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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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了除了蚊子就没东西能近你的身，怎么突然要养狗还有猫？”
“别装死，网友说几句话你就被迷得神魂颠倒，我说这么多你一句没听过。”
“猫狗都是养不熟的畜牲，你不是最怕麻烦么？”
梁而坐在副驾驶，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说话注意点。”
“畜牲又听不懂——”
梁而朝他冷冷一瞥，林俊乖乖闭嘴。
过了会儿，林俊又耐不住寂寞，“一般的狗都会叫的吧？这条怎么——别瞪我，我认真跟你讨论呢！再瞪你自己开车。”
梁而闭上眼，“继续说。”
林俊被瞪了一眼，忘了之前的话头，“说什么？”
梁而心里烦躁得很，索性不再开口。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透着点尴尬，林俊张了几次嘴都没找到合适的话题，也就乖乖载着梁而在街上转，过了会儿，看梁而还在按太阳穴，耐不住寂寞地关心：“头疼又犯了？”
梁而“嗯”了一声。
这条街已经看完了，林俊正要掉头，眼睛余光瞥到路边的垃圾桶旁有东西在动，没忍住大喊：“哎！狗！”
梁而被他叫得一下子精神了，往路边看两眼，随即打开车门下车，林俊看他下车，也赶紧跟上。
路边靠着垃圾桶站着的，可不就是熟悉的阿拉斯加么。
虽然梁而先下车，但林俊那边更靠近垃圾桶，这是条偏僻的路，路边的路灯大多都坏了，仅有的几个灯光也昏昏暗暗。
阿拉斯加蹲的那个垃圾桶旁边正好有路灯，远远看过去，不仔细看会以为那只是一坨垃圾。
林俊下车的时候叫了一声“狗子”，何鱼没反应，他根本没想到还有被叫狗子的一天，依旧愣愣地看着地，对周边的动静没一点反应。
车子离垃圾桶很近，两人都身高腿长，几步就到了，待两人走到跟前何鱼才蔫蔫地抬起头，看到来人，眼里有光闪了一下，又很快低下头。
林俊之前虽然骂骂咧咧，但这会儿最关心的也是他，嘴里不停嘟囔着狗子怎么样，饿不饿，绕着垃圾桶看怎么把绳子弄出来。
梁而在一边，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林俊双手一拍，发现绳子该怎么解了，撸撸袖子正要蹲下身，梁而出声了：“先别解。”
林俊不解，疑惑地站在旁边，看梁而在阿拉斯加面前蹲下，跟狗对视良久，伸手圈住阿拉斯加的脖子抱了抱，松开手起身，“把它解开吧。”
林俊：？
文艺男的深沉他不懂。
何鱼全程都乖乖的，一声不吭，一点都不像从宠物医院发狂奔走的那只狗，百分之九十五是因为他饿了。
两人一狗又去宠物医院接了猫，路上等红灯的间隙林俊点了外卖，梁而依旧在副驾上揉着太阳穴，腿上的小猫也格外听话，乖乖地趴着。
晚饭两人随便吃了外卖，林俊就走了，梁而跟昨天无异，带一猫一狗上楼，只是比昨天和今天上午沉默不少。
梁而关了楼上的灯，准备下楼，小腿被猛地一撞，阿拉斯加摇着尾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他不由得一笑，在狗手感粗糙的毛发上摸了摸，“没事，快去睡觉吧。”
说完便下了楼，何鱼看着梁而的背影狂躁地甩甩头，今天他太不对劲了。
何鱼作为一个漫画作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更新了，现在设备虽然在他身边，但是如何让它们运行起来对他来说还是个难题。
让梁而或者林俊帮他实在是希望渺茫，何鱼只能自己动爪。每天有空没空都挤挤那些堆成一堆的设备，从垃圾堆变成生产工具花费了他一个月的时间。
弄完第二天，梁而上楼看到了，何鱼蹲在一旁，虽说他曾是地方一霸，但也抵不住变成狗寄人篱下的现实啊。
“不错，以后家务都交给你了。”梁而扫了眼整整齐齐的房间，拍拍何鱼的头，轻飘飘地下楼了。
何鱼：汪汪汪？？？
正常人不是该把狗送进猎奇研究机构？最基本的惊讶都没有让何鱼心里隐隐有点失望。
这都是后话。
眼下何鱼还只是刚下定决心不辜负二次元的粉丝，而三次元还有疫苗、体检在等他。
之后几天梁而正常开始去上班，林俊没再来家里，何鱼也没听到梁而再提去医院的事，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家里没人可以讲。
这几天里何鱼的日子幸福指数并不高，除了要提心吊胆医院的事，夜里连续做噩梦让他彻夜难眠，白天更是睡不着。
“怎么养着养着还给养瘦了。”
这天早上梁而出门前让何鱼站到体重秤上，看完数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引得何鱼也看了看，瘦了10斤。
“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梁而看着手机往玄关走，将手机放到耳边，“今天下午有空吗？下班来我家带一大一小去医——哎你干什么？”
何鱼看着地上显示已挂断的通话记录，乖乖巧巧地挪到梁而身边挨着他的腿，尾巴使劲儿摇，看着梁而努力作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去医院是吧？”梁而弯腰。
何鱼感觉自己快把尾巴摇掉了。
梁而捡起手机。何鱼摇尾巴的动作一顿，低呜出声以示威胁。
“不去了，我给人回个电话。”梁而朝何鱼亮亮手机屏幕，狗尾巴风扇模式重新启动。
阿拉斯加横在门口，听到梁而跟电话那端的人取笑约定，才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把人送出门。
梁而一走，何鱼趴到地板上假寐恢复精神，大脑疯狂运转通宵能让狗体重骤减这回事儿不管他是人是狗都是头一遭，相对于他，何鱼觉得梁而压力应该更大，而他又死活不去医院，想到文质彬彬的教授被他逼得抓耳挠腮，何鱼体内的搞怪因子就不由得亢奋起来。
阿拉斯加愉快地在地毯上滚了又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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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而下班回家，一开门就被毛糊了一脸，放狗粮开罐头也没能让狗从他腿边离开，直到晚上要进卧室睡觉，大狗还蹭在他腿边。
“今天这么亲人？”梁而俯身摸摸大狗的头，暗暗使力将狗往身后推，“行了，爸爸要睡觉了，啊。”
大狗不动如山稳如老狗。
梁而直起身，语气严肃不少：“想跟我睡？”
大狗摇尾巴的幅度透露了一个字：是。
梁而权衡了一会儿，命令道：“把狗窝叼下来。”
大狗不动，眼神里满满的不相信。
梁而妥协：“一起去拿。”
这一晚一人一狗，一床一窝，睡到了一个房间。
半夜梁而被狗叫吵醒了，准确来说不是叫声，只是短促的低呜，他打开壁灯，阿拉斯加的身体蜷缩在窝里，抽搐不停。
梁而皱着眉走过去蹲在狗窝旁，手悬在狗头上方迟疑了一会儿，轻轻落下，他揉了揉，阿拉斯加没有反应，他撸了撸，依旧在抽搐，但是幅度好像小了点。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狗终于不抽搐了，梁而缓缓抬起胳膊，因为长时间僵直，那条胳膊已经累得没有知觉了。
就在他用另一只手给自己按摩时，一道黑影将他撞到，紧接着，那条麻木的胳膊上传来了痛感。
“嘶——”梁而痛得眼前一片白光，过了会儿他再去看始作俑者，昏睡得不像是一条狗，像一头猪。
梁而眼神复杂地看着那长长的拖在外面的粉红舌头，旁边的尖牙上带着红色的血。
“你这回还有什么话说？我前几天说得对不对？！”黄色的车子在夜里的道路上宛如一道流星，车速飞快，林俊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嘴里叼着根烟，没点着，撇着嘴说话也不见停顿。
“说什么？”梁而握着胳膊，头靠在窗玻璃上，被肥皂水清洗过的伤口还在渗血，家居服的袖子上已经隐隐又有了血迹。
“狗就是畜生，你别看我跟宠物医院的人混得关系不错，我他妈到现在都不懂为什么有人把畜生非得看得跟人一样！”
“众生平等。”梁而淡淡道。
林俊翻个白眼，“我呸！命都没了还平等呢？别说我封建，我就是你爷爷辈的思想。”
“别占便宜。”
林俊长呼几口气，语气终于不再是炸碉堡式了，“你怎么处理它？”
梁而沉默了会儿，才答：“打完针，去宠物医院买个笼子回去，明天叫医生上门给它打疫苗。”
“你还准备养它？！”林俊重新变身火药包，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他妈真是直男？？一个网友就把你迷得颠三倒四他是有多大魅力？对方还是个男的？？联系方式给我，爷去给你鉴定鉴定。”
“失联了。”梁而语气不急不缓。
林俊：？
梁而伸手将掉下来的头发弄上去，继续开口：“你把狗和猫接来之后，就再也没收到过回复。还有，在你面前，我就是直男。”
林俊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梁而啊梁而，你都三十了，不是三岁！被网友骗这种事你都干得出来？”
“要到医院了。”梁而不想再说，调整了坐姿闭上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