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与则安》秃头李

4、第 4 章

　　月考成绩在考试结束一周后出来，当时在上晚自习，不知道谁传来消息说，成绩单贴在公示栏，六班同学沉不住气，纷纷扬言要上厕所，借机看成绩。
　　则安看见有几个女生出去的时候，旁边关系好的拉着她们的袖子嘱托。则安满脸羡慕，可一想起自己的水平，她又宽慰，晚知道是一种幸福呐！
　　则安始终觉得乔木很神秘，因为他不上晚自习，六中是个半封闭的学校，里面还有住宿生，晚自习是明文规定一周五次缺一不可。因为乔木种种行为，深刻的使则安认为自己有同桌和没同桌没两样，这就算了，她周围的人也安静的过分。好吧，她周围统共三个人。顾予就不讲了，装的跟不认识自己似的。顾予的同桌是个文静的男孩，对，没错，是个文静的男生。
　　顾予除了和她不怎么交际，和其他同学处的相当不错，甚至有次则安上厕所还意外的听到女生讲顾予长得不一般呢！
　　不一般？！是比一般人强点。
　　而顾予的同桌，那是和班上的所有人都不交流。则安开学那会问他叫什么？这位同学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宇文年。”
　　则安说：“文年啊，好名字。我还没见过姓宇的呢。”原谅李则安吧，从金城刚来大城市，没见过世面。
　　某顾同学又不厚道的低笑。宇文年额头都急出汗了，嗯了半天说；“是，是姓宇文，名年。”
　　则安大窘：“啊，不好意思，我也没见过姓宇文的。嘿嘿，我叫李则安。”
　　“没事。”
　　则安絮絮叨叨问了好多无关痛痒的问题，诸如家住那边呀（即使她并不知道东南西北）、早上吃的什么、怎么来学校……
　　宇文年回答之前需要组织几秒语言，即使只说几个字。则安并不着急，说话是她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她从不知道对少部分人而言说话是一种负担。直到她的问题等了好久等来一张宇文年的纸条，上面写着：
　　我刚话说的太多，累，不想张口了。
　　所以，
　　我能歇会儿吗
　　不过
　　你要有要紧的话，可以写给我。
　　则安拿着纸条不知所措，她没见过姓宇的，没见过姓宇文的，更没见过说几句话就会累的。则安回：
　　我就是东拉西扯，你累了就多休息，嗯，多喝热水！
　　然后，宇文年回给则安一个感激的眼神。则安也识趣，除过见面打招呼，很少和宇文年聊天扯皮。宇文年则更甚，则安没见过他和谁说话超过十句。
　　则安在这种人际关系中，由一个话痨变成了一个表面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学生。
　　自习下后，则安等同学走的差不多才离开，她想看成绩，又苦于人多挤不到跟前，只好用等这种笨拙难熬的方法。
　　公示牌前只剩下稀稀拉拉两三个人，则安有点高兴。她弯腰找了几分钟才看见自己的名字，高一还没文理分科，全年级一千多人，则安是第二百三三名，依则安来看还不赖，于是欢欣鼓舞的奖励自己晚上吃校门口的煎饼果子。
　　则安还看见一个人的成绩，顾予，二百三十二。
　　“缘分呐。”则安自言自语说着，直起了腰。此时站在则安身后的顾予被撞个满怀，他顺势扶着则安的肩膀侧身，好让她站在自己旁边。
　　“不好意思哈！”则安看是顾予手脚都不知放哪了，心想，不过是通过屁大点时间电话，见面怎么和相亲一样，奇怪又尴尬。
　　“没事，你刚说什么缘分？”顾予表面从容淡定，其实也羞怯，不然怎么一个月不和则安说话。
　　“啊，”能说吗，说出来要羞死人，则安吐槽“随意说说。”
　　可当顾予发现两人名次挨在一起忍不住也想说，缘分呐。他似笑非笑看着则安：“走这么晚？”
　　则安想解释是为了看成绩，又嫌烦，便说：“偶尔，你呢？”
　　“打球去了。”风轻云淡。
　　则安仰头看见顾予的脖子在灯光下微微反光，鬓角还往下淌汗，于是摸了下口袋，幸好，还有张纸，然后很随意的递给顾予。
　　顾予呆愣两秒接过纸，压着嗓音娘娘的说：“谢谢，聊了这么久，你，那个，不问问我叫什么？”
　　则安瞥见顾予坏笑的表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学那天自己和乔木说话，便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作势踢了顾予一脚。
　　最后不知怎的两人面面相觑，继而哈哈大笑，彼时，这些日子里少年少女别扭的心思才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