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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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征？”世子妃从小厨房回来后，看到萧明征自个站着，心里有些惊讶，但是她没有多问什么，只招呼他赶紧坐下，一起吃饭，“别站着了，快坐下，难得我们有机会儿一起吃顿饭呢！”
“好的，大嫂！”萧明征回过脸来，笑嘻嘻地应了，跟着盘腿坐了下来。
随同世子妃来的仆从们很快将饭菜摆满了桌子，行礼之后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只留下了世子夫妇和萧明征三人。
“既然父王不在，我就把父王那一份也吃了好了！”吃着世子妃用公筷夹给他的菜，萧明征一点儿也没有和大嫂客气，“果然啊，这菜一经过大嫂的手，就格外的好吃鲜香！”
听着萧明征有些狗腿的奉承，世子妃失笑。
“父王若是听到了，又要被你气着！”萧明徇无奈地看向弟弟，他此时正伸手从妻子的手里端走一碗热汤，刚刚出炉的老鸭汤，还阵阵冒着热气，他慢条斯理地喝着，一副好生悠哉的样子，萧明徇都要被气笑了。
“我又没有说错，父王进宫请安，皇伯父必然要留父王在宫里饮宴，父王有哪一回拒绝得了过？”喝着大嫂亲手熬制的汤，感觉美滋滋的萧明征说得格外理直气壮。
‘话是这么说没错……’萧明徇再次无奈地看着弟弟叹气，这个性子，也难怪父王他老人家总被气得跳脚了。
世子妃抿嘴忍住笑意，萧明征这才回来半天不到，她笑得比之前几个月都要多了。她看着仍旧在默默叹气的丈夫，动手盛了一碗汤递过去。
“苏姑娘说了，风寒是好了，但是你的身子到底还是要养一养，我找她要了不少的药膳方子，这汤也是，你且尝尝看？”
“遵夫人的命。”萧明徇笑着接过，惹得世子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苏姑娘？”自动屏蔽了兄嫂秀恩爱的萧明征喝完汤，有些好奇地提问道：“大哥的身体，不是一直由百草堂的裴老堂主瞧着的吗？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苏姑娘？别是什么不靠谱的骗子吧？”
“什么骗子！”萧明徇瞪了弟弟一眼，而世子妃摇了摇头，向萧明征轻声道：“苏姑娘是裴老堂主的徒弟，也是太医院首苏老太医的嫡亲孙女儿，之前老堂主有事不能来的时候，都是苏姑娘替老堂主看的诊，人家医术可好得很呢。”
“哦？”萧明征感兴趣地看向兄嫂，“我这才离开京城几年啊，怎么感觉错过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呢？”
“哦什么哦，我可告诉你，对人家姑娘尊重些，你大嫂的身子也是她调理着的，如今好了不少……你若是敢欺负她，你大嫂也不会饶过你！”
大嫂从小体寒身子骨不好的事情，萧明征也是知道的，看着大哥说完以后大嫂认同地点了点头，萧明征是真的好奇了，究竟这位苏姑娘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让他兄嫂如此青睐有加？
不过眼前，他还是要听话的。
面对兄嫂的目光，萧明征笑得格外真诚友善，又一拱手，“我知道了，大哥，大嫂，你们尽管放心，我会好好尊重人家姑娘的！”
……
京城苏府
“大小姐回来了。”门口的仆役远远瞧见了熟悉的马车，大声地向府内禀报。
而平头马车静静地绕过人群，在苏府大门前停下。将有些单薄的车帘掀开，苏木扶着自家姑娘下了马车，由着下人们去通报。而后苏涵退下了肩上披着的雪狐毛披风，苏木上前抱在了手中，另一个丫头苏叶则是抱着一大堆的脉案，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人的身后。
绕过了影壁，主仆三人没有走几步路，老管家仲叔就迎了上来。
“大小姐。”老管家行礼道。
“仲叔请起，”少女扶起行礼的老管家，一向清冷的眼底难得带上了几分暖意，“仲叔，祖父回府了吗？”
“回了，”老管家直起身，笑呵呵地在三人前头引路，“老太爷回来已有一会儿了，此刻正在书房等着大小姐呢！”
“嗯。”少女颔首，随着老管家在亭台楼阁中行走着。
“苏涵，你给我站住！”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老管家眉头一皱，他回过头去，却见被直呼姓名的少女，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他不禁点了点头，心道：不愧是老太爷躬亲抚养长大的大小姐，就光这份气度，也是旁的什么人追也追不上的！
“大小姐？”老管家低声询问，无论如何，这样被大剌剌的直呼姓名，也是极为不妥的。
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女——苏涵轻轻摇头，“劳烦仲叔先行一步，请禀报祖父，涵儿耽搁一会儿，随后便来。”
“是。”老管家一拱手，作势先行。
“苏叶。”苏涵又喊道，早就摩拳擦掌要大撕一场的小丫头立刻就跳了出来，也难为她抱着那么多脉案，还能如此身轻如燕。
“姑娘，您就吩咐吧！要让奴婢做什么？”她看那个表小姐不爽很久了。
苏涵弯了下唇角，指了指老管家离去的背影，又指了指苏叶抱在手里的脉案，“去，跟上仲叔，将脉案先交给祖父一阅。”
“啊？！”苏叶瞪大眼睛，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大小姐怎么又要把她支开啊……
“去啊……”苏木悄悄推了苏叶，“快去！”
“是！”
没有办法，苏叶只好撇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跑开，追着老管家的背影走了。
……
“苏涵！”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适才出声的少女就出现在了回廊里，她快走几步冲到静静站着的苏涵主仆身前，一身红衣张扬，一只手叉着腰，还算有几分清秀的脸上只剩下高傲的神色。
“泠妹妹有事？”苏涵淡淡地问道。
“你说！你给的雪肤霜，我用起来为何疼痒不止？是不是你个贱……哼，是不是你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要害我不成？！”
‘这位泠姑娘真的是……’饶是沉稳如苏木，此刻也忍不住抬眼看向这位满脸尖酸的二小姐。不过是老太爷的侄孙女，若不是老太爷看在早逝的二老太爷的份上，这一家子人还不知道该如何安身立命，如今靠着老太爷的名声威望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老是来作践她们姑娘，真是不知道该让人说什么好……
“说话啊！”红衣的少女没有注意到苏木的眼神，见苏涵没有反应，嘴里仍旧是不依不饶，“哟，今儿怎么不见你那碎嘴的丫头？她不是挺会顶嘴的么？叫她出来，让我好生训诫训诫，也是我为大姐姐着想了，省的以后出门的时候给大姐姐丢了脸，也损了咱们苏府的颜面！”
苏木低着头不言，心中只是庆幸，还好小姐提前支走了苏叶，不然按她那性子，此刻若是在这里，听到这话，肯定要跳起来撕人的嘴了。
而苏涵闻言，像是才听到苏泠的话似的，缓缓抬起头，一点点打量过苏泠，直到把她看得浑身发冷才收回了目光，她没有直接回答苏泠的问题，只是偏过头看了眼苏木。
“雪肤霜？”
她询问的话语一出口，苏木就反应过来了，苏木淡定地屈膝一礼。
“姑娘忘记了？是前个儿宫里头的娘娘们要的，姑娘送完以后还剩下来两瓶，小丫头捧着路过客院的时候，恰巧被泠姑娘看见了。泠姑娘说，姑娘素日里体恤姐妹，有了好物件一定不会忘记姐妹的……泠姑娘便做主自己拿去了一瓶子。小丫头怕事不敢拒了，后来，奴婢见姑娘也不甚在意这些个玩意儿，便没有再提起……”
“原是这般。”苏涵慢条斯理地拢拢袖口，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
但是，苏泠却是气得脸色发青，合着她费了心思拿来的东西还是苏涵不要的？想到这一点，苏泠就气得心肝直疼，在气愤之余，她偷拿东西被发现的那点儿不自在，也被她很快地忽略了。
“苏涵，你说！究竟是不是你！不，肯定是你要害我！这破东西，是你亲手做的！”
“敢问泠姑娘，我们大小姐有什么理由要害您？”忍耐了再三，苏木尽量以一种平和的语气问出了这话。
“理由？害人需要什么理由！她敢说，这会儿偷偷地回了府，又不敢先来见我，难道不是心虚的缘故么！”苏泠嗤笑了两声，扫了眼仍旧是冷冰冰一张脸的苏涵，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再说了，又不是没有理由，她不是嫉妒我么！嫉妒我有双亲宠爱，而她，孤儿一个！”
“泠姑娘慎言！”苏木警告出声，而见此，苏泠更加得意地笑了。
“呵……”
于一片静谧之中，苏涵的冷笑声格外明显。
“你笑什么！”苏泠怒目而视，苏涵这一笑，真的让她有些心底发麻。
而苏木姑娘，见到自家姑娘终于有动静了，便安心地退回了苏涵身后，毕竟，她家姑娘的战斗力，她可是见识过的……在很小的时候就能把那些无理取闹的病患家属辩论地无言以对，就苏泠这个不怎么明事理的丫头，在姑娘眼里，恐怕还不够看的。
“我笑，自然是笑可笑之事……苏泠，我记着，你适才说要教训我的丫鬟？”
被苏涵冷淡的目光这么一看，苏泠还是慌了，但还是强持镇定，“是又如何？”
“如何？呵……不如何。”苏涵从苏泠身上收回目光，“虽说祖父健在，但，苏府的下人，我这个大小姐，还是能够管教的，就不劳烦客人多费心了。”
“你！”苏泠一噎，他们一家客居苏府，这着实是她心中最暗恨不已的事情了，明明……明明她们都出自苏氏，她却永远都比不上苏涵！
就看苏涵今天这一身衣裙，虽然不起眼，但是实打实是用的宫中御赐的月华锦，走动之间，裙摆上的花纹若隐若现精美绝伦。而她，却只能用得起普通的绢料，就算是用了最艳丽的正红色，也压不住苏涵一身青衣的风华，再加上，还有那极为难得的雪狐毛披风，这样纯白的色泽，是她几辈子也看不到的好料子。
“话说，事不过三，从我进门起，你拢共叫了三声我的姓名，”苏泠是恨得牙痒痒，不做声了，但是苏涵还有话要说，“我要问你，你的礼仪教养呢？是谁告诉你，可以如此直呼嫡姐的姓名？”
“你！我……你算我哪门子的嫡姐？！”苏泠彻底慌了，她之前太过气愤，喊着苏涵的姓名也没注意，此时从一旁经过的仆从们，看她的目光都十分不善……但是，要她向苏涵低头，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的父亲，二堂叔，不过是庶出之子，而先父乃是苏府的长房嫡子，我，便是你不容置疑的嫡姐。”也就是说，只要她在，苏泠就休想越过她去在苏府撒野。
苏涵淡淡说着，好似看不见苏泠愈发苍白的脸色，她双手合拢贴于腹部，仪态一点儿未乱。
“至于你感到疼痒，该是你用雪肤霜期间食用了辛辣之物所致，有好几日，我都能从你身上闻到暖锅香料的味道，今日，也是如此。”她自幼年学习医术，嗅觉十分的灵敏，虽然苏泠换过衣服，洗漱过，但是她还是能闻到微弱的香料味道。
“胡说！”苏泠尖叫，踉跄着退了几步，“我堂堂的大家闺秀，怎会食用那低俗之物！”这话说的，就是苏木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而苏涵则是眼带失望，“随你如何说吧，我言尽于此，祖父还在等我，不好让他老人家久等，我先走了。”
祖父祖父，又是祖父！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她还不是只有一个老头子护着，等那个偏心得要死的老头子没了，看她还能怎么办！
看着苏涵离去的背影，苏泠心中暗骂，又在回廊上恨恨地跺了几脚，才转身跑开，向客院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