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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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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的时候我怎么跟你交代的？”
“每天都要好好修炼，我也是这么做的啊！”
“我让你重点修习心法。”
“哦……”白子画临走的时候好像是交代了这么一句，可当时水凝正在开小差，并没有往心里去，忙补充：“我也每天都有练。”
白子画看着她怏怏的表情，也不理会，拾起书简继续翻看，淡淡的命令道：“清心咒和心法背给我听。”
水凝咬着后槽牙就差磨出“吱嘎”声了，她翻了翻白眼，索性襟袖一甩站得笔直，大声背诵起来：“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我心无窍，天道酬勤……”
一盏茶的功夫，水凝倒是一个磕巴也不打，把白子画教给她的心法背得相当流畅，只是她已在心里已经默念了一百遍：白子画！你等着！
真把我当你徒儿了是吧，我可没跟你行过拜师礼！
白子画这竹简倒是看得轻松，素来气质骄傲、高冷的侧颜，此时在水凝眼里已经不再是砰砰动心，而是嘎嘎咬牙。
听水凝背完心法，白子画轻轻放下手中的竹简，竟然又询问起水凝修炼心法时的要诀，白子画那对深邃的双眸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把一切吸进黑潭般的瞳仁里，水凝无奈也无法，有些慵懒地逐一回答。
“师父来看着你做一遍。”
“好吧……”水凝倒是大方，撩了裙摆就要坐在地上。
“坐在那边的榻上去。”
水凝回头看了看书房里那个喝茶用的小塌，看起来比地板要舒服许多，几步走了过去盘腿坐好，一抬头，白子画也在他旁边坐下了，正潇洒得把白色长袍铺平在膝上，一丝褶皱也没有。
师徒二人就在这里练起心法来，好像昨天的争吵并不存在一般。水凝一边修炼白子画一边指点，竟然发现自己有很多做的并不到位的地方，这样一来也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很好休息一下吧。”白子画平静地说道，好像之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水凝收了势，轻轻吁了一口气，按照白子画的要求酣畅淋漓的运行了几个大周天，气脉好像更加通畅，心情也好了很多，但还是颇耗体力。她一边理着额边的碎发一边侧头去看白子画，她很纳闷为什么自己每次都被他牵着鼻子走，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话题引到正轨上才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白子画为水凝倒了一杯茶推到她身边，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凝儿，你告诉师父，这些天都看了什么书？”
天啊！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如果现在就和他争论那件事，我还怎么离开这里！
水凝有点紧张，目光躲闪着答道：“我一直在读《七绝谱》，这里也没有别的书。”
“舞青萝不是拿了《长留志》给你？”
这都知道……
“对，还有《长留志》，我在海云门的时候就常听说这里，可是你也不让我出去，我只好看看书了解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水凝觉得自己相当机智。
“是啊，你还没有好好看看长留山。”他把水凝一个人扔在绝情殿上，虽属无奈之举，但多少也有一些自责。为什么总是这样，堂堂长留上仙找不到一个两全的办法。
“随我来。”白子画带着水凝穿过自己的寝室，驻足在绝情殿的露风石边，晚照的夕阳正把厚毯般温暖的余晖铺洒在原本冰冷的石面上，清风吹拂着紧挨着的两个人的头发，撩起缕缕细发纠缠在一起。
水凝知道白子画的卧房里有一块直伸到浮岛外的长石，可她从没有走进过这里。她秉承父母的教导，即便独居于此也不会随便进入别人的卧室，即使这个人与她亲密非凡。
而水凝此时全然不知白子画的惆怅心绪。
露风石啊
许多年前，，他曾站在这个露风石上教她弹琴，教她俯瞰众生。那时候她发誓说再也不会让他寂寞了，可绝情殿上的朝夕相伴、默然相守，最终还是走向了尽头。为了救他，她犯下大错，而他也是站在这块露风石上决定判她八十一根消魂钉，决定守护自己唯一的徒弟。
八十一根消魂钉，还有高高举起的断念剑，剑断念，人断情……
师父，你知道被最爱的人剖心噬骨有多痛吗？
师父，我不信正，不信邪，可是我相信你……
小骨，我知道了日日夜夜思念一个人有多痛苦。
小骨，我不要长留、不要六界，我只要你……
小骨
“你怎么了？”银铃般清脆的声音把白子画深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侧头一看，身旁的水凝正晃着他的袍袖，睁着大眼睛奇怪地看着他。
这个顽皮、可爱又有些鬼精灵的水凝啊，师父该怎么办？
他执起水凝一只手，把她的小拳头包裹在自己男人的大手掌中，水凝有些惊讶白子画的举动，他们不是正在吵嘴吗？突然这么亲热起来？可身体还是乖乖地随着白子画来到露风石的顶端。
“水凝，从这里往下看，你从这里看到了什么？”
“哇，好漂亮啊！”水凝不禁张开拳头和白子画的大手十指相扣，她怕自己被风吹到下面去，“这里就是长留山啊，真壮观。”
“还有呢？”
水凝不解其意，挠着脑袋看看脚下的群山，又回头看看目空前方的白子画。
“你听好了，凡人只能用眼睛去观看眼前的事物，而你要用心去感受这世间的一草一木、一事一物。”
“用心？”
“是的，有时候你所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只有用心，才能走出困惑。”
……
水凝一激灵，仔细体味起白子画这番话语的意思。她松开白子画的手掌，蹲下身抱着膝盖俯瞰长留，头也不回地问道：“师父，这就是你守护了千百年的长留吗？”
“我守护了长留千百年，也需要守护自己的心。”
“可我还只是个凡人。”
白子画收回目空远方的眼神，注视着蹲在身前的小小的身子，一字一句地说：“你永远不可能只是一个凡人。”
“这倒是，我迟早会修成仙身的。”
白子画笑了笑，说道：“是啊，你现在还只是一颗小石头，但是有一天你会变成一只海阔天空的小鸟，最终还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阳。”
“什么小石头啊，太阳的？”水凝觉得白子画不可能平白做出一样一个比喻，他在预示着什么？
“大梦三生。”白子画满眼深意，继续道：“你要记住师父今天所说的话，不论你有多大能力，都要永远保持自己是一颗小石头的心情，保持平和、安宁的心，这也就是我反复强调让你修炼心法的原因。”
水凝听得云里雾里，站起身来专注得看着白子画。
“用心去感受你所遇到的事情，用心去对待你身边的每一个人，用心做出每一步至关重要的决定。”
水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凝儿，你已经长大了，切记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学会控制自己，不可随意任性。”白子画眉头微颦补充道：“再任性定要罚你。”
水凝赶紧转过身去假装继续看风景，她以为白子画在说昨天的事，偷偷地吐了吐舌头，道：“师父，你在北方雪域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你知道北方雪域是什么地方吗？”
“北方一个下雪的地方。”
白子画被她一贯的单纯可爱逗笑了，点点头道：“对，是北方一个下雪的地方，那里也是通往魔界的通道。”
魔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