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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这也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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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冷的夜风中，路灯接连亮起来了，这是个足够奇妙的时刻，每一天都会出现。十字路口的中央，一个巨大的花坛里直立着许多的丝兰，白色的花串在丛生的叶子中长了出来。下了桥之后，人行道的一侧有一些寥落的小店，像是只有熟客会光顾的样子。
“炸鸡炸海鱼店。”想吃。
“有龙利鱼、鳕鱼、小黄鱼……”一样来点好了。
虽然一不小心就会要很多，但是想吃。
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等待。终于回到了家。
“啊，猫果然天生会吃鱼吗？”
从宠物店领养的小猫还不到两个月大，竟然会主动凑过来鼻子哄哄的找东西吃了。
“诶。”
鱼，好像没怎么处理。
肚子里有黑的东西，发苦。
复炸之后，很硬，会硌到牙。
也不是不能忍受。
可，这只鱼，好沉。
肚子很鼓。
软软的。
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白色的鱼子。
是一条怀孕的母鱼。
今天不用加班，可以尽情逛超市。水产品区域，一个透明水缸里放着根输氧管向外不断冒出泡泡，鱼在里面甩着尾巴游得有些灵活。
鱼原来可以按形态进行分类。纺锤型的鱼类，擅长游泳；侧扁型的鱼类，运动不敏捷；平扁型的鱼类，背腹轴最短，左右轴延长；圆筒形的鱼类，头尾轴特别延长，主要是黄鳝一类的适于穴居的底栖型的鱼类；还有海马型、鲀型（河豚）、球型（刺豚）、不对称型（比目鱼）这些特殊体型的。
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注意着鱼池里的动静。
“要选条鱼吗？”热情的大姐问道。
我有些犹豫。
“这鱼可新鲜，刺少！”大姐满面春风。
啊，这只鱼没有怀孕。我仔细看了看鱼的腹部。
“小卢，你喜欢吃鱼吗？”
电话那端人还没反应过来，我接着道，“油炸黄花鱼怎么样？”
“呃……可以。”
什么？听这声音很迟疑嘛。
我接着道，“我今天买的炸鱼，有一条黄花鱼肚子里都是鱼卵。”
“啊！是吗？”
反应有些慢，看来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嗯。”我轻哼了声，边走边说道，“我很怀疑。”
今年新入职的小师弟很呆萌，停顿了一下，慢吞吞道，“怀疑什么？”
我停在冷藏柜前，轻声道，“今年农业农村局联合多个部门，严查非法捕捞，从上个月起，我们这里又进入了为期十年的禁渔期。”
“啊，师姐，你的意思是，这条鱼很有可能是被非法捕捞之后流入市场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轻哼了一下。
“你是觉得可以顺着这条线追下去？”
“嗯嗯，差不多。”我俯了下身，打量着冰柜里的冷冻产品。
“不过我们这里不是黄花鱼的产区啊。”
我点了点头，道，“那你说，我听着。”
“黄花鱼是海鱼吧。”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查到了，师姐你买到的应该是小黄鱼，在我国主要分布在黄渤海和东海海域……”
“或许……有一种现象叫洄游？”我挑了一袋番茄酱放到了购物车里。
“如果是产卵洄游的话，时间是2-5月，地点是在近海的海湾或者河口处。”
“不错嘛。”我呵呵笑了两下，又一本正经道，“我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什么？”
“现在是几月？”我明知故问。
“刚过了国庆，十月啊。”
我捏了捏下巴，“所以，那应该是去年的鱼了吧。”
小卢犹豫道，“也有可能是人工养殖的？”
“人工养殖？”我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我推开冷柜的玻璃，拿起一包小黄鱼，抖了抖上面的冰沙，念道，“超市里面的半成品，产地：山东潍坊……临海吗？”
“嗯，临海，北边是莱州湾。”
“好吧，看来我们这儿是不会有什么小黄鱼的。”辛苦了一天，买东西的时候还在大脑高速的旋转，热爱工作的我憋住了即将要发出的辛苦牢骚。
“不过。不是马上就会有行动吗？”
听声音，看来小卢在吃饭。
“什么？”
“市局机构调整，很快会成立水上分局，到时候会有非法捕捞犯罪专项治理行动。”
“嘿，这个我倒是也有听说。”
夜深了，蓝色的星星点点，从市中心的滨河堤岸延伸到了市郊的另外一座大桥，彻夜不眠。
咚咚咚！咚咚！
咚咚！
“师姐，有任务，快起来！”
“师姐！”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我从床上立刻坐了起来，把窗帘撩起来一看，天还没亮。
“马上！”我朝着门口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声。
顾不得看手机，我抓起来几件衣服进了卫生间，十分钟不到，拿起包出了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什么任务？”
小卢边跑边说，“打你手机没有接，我就赶紧跑过来喊你了。”
“呃啊。”我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翻开手机把各种信息看了一遍，“净网行动？这么快！等等，没有我的任务，你还叫我？？”我定在了原地。
“啊？”这家伙明显愣了愣，问道，“你不想去的吗？”
“想！”我紧了紧背包，道，“我当然想！”可是我也想睡懒觉，我心里默默道。
“这家的火烧挺好吃！”夹的有海带豆腐串还有一个水煮蛋，才三块。“小卢，记得给师父多带两个，再要一杯八宝粥！”
“师父，我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多捕鱼的手段，锚鱼竿、电鱼机、地笼网、拦河网，这些渔民也是损失惨重。”我凑到师父老雷边上道。
“就像农民各有田地一样，渔民也有约定俗成的布网区域。”老雷的脸色向来看不出来喜忧，“小清、小卢，渔民都反映河里边这些年鱼不好捞了，地笼放下去一天，里边都是小鱼，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
“过度捕捞？”我半抬起了头。
“水污染。”小卢继续道。
我继续猜想，“水闸修了，有些鱼没办法洄游到上游产卵吧？”
小卢继续道，“过船。”
“鱼的生命很脆弱的啊。”见他们不明白，我举了个例子，“就那种小金鱼，拉出来的便便是细条状的，我一同学养过，喂鱼食太多，那鱼就把肠子也拉了出来，拖着在水里边游，最后她把鱼给扔到垃圾箱了。”
“在我家乡的大湖上，偶尔也会看到鱼翻着白肚子漂在水上。”小卢接着道。
渔政部门将上万米的网暂时堆放在市中心的一座烂尾楼里。
从前这个时候，沿河的一段，在水闸上游的区域有最多的船。木船、铁船，废弃的大船，看不出主人的船，还有水面薄雾上出船的人，像一只水鸟一样，在水面上缓行。今年，水闸下游河道两侧的松树上，多了许多来自西伯利亚的白色候鸟，引起了很多市民的驻足观看。
写完日记的第二天，为了执行调查任务，我跟小卢来到了鱼市。
“一条名贵品种的鱼，能卖到上万块，甚至十几万块！难以置信。”我抱着拳，继续道，“普通的鱼苗，在网上买的时候，卖家都会多发，知道为什么吗？”
看了看小卢，我接着道，“为了保证有足量的存活。”
“我的猫，闻到火腿肠，馋的要命，把包装皮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用嘴叼着偷着咬着吃，冻干的鸡胸肉干放在盒子里，用爪子拧开了，吃的一干二净，似乎不能要求它有什么环境保护意识。”
观察到小卢的表情，我抬起脸问道，“怎么了？”
“花师姐，你一副忧国忧民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