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与鹿》垠川子

36、挖墙脚

　　眼前的高级丧尸，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浴袍，旁边放着一小堆面巾纸。
　　“……你今天是不是把一个人类用异能……”符泷有点语无伦次，主要是这个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啊，你说的是今天早上那个小哥哥吧。”高级丧尸用面巾纸又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人家看他长的好看，就想把他变成人偶来着。谁知道他跑掉了。”
　　“什么？”这什么鬼理由！你是小女孩吗？
　　“之前有个很帅气的小姐姐来着，被她跑掉了，她还放走了人家其他的人偶。”高级丧尸站起身来，“人家明明有那么多的人偶小哥哥小姐姐，谁知道都让她放跑了。她还骗人家，卷走人家好多薯片。”
　　“……”符泷一阵无语，这说的是慕溪大人吧……话说慕溪大人您真的堕落成肥宅了啊，连这种蠢萌丧尸的薯片都不放过。
　　“啪嗒！”
　　放映厅的灯被打开。
　　符泷连忙把夜视仪摘下来。
　　“哎呦，又是你个黑瞎子。”白发高级丧尸看见门口站着的岳笙脸色沉了下来。
　　岳笙嘴角依旧带着痞气的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当初就说过了，你要不杀了我我就杀了你。”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想再挨一顿打了。”白发丧尸把手里的面巾纸一丢。
　　“等等，你到底是为了帮我家少爷，还是本来就和这白毛丧尸有仇？”符泷感觉到了不对劲。
　　“新仇旧账一起算。这两者并不矛盾不是吗？”岳笙对符泷笑了笑，“咱们两个对付他一个。还不是跟玩一样？”
　　“……”符泷听了很想打人，不对，是打丧尸。
　　“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不会给你逃跑的机会了！”白发高级丧尸发动异能。
　　符泷和岳笙一起中了异能。
　　符泷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而岳笙失去了听觉。
　　两个人的肌肤迅速硬化浮现木头的纹路。
　　“你异能全开只能支持两个人吧。”岳笙摘下墨镜，他一双金灿灿的眼睛盯着白发高级丧尸，“5秒钟足够了。”
　　岳笙的精神冲击让白发高级丧尸眩晕了一瞬间。
　　“符泷！砍掉他的脑袋！”岳笙喊了一嗓子。
　　符泷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手里巨熊爪子制成的刀干脆利落的斩下了白发高级丧尸的脑袋。
　　“呼……”岳笙松口气，他脸上的木头纹理退去。
　　但是符泷依旧不能说话。
　　“别害怕，这种后遗症也就持续1个小时。”岳笙安慰了一下符泷。
　　符泷松口气，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居然这么简单就收拾了一个高级丧尸头领。
　　岳笙像是看出了符泷的心思：“不是你厉害，是你手里的家伙厉害，那个可是这一区域最强大兽王的爪子，当然我也功不可没。”岳笙一边说一边捡起在地上白发高级丧尸的头颅。
　　符泷疑惑且戒备的看向岳笙。
　　“别担心，总要下去把战斗结束了。”岳笙解释了一句，戴上墨镜，提着这颗头颅就出去了。
　　岳笙站在走廊上，把那颗头颅扔下去。
　　头颅自由落体落到中间的地板上。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丧尸的注意。
　　“所有丧尸！”岳笙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商场里，“你们之前的首领已经死了！从今以后，我，岳笙！就是你们的新首领！”
　　“我【哔——】，首领哪轮的上你！”楼下立刻有丧尸叫嚣，一道黑影从楼下飞来。
　　岳笙不慌不忙的摘下墨镜，金色的眼睛的威压瞬间将前来挑衅的高级丧尸压制的动弹不得，高级丧尸从半空砸了下来。
　　“还有人有问题吗？”岳笙依旧带着微笑，金色的眼睛俯视着楼下的所有高级丧尸。
　　阳光从破掉的屋顶照下来，被植物的树叶稀释成零碎的光斑，岳笙的脸一半在阳光里，一半在阴影中，金色的眼睛在阴影中熠熠生辉，比光斑还要耀眼。
　　现场陷入沉寂。
　　“如果没有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岳笙戴上墨镜，从容不迫理所应当的发号施令，“把这群人类都放了吧。”
　　符泷从放映厅里出来开始下楼。
　　桑陌等人不傻，知道慕崇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而岳笙这个高级丧尸随时可能倒戈，所以见好就收离开是最明智的。
　　桑陌等人从商场撤退出去。
　　“没有想到，高级丧尸如今都会用心机来争权夺势了。”
　　花葬擦了擦脸上溅上的污血。
　　“这个岳笙真是不简单啊。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不仅稳坐了这群高级丧尸首领的位置，还让咱们欠他一个人情。”桑陌叹口气，“这种丧尸盘踞在咱们周围终究是个隐患。”
　　“目前为止也不能撕破脸皮。”花葬也有些头疼，“但是也不能等他再强大了……”
　　符泷一个小时的后遗症终于结束了。
　　“不用担心，他是慕溪大人留下来的人。”符泷说道，“不会对慕崇造成威胁。”
　　“什么？”桑陌对于符泷的这个结论有点疑惑。
　　“他那双金色的眼睛你们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嘛？”符泷指了指眼睛，“那很明显是慕溪大人研究失败的Z9药剂，有一定几率起死回生，但是副作用就是眼睛变成金色。”
　　“也不一定吧，如果那只是他异能对身体产生的变异呢。”
　　桑陌还是不认同。
　　“……”符泷没法说了，难道直接告诉他们是因为自己认出了岳笙脖子上的纹身是慕溪自己定义的族徽不成？慕溪的野心岂不是就暴露了？符泷是不信任这群人的。
　　“行了，且先看着动静。”花葬最后总结了，“少爷这事也算是两不相欠，他也利用了咱们坐上了首领的位置。”
　　符泷没有接话，岳笙是个狡猾的高级丧尸，所以他叛变也不奇怪。还是先观察观察再说吧。
　　回了大宅，看慕崇一切安好大家也都松口气。
　　可是没有想到，岳笙扭头就又来了。
　　他带着东西来的。
　　“我一个人也只能拿得下这么多。”岳笙放下6个鼓囊囊的背包，“就当是谢礼好了。”
　　“谢礼？”慕崇怀疑的看着岳笙。
　　岳笙双手合十笑眯眯的说：“互帮互助，互利互惠嘛。”
　　“……怎么个互帮互助互利互惠？”慕崇是不相信丧尸会和人类合作的。
　　岳笙搓了搓手说：“我这个丧尸吧，对战争非常的不屑，劳民伤财，还是做生意最有意思。”
　　“做生意？你们能用什么和人类做生意？”慕崇被勾起了兴趣。
　　“废墟里的资源，森林里的资源，人类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无法潜入太深的森林。”岳笙接着说，坐到了慕崇对面的沙发上，“而森林里的财富你们无法得到。而我们可以得到，然后通过交换。”
　　“我们能给你们什么？”慕崇总觉得这是个陷阱。
　　“……尸体。”岳笙笑着说，“无论是丧尸的，还是人类的。”
　　“什么？”慕崇听了这话，心里别提多恶心了，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一般。
　　岳笙摆摆手：“别激动。其实你们想一想，你们总是要杀人的，也总是要杀丧尸的，尸体处理不好还会引发瘟疫，不如拿来跟我们换东西，不是吗？”
　　“尸体最好处理了，火葬了解一下？就算是埋在地里当化肥也行。”慕崇阴沉着脸。
　　“啧啧啧，所以你真的是慕溪大人的徒弟嘛？”岳笙嘲讽的笑了笑，“不过是个无趣的普通人罢了。”
　　“你说什么？”这可戳中了慕崇的痛脚，慕崇直接揪住了岳笙的领子。
　　岳笙摘下墨镜，金色的眼睛瞬间散发出威压，慕崇觉得脑子被搅成一团浆糊，随后被岳笙推开。
　　“小心着点。”岳笙把墨镜重新戴好，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揪皱的领子，“外面其他的丧尸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在一旁一直盯着的桑陌等人自然已经围住了岳笙。
　　“你……”慕崇头痛欲裂，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一群正常人，只能过正常的末世生存，真是索然无味。”岳笙面对着眼前明晃晃的刀剑并不紧张，反而看向符泷，“你说是不是？”
　　符泷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差点就要放下手里的武器了。
　　纪翎钰在一旁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景，心中不免疑惑。
　　什么是正常？而什么又是不正常？
　　慕崇等人在纪翎钰眼里不是正常的，可是在岳笙的眼里，他们又是索然无味的正常人。疯子之间也是存在逼视链的嘛？
　　“买卖不在情意在。”岳笙轻轻松松的伸手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刀剑，“您要是后悔了可以再来找我。”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慢慢给岳笙退出一条路。
　　“你要是觉得实在浑身不自在，随时可以到我那里发展，我绝对欢迎。”岳笙说着回过头冲符泷给了一个wink。
　　岳笙以不疾不徐的状态离开了大宅。
　　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自己面挖墙脚，慕崇再怎么迟钝心中的不快也早已经溢于言表，尤其是还被对方的异能震慑了。
　　此时面对符泷，慕崇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符泷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慕崇，而是点上一支烟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