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索普庄园》断想

19、安琪儿

　　霍尔农场主有个女儿名叫安琪儿，28岁了还是个老处/女，体型有些过于丰腴。她见到伊登的第一天起就对他展现了非凡的热情，在她眼里伊登那可怜又苍白的脸色是那么性感，绿色的眼睛仿佛致/幻的迷/药，一头棕色的卷发总让人克制不住地想要摸一摸，哦，当然还有他那张微厚的嘴唇……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人全身发热了……
　　安琪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伊登，是的，“爱情”，多么美妙的词汇啊，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做点什么……
　　“这附近几乎每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都被她爱过。”
　　“既然她这么多情，那为什么她还没结婚呢？”
　　“……因为霍尔先生只愿意给她十英镑的财产当做嫁妆。而且，她的名声已经败坏了，谁又愿意娶一个会整天对着别人发/情的女人呢？”
　　“那她‘爱过’的那些男人们呢？”
　　“哦，今年开春的时候她爱上了一个军官，那个军官把她的女仆玩/弄了几次之后就不知去向了；还有去年，她爱上了一个牧师，可惜那个牧师是个有妻室的男人，根本理也不理她……还有前年的一个……”
　　伊登默默听着，竟可怜起安琪儿来。
　　“老实说，她还从来没有看上过一个农夫……大概是你长得真心不错吧……哈哈哈。”迈克说罢大力拍了拍伊登的肩背，大笑起来。
　　伊登侧头看他——因为总是要干些脏活累活，所以迈克的衣服经常破破烂烂的。他留着性感的络腮胡，胳膊晒成健康的小麦色，头发纠结成一团（看起来很久没洗了），但是不得不说，迈克真是男人味儿十足啊！
　　安琪儿怎么没看上他呢？要知道迈克可还是个单身汉啊！

　　这天下午，安琪儿又装模作样地和她的朋友来农场玩了（要知道她通常是中午才起床的），伊登不得不一边干活，一边分神敷衍着安琪儿的各种搭讪。
　　“亲爱的伊登，你知道我爸爸昨天告诉了我什么吗？一个真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在围着太阳转，而不是太阳围着我们转！”
　　“是啊，真是让人不敢置信。”伊登勉强地笑了笑。
　　安琪儿心醉地看着伊登，他真的是温柔，她发誓在她有生之年，遇到的所有男人中，当然除了她爸爸，再没有任何一个比伊登更温柔的了……
　　“伊登，你喜欢酒吗？我这儿有一瓶法国的白兰地，是我爸爸珍藏好久的啦！”
　　伊登面色古怪地说：“你爸爸的……白兰地？”
　　“对啊，你想要吗？我可以拿来给你哦。”
　　“你爸爸不会生气吗？”伊登一边用一把叉子把草料叉上牛车，一边问到。
　　“才不会，我爸爸从不生我气。”她嘟囔着，顿了顿，又道：“不管我做什么，他总是会原谅我的。”
　　“谢谢，不过我并不嗜酒。”
　　哦，怎么会有男人不爱喝酒呢？在英国怎么会有男人不爱喝酒呢！？安琪儿暗暗道。

　　告别了安琪儿之后，伊登默默地回忆了一遍，在刚才的谈话中，安琪儿提起她爸爸多少次？
　　整整一十三次！
　　她是有恋/父/癖吗？而且不是说，因为她爸爸不给她足够的嫁妆，都导致她嫁不出去了吗？看安琪儿穿的那些绫罗绸缎，都已经够得上贵族小姐的水准了。伊登打赌只要省下几件衣裳钱，一定会有男人愿意娶她的……
　　而且那瓶法国的白兰地，一听就是她父亲的爱物，不经过同意就送给他真的没事吗？还是说根本就是安琪儿在吹牛？

　　伊登越想越不明白，霍尔先生完全有能力让安琪儿体面地出嫁，为什么不呢？为什么呢……

　　晚餐伊登吃的是烤面包，克雷尔吃的是蔬菜骨头汤、烤羔羊肉、冷牛肉沙拉、干酪、花椰菜、柠檬布丁。伊登从农场得来的所有薪水几乎都用来给克雷尔补身体了，他还向迈克和霍尔先生借了一些，克雷尔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呀。伊登希望能够给他最好的，因为克雷尔如今的处境全是拜自己所赐……

　　吃过饭后不再有任何的休闲活动，伊登很快就困倦了，一天的体力劳动早已耗光他的精力。可是伊登并不放心就这样睡去。
　　他道：“克雷尔，你不困吗？”
　　“不困。”
　　“……克雷尔，我们一起睡吧。”
　　“怎么了？”
　　“你的伤口需要好好休养啊。”
　　克雷尔直直地看向伊登，“已经结痂了。”
　　“医生说你之前流血太多了……应该……应该要好好躺着，不能乱动……”
　　克雷尔就那样看着伊登，一动也不动，面无表情。伊登目光闪烁，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额角蓦地流下冷汗来。

　　却见克雷尔忽然笑道：“好吧，抱我。”
　　伊登愕然看他，克雷尔笑容温暖地说：“我不能乱动啊。”
　　仅是一瞬，伊登便高兴起来，他环住克雷尔的腰使力把他抱起来，一鼓作气地往床榻走去。克雷尔双手搭在他肩上，呼吸极热。
　　床是那种下等人常见的床，木板上铺上很多干稻草，再铺上被褥。他轻柔地把克雷尔放在床上，帮他脱下外衣，盖好被子，然后合衣躺在外沿。

　　火堆的火也渐渐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暗色当中。
　　克雷尔紧贴着他，睡声酣然。伊登悄无声地拿出一条绳子来，轻轻地把克雷尔的手和自己的手系在一起，并打了一个死结，然后安然睡去。他心道如此一来，要是克雷尔半夜稍动一下那自己也会惊醒了，真是双重保障。

　　第二天伊登醒的很早（神经迫使他如此），他伸手从床底下捞出一把尖刀来割开绳子。这些天来伊登一直都是如此做的，尽管他完全可以用绳子把克雷尔整天整天地绑起来，然后就只需要每天喂饭并且按时给伤口换药就行了。但是他并不想要那样做，因为他答应过会好好对克雷尔……更因为那是克雷尔呀！是如父亲一样正直而又善良的人。伊登如此认为着。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劳作的一天。

　　这天伊登见到了霍尔先生，他是一个有着不同于安琪儿棕金色头发的高个子男人，说不清有四十岁还是六十岁了，他留着茂密的胡子，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一眼看去只记住他无比深邃的双眼。
　　“伊登，最近工作怎么样？”他笑眯眯地问道。
　　“很好，先生。”
　　“安琪儿昨天还跟我提起你来着，她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不，先生，安琪儿小姐很可爱。”
　　“我这个女儿有些任性妄为，以后她再来找你，你就只管赶她就好了。”
　　“……先生？”
　　“请不要介意，虽然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该想的，你只是个农夫不是吗？”
　　伊登点点头，面色难看地说道：“当然了，先生。我不会拿安琪儿小姐的幸福开玩笑的，以我的灵魂起誓。”
　　霍尔先生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伊登想不通，他问迈克，“迈克，你说霍尔先生到底想不想把安琪儿小姐嫁出去？”
　　“肯定想啊！谁愿意一辈子养着个老姑娘呢？”
　　“可是我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什么啊？”
　　“……我觉得霍尔先生好像……好像就是想一直养着安琪儿小姐……”伊登面色古怪地说道，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诡异的感觉了。又或者，其实霍尔先生只是单纯地看不上他这个身为农夫的女婿吗？

　　在农场里干活的日子漫长而又稍纵即逝。
　　这天日色西落，大片大片枯黄的草梗衬着弥留的残阳，几近融为一体。
　　伊登踏入家门，看见克雷尔正拿着件衣服在补，伊登的心忽然间好似被人重重击了一拳，既酸又涩，既苦又疼。
　　伊登把门合上，走过去坐在克雷尔旁边，果然看见克雷尔的手指上有几点血迹。伊登满面复杂地拿过他手里的旧衣，一边缝补一边哽着嗓子说：“克雷尔……”
　　“嗯？我饿了。”
　　“下次不要做了，你又不会做。而且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
　　克雷尔呆呆地望着门外。
　　伊登瞧见，心里更加发涩，半晌他道：“克雷尔，你想出去吗？”
　　克雷尔转过头来看着伊登，眼里沉沉的没有生气。伊登勉强笑道：“我……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好。”
　　“但是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三步的距离……也不要乱说话。”
　　“好……”

　　这天晚上伊登仍哄着克雷尔早早去睡，然后趁着克雷尔睡着，给他系上了绳子。伊登感到了对明天的不安，不过他也明白克雷尔现在身无分无，是不可能独自逃跑的。
　　伊登又想到斯宾塞夫人，不知现在奥尔索普庄园怎么样了。他的复仇似乎已经离成功不远，或者已经成功。只要他们都以为克雷尔死了，那斯宾塞家也就随之垮掉，因为他们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继承人来……
　　想到这里伊登又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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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我来了。
为了不被关进小黑屋里，所以伊登变成了斯宾塞先生远房堂哥的儿子，我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