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柳扶摇

5、第 5 章

　　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嫣然终于趁着假期回了趟家，两位室友黄小君和辛茹都留在学校学习，准备马上要来临的月考了。嫣然带着“”重点班果然都不是正常人的感叹”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回到家的嫣然发现左邻右舍已经传开了她成功进入重点班的丰功伟绩，让嫣然有了种自己已经一只脚跨进清华的错觉。在家老老实实地看了一个星期的书，嫣然终于把老师讲的新课全都补上，把自己买的辅导书上的练习都做完。想想开学的那场考试，嫣然觉得实在是无力。曾经的自己报着必胜的信心走进十一班，曾经暗自决定要成为别人眼中真正的尖子生，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月，自己就已经偃旗息鼓了，曾经的她有欲望，她希望能痛打徐笑笑的脸，希望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足以蔑视别人。但是现在，她希望自己不是最后一名。
　　国庆假期结束以后，高一年级的第一次月考轰轰烈烈地来临，这次的月考主要是为了检测一下同学们在上一个阶段内的学习情况，同时也方便让各班老师准确地掌握学生们的能力水平。
　　因为文理分得清，所以嫣然她们理科班只需要考六门主要科目，六科两天全部结束。考试结束当晚，各科老师让科代表组织同学们对答案。考试结束第二天，所有批改过的卷子纷纷发下来，老师们用一节课的时间讲评考卷。考试结束第三天，班级名次、年级大榜在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送到了嫣然的手里。

　　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嫣然非常喜欢。她看看手里的成绩单，先没敢看，而是闭了眼睛稳了稳心神。调整好以后，她死死地攥住班级名次，按自己的习惯开始从后往前看。虽然没有任何悬念，但是这么快地看到自己的名字，嫣然的心还是短暂地空了一拍，然后又猛烈地跳起来。第43名，十一班一共46名同学，自己排在第43名，年级排名是250名。真是个好数字啊，嫣然苦笑。

　　她使出了全身的劲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揪头发的冲动，但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这一发抖，嫣然就更生气了，瞪着大眼睛死死地盯住窗外的紫色丁香，眼睛一眨不眨，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成绩单上，把本来黑乎乎的纸张砸出了花。

　　这一切都完完整整地落在旁边孙嘉楠的眼里。从来没有为学习成绩烦心的他一直都不太理解那些学习成绩不好的同学。他一直都坚信，所有学习不好的人都是因为他们没有好好学习，天底下没有学不会的知识，只有不努力的人。不认真学习，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所以就算考不好也是他们活该。可是，此时此刻，看着这么难过的嫣然，他没有觉得她活该，而是觉得她无奈，甚至有点心疼。

　　知道了自己的名次后，嫣然一直颓废了快一个星期，上课更是没精打采，也没心思整理错题，整天浑浑噩噩，虚度光阴。直到有一天，宋晴来找她，她眼皮都不想抬，牛的像奥巴马他二大爷。

　　“物理老师让咱们两个去找她。拿着月考卷子。”宋晴也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嫣然彻底垮掉。物理老师？月考卷子？她掏了半天才找出自己那张没及格的月考卷子，红着一张脸看了看宋晴。
　　对方假装没看出她的不好意思，别过头去，潇洒地说：“我也没及格，咱们班好多没及格的呢。”
　　走在路上的嫣然还是有点怵，她问宋晴：“物理老师没说叫咱们去干嘛吗？会不会骂我们啊？”

　　宋晴的话让她更坚信了和混混谈恋爱这事铁定是真的，“怕啥？他还能打咱们？就这一次考试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要是敢说我，我就……”
　　你就怎么的？码一群兄弟群殴人家？
　　宋晴说不下去了，嫣然以为她听见了自己心里说的话。
　　“其实我也害怕……”宋晴说完一脸悲壮地拽着嫣然走进了办公室。

　　物理老师根本没想收拾这两位不及格的同学，只是发现他们对位移和路程的概念有点模糊，想好好给他们纠正一下。从办公室出来以后，嫣然如释重负，她好像有点不想回到那个压抑的教室，她迫切地想逃出去，哪里都行。

　　在宋晴的带领下她们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楼梯坐了下来。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尴尬，她们本来就不太熟，忽然这样面对面坐下来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何况嫣然之前对宋晴的印象也并不太好。

　　“你家是市里的吗？”嫣然问。
　　“不是，是县里的。你呢？”
　　“我也是县里的。”
　　“哦……这样。”

　　“我看你成绩挺好的，最起码比我好。”说完嫣燃就后悔了，自己说的这叫什么话。
　　“我也是误打误撞吧，但是我的理科是真的烂，尤其是物理，初中开始我就不及格。”
　　“那你还能考到重点班？对了，你知道吧，我是扩招进来的。”
　　“是吗？哦，对你和杨树原来是一个班的是吧？他长得可真白。像，像从来没晒过太阳。”
　　“是啊，是挺白，比我白多了。”嫣然笑着说。
　　“是吧！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宋晴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语速越来越快，话题也越来越多。嫣然发现宋晴能捕捉的自己在说话的时候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思，即时说的很隐晦，宋晴也绝对能够说出嫣然想要听到的那句话，而且足够真心。她很聪明，很聪明地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直到最后一节自习课的上课铃声响起来，她们两个才拍拍屁股，走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