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惊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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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一盏茶的功夫，登风客栈里人声鼎沸，仿佛大家都得知了胡爷要包场请客的消息，以至于来的人越来越多，走的人却没有几个。
自上菜以来，燕久歌和麦麦的眼里便再无其他，一人一兽好比被饿死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地吃起了桌上的烧鸡。
宋三月为了不在他们的油爪下过招，只好选择几盘没被动过的素菜，慢悠悠地就着小碗里的米饭吃了下去。
“最近一段时间肯真够邪乎的，据说阳城的好几户人家都丢了孩子，就连刚出生不久的赤子都不肯放过，难道咱们这里来了人贩子不成？”坐在旁桌的某个人突然问道。
“偷孩子？谁这么缺德？”燕久歌闻言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自言自语地说道。
宋三月连忙在嘴前竖起了食指，示意燕久歌不要多嘴，认真听。
“呸！一个个的都不是东西！要是让我老孙遇到了这些可恶的家伙，绝对把他们剁碎了拿去喂狗。”其中的一个壮汉重力地放下了空碗，恶狠狠地冲地上淬了一口唾沫。
第三个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思索的眉头渐渐地皱起，说：“若真是人贩子反倒不足为惧，大不了会有城主府的人前去捉拿，到时候丢了的孩子也有被找回的可能，怕就怕这是一只专门吃小孩的妖怪啊。”
“瞎说什么呢？咱们阳城向来有山大仙保佑，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妖怪。”为首的问话人立即抬高了音量，又怕被人听到，赶紧压低了声音。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前没有不代表永远都不会有，毕竟现在的世道越来越乱了，哥几个还是应该小心为妙啊。”他继续劝阻道。
大汉听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腹保证说：“兄弟们莫要害怕，只要有我老孙在，绝不让那些妖魔鬼怪们伤到你们一根头发。”
剩下的三个人没有回话，反而同时举碗，喝完了自己的酒水。
这时，一个始终没说话的人忽然开了口，说：“其实三哥说的不无道理，别说咱们这里的孩子被偷了，前一阵远处的几个村子也全都被屠了个干干净净。当时这件事闹得是沸沸扬扬的，有人说是土匪草寇的打劫行径，也有人说是邪教组织的大肆屠杀，现在的猜想众说纷纭，至今没人能查明真相。”
“屠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余人都对此感到十分诧异，一心想要听到更多的细节。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些村子都是在夜里被突然袭击的，他们见人便杀，不留下一个活口，最后直接用一把火将整个村子都给烧没了。唉，别说亲眼见了，光听上去就够惨的了。”说话之人免不了叹气道。
“你这么一说，我前天好像也听隔壁的徐婶提到过几句，但当时没太在意，只模糊地记得一个名字，似乎叫什么辛村的，大概有三个字，闵辛村？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听上去还有点儿拗口呢。”另外一个人想了想，忽然说道。
坐在旁桌的宋三月闻之一愣，耳边不停地重复着“闵辛村”这个名字。她的手指麻木，脚下发软，就连整个身子都有一种微微颤抖的感觉。
此时，她似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脑海里接二连三地闪现着有关闵辛村被屠杀的场景，甚至能够清楚地听见他们凄惨的哭叫声以及空气当中弥漫的血腥气味。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只能隐约感觉到燕久歌在大声地叫她的名字，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说话，反而被一股更为强大的外力紧紧地向下拉扯着身子。
那种快要窒息的痛觉开始蔓延至她的全身，她无力挣脱也不愿挣脱，随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往更深处坠落。
夜晚沉静得有些可怕，连几声虫鸣都未曾听到，这使得整个挂满了白幡的楼府也越加诡异了起来。
在得到了谭老肯定的回复后，封尘和阿湛如约来到了白天的别院，见他早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谭老上前一步，向封尘弯腰说道：“公子，由于夫人和其他几位公子并不知情，所以大公子不方便前来见面，这次便由老奴为公子引路了。”
封尘恭敬地说：“那就有劳谭老了。”
“请公子跟我往这边走吧。”谭老说着，伸出了右手为他们引路。
封尘微微点头，借助着他们手中仅有的一盏灯，慢慢地紧跟在谭老的身后。他们从院子绕到了灵堂的后面，然后仔细环顾了一圈周遭的动静，才敢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谭老将手里唯一的灯交给了封尘，又免不了嘱咐了几句说：“公子，老奴要在外面替你们把风，所以就不能跟你们进去了。但公子切莫忘记了，这次验尸一事只有大公子知道，是以为了在旁人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请务必不要在里面耽误太长的时间。”
“谭老，请放心，若到时候有什么情况变动，我们肯定会及时通知您的。”封尘轻声地回道，转身就走进了灵堂里。
他们来到楼万峰的棺木前，一同恭敬地拜上了三次，尔后将厚重的棺材盖推到了一旁。
阿湛不知怎么碰到了楼万峰的尸首，突然惊呼道：“好冰啊！”
封尘闻之，立即去触摸了楼万峰的尸首，发现这种异常冰冷的温度根本不是一个死人正常应有的尸温。
“这冰凉的手感的确很不正常。”封尘微微蹙眉，仿佛自己在触碰一个用冰块雕刻的人像。
封尘借着微弱的光芒，反复地查验着楼万峰的头部和四肢，又仔细地检查了他的眼睛和唇内，皆没有外伤的痕迹和中毒的迹象。
但当他拨开楼万峰的外衣时，却意外地发现他的胸口处已然结上了一层薄冰，而周围的地方也平添了一层淡淡的寒霜，这与刚才所查看的部位相比，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结果。
阿湛机灵地从衣袍的内衬里取出了一套包裹精致的银具，递给了眼前的主子。
只见封尘用自身的法术融化了上面的薄冰，然后拿起其中的一把小刀，轻轻地划开了楼万峰尸首的胸口处。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阿湛在看到之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时，外翻的皮肉下布满了寒冰，连带着骨头亦被冻的近乎透明，也正因为如此，楼万峰的尸身内没有出血的迹象，所以能隐约看到里面发黑的心脏，而这样的杀人手段可谓是闻所未闻。
“真不知道这杀人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阿湛站在一旁连连地感叹道。
封尘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现在出去，把谭老请进来吧。”
“是，公子。”阿湛抱拳应道，回身打开了门。
封尘又用刀向下划开了一些，发现相邻的脏器也被坚硬的寒冰给冻住了，只是蔓延的范围还并不算太大。
“公子，可是查出了什么？”谭老刚一进来，就着急地询问道。
封尘点了点，说：“谭老，楼掌柜并非暴毙而亡，而是中毒致死的。”
谭老听完后有些慌了，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中毒？怎么可能呢？如果真如公子所言，那么为什么连一点儿中毒的迹象也没有呢？”
“谭老，请您这边来看。”封尘示意着，让谭老过来亲自目睹了真相。
谭老走上前，在低头查看的时候，被楼万峰冻住的心脏给瞬间吓住了，身子不由得跟着颤抖了起来。
“这……这……这不可能的啊，老爷平日里的一日三餐都是由老奴亲自照料的，而老奴是万万不会有下毒害死老爷的念头，求公子一定要相信老奴啊！”谭老说完，做出了跪地磕头的架势。
“谭老，您这是做什么啊，在下怎么会不相信您对楼府的忠心呢？”封尘连忙伸手去搀扶谭老，黑亮的眼眸里装满了对他的信任。
“可我家老爷怎么会被人下毒害死了呢？”谭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头对封尘问道。
封尘思索了一下，说：“这种毒只能从外面突然介入，所以口服是完全不可能起到一丝冰冻的作用，但不知楼掌柜平时有没有喝汤药的习惯？”
谭老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有的，老爷平日里十分注重养生，总会让夫人帮忙熬煮，又因为那些药材非常名贵，所以熬药这种事是不会让下人们经手准备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彻底对上了。”封尘在得到明确的线索后，不觉得扬起了嘴角。
“公子，什么对上了？”谭老有些听不懂封尘话里的意思。
“其实，我刚才在查验楼掌柜的尸首时，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而这种药香需要人长期服用汤药才能形成，所以在听到您的解答后，确实与我之前的推论不谋而合了。”
谭老发问道：“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封尘继续说：“我在想，应该是楼掌柜长期地服用汤药，而汤药里的某一味药材正好能轻微地克制住他体内的一部分毒素，进而延缓了冰冻的加速，导致中毒而亡的他从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样。”
“那到底是谁会对我家老爷痛下毒手呢？”楼掌柜向来对人和善，哪怕是府里的下人也不会随意地苛责。在商场上更是广交朋友，以至于真正的敌人基本上屈指可数，却都不是暗地里耍阴招之辈，这让谭老为此感到深深地不解。
“我现在还不清楚凶手是谁，但也绝不会让楼掌柜含冤而死，只求谭老帮在下一件事可好？”封尘严肃地拜托道。
谭老注视着他的眼睛，说：“只要公子能帮我家老爷捉到杀人凶手，别说是一件事了，老奴这条命都是您的。”
封尘再三叮嘱道：“今夜验尸一事除了大公子以外，绝不能再让旁人知晓，哪怕是您最信任的人也不可以，否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怕此事很难不会祸及到整个楼府。”
谭老郑重地点了点头，并以命担保，绝不会将今夜所发生的一切泄漏出去。
封尘回头望了一眼棺木，他知道谷化的死虽然中断了屠村的线索，但却提前引发了他与暗处之人的真正较量。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惊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