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成你的样子》书暮归

11、第十一章

　　一世多艰，寸心如水。也曾局囿深杯里。
　　——叶嘉莹《踏莎行》
　　当楚知西感到越来越不对劲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天渐渐热了起来。
　　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是叶知末回来了。
　　他看着卫生间一地的鸡毛与鲜血，四肢僵劲，心脏跳动的速度快的不像样子。他沉默的叹气，然后沉默的打扫干净。
　　他们家，从来就没有过活鸡的影子。叶知末，是最讨厌鲜血的。
　　楚知西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有没洗干净的血迹，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会是谁呢？
　　谁还能自由的进出他们的家呢？
　　叶知末是这么温和善良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所以……是……吗？
　　于是他无法克制的想起那个久违的梦境，大头猫的狞笑仿佛在耳边叫嚣着，神经震痛。
　　他喘着气停止了自己的猜想，他不愿意再想下去。
　　于是当晚的梦里，他被那一片熟悉的，深沉的红色惊醒，那充满恶意的红色，仿佛能缠绕在生命里，把人控制在最恶毒的恐惧之中。一如它当初控制着叶知末一样，一如，它控制着当年那个小小的自己。
　　他喘着粗气，抖着手，拿出纸笔，就着在腿上写了起来。
　　他想问，不是他，对吗？
　　写着写着，视线模糊中仿佛是一片的鲜红，缠绵的充满恶意，耳边响起的是医疗仪器单调的嗡鸣滴答声——
　　“嘀——”。
　　于是他开始喝酒。
　　似乎醉过去了，就好了。梦里，就能在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警戒中，梦见叶知末。
　　于是他对叶知末写：一世多艰，寸心如水，也曾局囿深杯里。
　　我想你时，我才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