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升的那些年[综]》谢一子

5、红楼05

　　05

　　英莲做梦了。

　　做梦本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她今天做的梦有些不同。

　　梦里的人居然都看不见她！

　　英莲伸出小手在爹爹面前晃了几下，照往常爹爹应该把她抱起来了才是，但这里的爹爹居然径直往前走了。英莲顾不得生气伸手要扯住甄士隐的衣服，却发现自己的手从衣服里穿过去了！

　　她不信邪地再次碰了对方，这次手从对方身体里穿过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

　　莫非是梦里的她修炼有成，学会了隐匿术？

　　英莲好奇心起，跟在甄士隐身后，过了拐角，这是内院的方向。爹爹来找师父干嘛？她心里这样想着，看见对面的瞬间，却张大了嘴。

　　温柔恬静的妇人抱着眉心一点胭脂痣的小女孩，俩人仰着脸笑语盈盈的跟面前的男人说着话，气氛和谐的就像一家人。

　　那是……娘吗？英莲心里又涩又甜，舍不得移开目光。从她记事起，娘就不在家里了。爹说娘有很重要的事情做，所以暂时离开，不过她请来了师父陪在自己身边。

　　师父对她很好很好，可是只是偶尔，英莲也会偷偷想娘。

　　如果她在，一定比隔壁小花的娘还好吧？也会给她梳头发做点心，也会在生病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吧？

　　英莲悄悄叹了口气，目光一错，忽的定格在妇人怀里的孩子脸上——等等！那个小孩！怎么这么像她？

　　不对，就是她！

　　英莲揪了揪辫子，她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梦里看见自己？来不及思索，她看见爹抱着小英莲出门，跟了上去。

　　爹抱着小英莲出门，外面出现一僧一道，说小英莲会祸及家人。

　　爹爹很生气，把他们赶走了。

　　然后画面一转，突然到了花灯节。

　　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长大了的小英莲由下人抱着去街上看灯，左顾右盼，满眼兴奋。

　　可不知怎地，下人跟小英莲说了几句话，突然离开了。英莲无力阻止，愤愤之际忽然发现那下人是霍起！

　　压在脑海深处不愿回想的记忆突然冒了出来——花灯节那天把她抱走的人就是霍起！英莲对他有印象，所以一开始没拒绝他，谁想到对方拿了块帕子堵住她的嘴，把她带到了那里……

　　英莲牙齿打着颤，眼前的事继续发展着，霍起离开，人群里出现一双鬼祟的大手把小英莲抱走了。

　　英莲并不担心，她知道师父会来救自己的。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按照她的想法发展，霍起没找到小英莲，跑了。爹爹和娘在家等了一夜不见人回来，方觉得出事了，派人去各处寻找报官种种法子却都找不到小英莲的踪迹。

　　爹和娘整天以泪洗面，很快就卧床不起。

　　紧接着又起了场大火，家被烧没了。

　　英莲怔怔地看着爹最后跟着跛足道人出家，嘴里念叨着：“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儿孙忘不了！”

　　娘呆在外祖家里，却日日受气，每天熬夜做着针线，手里有点钱就托人找英莲的下落。

　　而小英莲此时已经变成了香菱，她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忘了爹娘故乡，跟着旁边的拐子，被他卖出去。

　　有个公子喜欢香菱买下了她，但却出现了一个坏人，打死了公子，抢走了香菱。

　　那坏人有时候对香菱不错，有时候对她非打即骂。

　　后来，坏人娶了妻子，两个人一起打香菱。

　　香菱被打死了。

　　香菱死的时候嘴角，居然带着小小的笑意。

　　像是终于解脱了。

　　英莲看着香菱熟悉又陌生的脸，只觉得自己也像经历了那样的一生，悲哀沉重黑暗又无望。

　　她眼泪一滴一滴留下来，滚得满脸都是。

　　她觉得自己心好疼好疼，疼的都说不出来话了。

　　紧接着，胸腔中的空气被抽走，她大口大口呼吸着，却只能无力看着生命的流逝。

　　她也要死了吗？跟香菱一样死了。

　　不，她就是香菱啊，所以她也死了？

　　英莲急促地呼吸着，耳边听到一个带着冷意的声音道，“英莲，醒醒。”

　　紧接着是“啪”的一声，打在脸上，隐隐的痛觉唤醒了英莲。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一切都似乎隔了层雾，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

　　但她还是看到了对面的人，柔和的五官，清冷的气质。

　　还有藏不住的担心的眼睛。

　　“师父。”英莲慢慢喊了一声。

　　她这话出口，恍惚中，她好像听到谁不甘心的咒骂。

　　傅清欢面色一变，交代外间的甄士隐：“你在此陪着她。”说罢，足尖一点，飞快离了屋子。

　　夜空里很安静，只有星星不安分地悬着。

　　似乎一切都没有异常，傅清欢警惕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动静，抬步欲回，下一秒，手指却冲着东南方挥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是金属相击的声音，而后是女人的闷哼。

　　傅清欢正欲乘胜追击，空气中有道极为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傅清欢险险避开，江谨可惜道 ：“被逃了。”

　　时间回到一炷香前。

　　傅清欢惯例坐在蒲团上打坐修炼，江谨却突然出声打破了安静：“出事了，英莲的气息变弱了。”

　　“怎么回事？”傅清欢心弦一紧，思绪已然将白日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修炼吃饭，与往常一样。但英莲怎么会突然出事呢？

　　英莲年纪小但乖巧懂事，举止间能看出来对她这个师父的尊敬爱重，傅清欢也免不了对她怜爱一分。

　　她匆匆往英莲院子赶去，正撞上急匆匆的管家。

　　管家见到傅清欢身影眼睛一亮，小姐有救了！“仙师！您快看，小姐她……”

　　“我知道了。”傅清欢点点头，几句话之间就已经到了莲香院，甄士隐正在外面焦急地踱步，见到傅清欢大喜：“仙师！”

　　傅清欢此时没时间跟他寒暄，点点头，径直入内室进了英莲床边。

　　往常娇俏可人健康活泼的小姑娘，此时面色苍白，眼尾发红，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留下，表情惊恐害怕，像遇到了平生最惊恐之事，嘴上不住喊着：“不要，不要！”

　　甄士隐膝下只有英莲这一独女，见此，心里又酸又苦，“仙师，这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吗？”

　　傅清欢脸色紧绷，像个欠债讨不回的大爷。她抿着嘴，用灵力在英莲身上画了个清净符，不过半盏茶，英莲神色平缓下来，不再哭闹了。

　　只是她依旧不醒。

　　甄士隐以为英莲无事了，正要感激对方，却听傅清欢道：“我今晚在这陪她。”

　　“这……多谢仙师。”甄士隐迟疑了一秒，随即接受傅清欢的好意，吩咐丫鬟上些蔬果净水，自己去外间等候。

　　内室只剩下傅清欢和英莲两个人，她盯着对方眼尾的那抹红，久久不动。

　　‘查到了。有一花，名曰梦前尘，梦中杀人无知无觉。中此花香者，眼尾带红。’江谨道。‘此花直击神识意志，一旦中了花香，便是有去无回的路。连花主都无法干涉。’

　　‘英莲现在虽然暂时稳定住，可她年纪尚小，神识薄弱，若被钻了空子，怕是……’江谨叹了口气。

　　‘这样的手段，不是凡间有的。’傅清欢语气冷静，‘怕是那幕后人发现英莲命数已改，出此下策。’

　　梦里的英莲静静淌下两行泪。

　　傅清欢见她哭，只觉得心里不舒服，打断江谨的沉思，‘对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把英莲引到之前的命数。但如今我已在此，她无法得逞。就会干脆让英莲于梦中过完一生，最后趁英莲陨落吸收精气。’

　　傅清欢说完，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她立在英莲床前静静等着，冷硬着心，撤下清净符，看着小姑娘脸色愈加灰白，到最后呼吸急促像是要喘不上来气时，笼罩在甄宅的神识敏锐的察觉到了院子里的一点动静，陌生的气息。

　　找到了。傅清欢春节勾起，手上连画了几个符叠加到小姑娘身上，唤她：“英莲，醒醒。”

　　床上的小姑娘眉心皱了皱，眼睫煽动，挣扎一番却还是没睁开眼，院外的那道气息变得有些不安游移。

　　傅清欢顾不得其他，干脆一巴掌把她打醒，嘱咐外间甄士隐两句，便飞身而出朝着那道气息而去。

　　只可惜被对方给逃了。

　　傅清欢不甘心地回到内室，英莲迷惘地睁着眼睛，还没从那个梦里回神。

　　“师父。”见到她，英莲要从床上爬起来行礼。

　　傅清欢制止她，“坐着吧。”

　　英莲看着师父，回想梦里的一切，不禁又打了寒颤，“师父，梦里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觉得梦里的是假的，但是……那发生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仿佛那一切一切，就曾经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

　　半晌。

　　“这要看你。”

　　“我？”

　　“你能让它变成真的，也能让它成假的。”

　　“一切都只看你的选择。”

　　英莲怔怔的听着师父的话，心里好像有迷雾拨开，可后面的答案依旧迷雾重重。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文章开头容易不满意，改来改去，时间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