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父子]心之所向》雪幻流云

73、第 73 章

　　这虽然是一句疑问句，但是却也是一句陈述句，不容否定，也不容置疑。

　　缓缓闭了闭眼，林地之王没有回答，这样不置可否的回应让眼前的白色光团摇了摇头，祂的语气虽然有些笑意，但是更多的是苦笑。

　　“好吧，聪慧的小家伙，啊不，或许从现在开始，我应该更加的尊重你，瑟兰迪尔。这个赌约，是你赢了，怎么样？高兴吗？你是到目前为止，为一一个战胜了我的存在，虽然形式有些不同，可是你确实是胜利者。”

　　嘴角猛然一抽，甘道夫看着听到这句话后同样微微皱眉的瑟兰迪尔，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慨眼前这位至高神的随性还是该吐槽他的缺心眼了。

　　战胜了伊露维塔这样可怕的事情，一旦流传开来，将带来怎样的效果甘道夫连想想都觉得可怖，若是真的顶着这样的名头生活，瑟兰迪尔以后要面临的麻烦事，可比这一个莫名其妙的头衔多的多。

　　显然，这一点，身为精灵王的瑟兰迪尔比他更加清楚。

　　“我无意顶着这样的名头生活……”

　　他艰难地喘了一口气，苍蓝色的美丽眼瞳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至高神，语气依旧平静，虽有敬意却不失风骨。

　　“不过既然伊露维塔承认我是胜利者，那么，您应该会兑现您当初的承诺，替我完成我需要的条件吧。”

　　似乎是被这样平静而又清冷的目光所触动，白色的光团动了动，祂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能够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祂的存在了。

　　沉默了很久之后，祂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的甘道夫那欲言又止的抽搐表情以及其他两位精灵的惊愕，毫不在意地轻轻应允。

　　“说吧，作为胜利者的奖励，我会完成你所提出的一切要求——无论合理还是不合理。当然，我相信你不会提出你自己都不会接受的要求。”

　　显然，至高神对于眼前这位精灵王的好感度比在场所有人想象的要高得多，光从这一句承诺来看，祂对瑟兰迪尔的态度已经完全有求必应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了。

　　同样的，祂也十分了解眼前精灵王的个性，瑟兰迪尔从来都不是得寸进尺的人，哪怕是在祂明确的指出会应允他所有的要求之后。

　　得到了应允，瑟兰迪尔当然也听出了至高神话语中那意味深长的暗示，他点点头，感觉到拥住他的手臂因为紧张和担忧而轻轻震颤了一下，随后犹如害怕失去的孩子一样将自己的手臂再度收紧了一些，不由得无奈一笑，一直握住莱戈拉斯的手微微加重了些力量当做安抚后，缓慢而又不容置疑的开了口。

　　“第一，我希望您赐予我的臣民无可比拟的殊荣，让他们不会再因为血统的关系而受到歧视、非议和伤害。”

　　微微一愣，伊露维塔显然对眼前精灵王的第一个要求有些吃惊，而祂身后的两名精灵和甘道夫，都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果然，这才是瑟兰迪尔式的要求，这个精灵心里排在首位的，永远都是他的子民和家园。

　　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至高神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些许疑惑的诧异，却也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

　　“好，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问题，这一点，我完全可以做到，你尽可放心。”

　　抱紧父亲的手有些发抖，莱戈拉斯咬着自己的嘴唇，听着瑟兰迪尔气若游丝的声音，原本还有些迷茫无措的神智微微清醒了些，想起精灵王的第一个条件，心中又是酸楚又是骄傲。

　　面对至高神，面对可以提出任何条件的诱惑，他的王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延续自己奄奄一息的生命，而是为了自己的族人和臣民争取最大的权利和幸福，这足以让在场的包括伊露维塔在内的所有人为之动容。

　　只可惜，直到现在，他才看清父亲最真实的一面，非要在让他经历了那么痛苦的生死离别，非要让他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折磨之后，才恍然顿悟。

　　见祂答应，瑟兰迪尔似乎终于放下了一个无比沉重的担子一般，平复了好一阵之后，才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条件。

　　“第二，我希望您能让我的子民无论在哪里，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森林供给他们生活，不受任何存在束缚的——真正的自由。无论在中土，还是在阿门洲——”

　　相较于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显然是有些违和创世神的本意的，伊露维塔知道瑟兰迪尔的意思，他不愿意他的子民西渡之后为神灵所束缚，他希望他所庇佑的子民们能够永远的做自己最想要做的事情，自由自在的生活。

　　祂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点点头，应承下了这个可以算是有些逾越的要求。

　　在祂看来，眼前的精灵王有足够的资格向祂提出这样的条件，这也确实是他应得的。

　　似乎知道这个条件似乎是让伊露维塔有些为难，见祂最后还是答应了之后，瑟兰迪尔也算放下了心中的另一块大石，他艰难的抬眼看了一下紧紧抿着嘴唇不言不语的莱戈拉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第三个条件。

　　“第三，我希望您能赐予我唯一的孩子最诚挚的祝福，护佑他一生。”

　　莱戈拉斯猛然震了震，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瑟兰迪尔的脸，看到的却是对方倏忽间移开的目光。那一瞬间，莫名的猜想让他的心猛然颤抖了起来，连嘴唇都泛起了白，却只能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Ada，不知该如何是好。

　　伊露维塔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前的莱戈拉斯一眼，祂缓缓上前，白色的带着闪光的手触摸上了莱戈拉斯的头顶，温暖的力量倏忽间贯彻了莱戈拉斯的全身，那些还没来得及痊愈的伤势也消失殆尽。

　　来自伊露维塔的祝福，显然是他人求也求不来的殊荣。

　　而这份殊荣能够确保莱戈拉斯的一生尽是坦途，无灾无厄，这对于瑟兰迪尔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安慰。

　　缓缓抬眼，林地之王看向眼前的白色光晕，如同第一次见到祂时那样，不卑不亢地朝祂缓缓点了点头。

　　“多谢您的厚爱，伊露维塔，愿您永远与这个世界同在。”

　　白色的光芒为这一句明显已经是结句的祝福愣了一下，随后，祂复杂至极的看向眼前的瑟兰迪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亲爱的瑟兰迪尔，我是否没有讲清楚？我的许诺是你提出的任何条件我都可以替你完成，而你……你向我提出了三个在我看来完全没有任何难度的要求，却没有一个……是关于你自己的，你……”

　　祂想了想措辞，却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眼前的这个精灵，末了只是沉默的看着他，希望精灵王能够说些什么解答祂的疑问。

　　然而中土唯一的精灵王只是缓缓摇摇头，苍白的脸上难得的挂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我想，已经足够了，我敬爱的伊露维塔，这样，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