的气力。

      她心里乱得很,却又不知该如何描述。从她记事起除了父亲再没有别的男子抱过她,她迷迷糊糊间盯着他的下巴,觉得很是熟悉。

      那个人身上有一股子熏得很重的龙涎香,倒不惹人厌烦,反而宽心得很。

      慈安宫
      “今日这盘点心做得不错,往日里吃着也没有这等香味。“慈安宫一众宫女太监低着头,太后近前的何公公笑道:”这可是皇上的一片孝心,太后吃着自然香。“

      太后听了何公公的话立时笑了,皇帝向着太后执礼道:“母后喜欢是儿臣的福分。“

      太后喜欢甜腻的食物,因而皇帝也很是喜欢,皇帝咬了一口宫人布在餐盘中的紫晶福卷,赞不绝口:“确实是香。“

      太后笑道:“数你最会吃,还知道这福卷要趁热上来呢,原怪往常哀家吃的紫晶福卷并没有这味道。”

      皇帝笑意愈深:“儿臣也是偶然才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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