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千千结》我叫方糖

9、第 9 章

　　杜晚生带老人到隔壁去看人，结果打开门就看到成群的黑衣保镖把门口给堵了，他的人被拿着电棍的黑衣人们分割开来，巴斯阿里，辛迪，刀子都拿出来了，双方没打起来简直就是奇迹。
　　“你们在这弄啥咧！”二大爷的嗓门很有效，一个小头头报告道：“小北少爷说你们在里面聊得太久，很可能遭遇了劫持，我们综合所有数据分析，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八三点二，特意赶来营救。”
　　“综合数据分析，分析你个头，都给我起开，江小北呢？那个混球呢？老子不扒了他的皮，我就不是他二大爷！”
　　二大爷此刻的模样，就是头愤怒咆哮的野猪，整层楼都充斥着他的杀气。
　　黑衣人井然有序得撤退，两分钟内，围着医院的数辆黑色特制保镖车，眨眼间溜走了。
　　杜晚生歉意得看了看几个紧张的属下，幸亏他们都是稳重的人，要是外勤部的那群暴脾气，早杀开了，那后果就不可设想了。
　　想要推门，拧了几下锁都没拧开。
　　“里面把门锁了。”杜晚生感觉有点不好，那个人来了？
　　三下五除二用身体撞门，巴斯也过来帮忙。门被撞开后里面的情形让众人无语，杜晚生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老土到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爱丽丝被捆成了一个粽子，嘴上贴着胶布，倒在地上，这可以理解，这是拯救人质的必要步骤。但那个站在窗边长发飘飘、手捧鲜花的女孩，眉开眼笑得和窗外面飘着的阳光男人有说有笑的场景是什么情况？
　　“江——小——北”二大爷的音波功震的玻璃都晃荡。
　　江小北看到进来的人，惊得一蹦，忙拽着茉莉的手，要把她往窗外面拉。茉莉像个要跟人私奔的小女人，慌张地爬上窗台就要翻过去。眼睁睁的看着这俩人一点点往下降，杜晚生一个健步冲过去，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了，伸手紧紧得扣住了茉莉的手腕，江小北急了，就要上手抠，可杜晚生偏偏扣住的是伤了的那只手。
　　“你要是不撒手，我现在就把她的胳膊卸了。”目如虎炬，他是要吃人了。云梯越降越快，江小北只能松手，眼睁睁的看着杜晚生和后面的人把茉莉拉回去。
　　茉莉被死死扣着受伤右手的腕部，一拉扯下整个手臂都快没知觉了。她被扔在地上，杜晚生松开的皮肤位置出现青紫色，在白皙的皮肤上霎时显眼，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力气。
　　杜晚生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自己家养的水灵闺女被野小子爬墙头的感觉，看见茉莉翻个墙还不忘左手里的花，顿时火气更大了，也不管外不外人，是谁的媳妇，抢过那束花当武器刷刷得往女孩头上砸去，白色的花瓣，绿色的叶子，簌簌地落了一地，也落在了女孩的黑发上。
　　杜晚生这边还没抽过瘾，才抽几下，巴斯就用背挡在了他在了他面前，一个挺身像抱婴儿一样抱起了茉莉，转了半圈就躲开了他。
　　“杜，不是她的错，是那个坏小子，他勾引朱丽叶。”巴斯这个实诚人，瞪着铜铃大的棕色眼珠子，想让杜晚生明白事情的真相。
　　真他妈的真相，朱丽叶都出来了！
　　被松了绑的爱丽丝也甩着红色的短发正义的说：“老板，都是那个坏小子的错，是他派人绑了我的，而且我听得很清楚，朱丽叶不打算逃走，她还告诉坏小子不要伤害我。”
　　“她不打算跑，那翻窗户是干什么呀？”杜晚生厉声喝道。
　　“我觉得......她可能是怕你打她才跑的。”爱丽丝皱着眉。
　　小姑娘真相了。
　　从巴斯的怀里传出凄凉的哭泣声。茉莉委屈极了，她是真没打算跑的，他都说服小北不带她跑了，可看到杜晚生气势汹汹地站门口，吓得就跑了，跳下去后就后悔了，结果还是给抓回来了，被抓回来后更后悔，怎么没早点跟小北跑。
　　自己心里本来是自己理亏不敢吭声的，脸被抽疼了都忍着没哭，可是一听巴斯和爱丽丝一说，觉得自己压根就没做错事，还挨了打，一摸火辣辣的侧脸，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呜呜得哭出声来。
　　杜晚生用拳头揉眉心，觉得这丫头挺牛的，这么会上杆子爬，现在一屋子的人看他的表情都在说——你怎么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呢？
　　杜晚生刚想跟俩老爷子解释清楚，他其实除了戳掉女孩的一块肉，并没有怎么欺负她。话还没张开嘴，就一下子被扑倒了。茉莉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不小心从巴斯怀里蹦出来直接把杜晚生扑倒在地，对他拳打脚踢。刚刚还哭哭啼啼的小女孩眨眼间化身为小奶狗，对着杜晚生一阵撕咬。
　　杜晚生摔下去的时候并不疼，茉莉的拳脚踢在身上也不疼，可是这让他想起了不好的经历。想起了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每次出门去玩都没有孩子带他，后来他们带他玩了，可游戏对象是捉弄他，是对他像这样拳打脚踢。那时候他真弱啊，弱得被推倒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躺着打滚，衣服上沾满了泥，可他还是想出去，就算被打倒在地。他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只是一天他再也不愿意出去了，后来又有一天，那些人见着他都躲着走了。
　　杜晚生的愤怒是冰冷的蓝色火焰，烧起来就是毁灭。
　　一个翻身，他把女孩掐着脖子按在地板上，重拳挥过去，女孩脑袋边的木板嘭咚一声，陷了下去，出现了拳头大的窟窿。
　　杜晚生面无表情，那双眼睛很黑，黑得要吞噬看到的一切。
　　茉莉直视那双眼睛，黑色的眼睛她也有，而且比他的大，比他的亮。“我不怕你。”女孩脖子被卡住了，可还是挣扎着闷闷得说。

　　起身，杜晚生把茉莉像沙包一样丢到床上时，江小北闯进来后直接一脚被杜晚生给撂倒。
　　二大爷捂着脑袋怒其不争，刷刷俩耳刮子拍他脸上把人牵走了
　　江之铭乐呵呵的：“济之，今天就聊到这吧，改天有空来我的老屋看看我，我给你泡茶喝。”挥挥衣袍，潇洒而去。
　　江之铭还以为老二已经带着小北走了，没想到还在电梯门口等她。他看了一眼跟小鸡似的耷拉着脑袋站一边儿的江小北，背着手笑了笑：“小北，你没戏啦！”
　　江小北一脸惊讶，显然摸不着头脑。
　　二大爷很气愤，指着江之铭的鼻子说：“什么叫没戏啦，我说你这老头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杜晚生是你亲儿子还是请孙子啊。还有刚才你是怎么评价清明的，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江之铭自动屏蔽老头吧啦吧啦的废话，微微晃着脑袋，电梯门打开，戴着橘色帽子和白色口罩的快递小哥，提着两个硕大的盒子出了电梯，是蛋糕。一丝奇怪的感觉涌上来，但江之铭不知道那是什么，皱了皱眉头，他不再多想，耳边还是二大爷驴一样的唠叨声。
　　刚走出人民医院一楼，嘭得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楼里传来，白色的烟雾从人民医院八楼散出，杜晚生的病房在那层。
　　惊呆了，人群慌乱起来，尖叫声响起，江家的保镖队和警察来了，黑衣人封锁现场，安抚群众，有秩序得疏散人群。
　　“凶手很可能是一个快递员，我从八楼的电梯下来时正好他出来，戴橘色帽子，白色口罩，制服也是橘色，身高175左右，手上拎着两个大盒子，一个看起像生日蛋糕，另一个是应该是礼物盒。806病房住了江家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旁边807也是那位客人的......”江之铭有条不紊得给黑衣保镖提供线索，接下来，江家要做的是——全城通缉。他望着往外还在冒烟的大楼，不知道杜晚生怎么样了。
　　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昨天、今天，两起刺杀，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昨天是江家人，今天还是吗？不对，昨天晚上所有的孩子都被看看护起来，那么大的教训在眼前，根本不敢再行动。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溜进江城行凶！

　　十分钟前，杜晚生的病房刚送走了江之铭等人，就来个快递员说一位叫夏初的先生订了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送给茉莉小姐。
　　巴斯上前进行检查，签收。
　　“这么热的天还戴口罩？”杜晚生盯着快递员的脸看。
　　“我有皮肤问题，出来送货怕吓着客人。”快递员镇定自若的说，带着江城本地口音。
　　杜晚生黑色的眼睛盯着他，那意思显然是不信。
　　快递员皱着眉，发现那满身肌肉的大汉也一脸怀疑的看他，心头不悦，无奈之下扯下白色口罩，露出红色坑坑洼洼、蜜蜂窝一样的皮肤，整个脸颊看起来有点恶心。狠狠地瞪了杜晚生和巴斯，拿上票单就走了。
　　巴斯摸摸光溜溜的脑袋望向杜晚生，杜晚生有些无语，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今天你生日？”杜晚生望向茉莉，他想起江家小子送她的拿书白色的花。
　　茉莉歪着脑袋看他，手偷偷得溜到系着大蝴蝶结的蛋糕盒子上，“今天是阳历的生日，家里人帮我过农历的，朋友过阳历的。”
　　杜晚生觉得现在的小孩都被宠坏了，一个破生日还一年过两次。
　　杜晚生拿过盒子上夹的卡片——生日快乐，爱for爱，by夏初。
　　“这个夏初是你朋友？”既然老爷子来了，不排除茉莉的朋友也知道她现在在这的可能性，但是不是太及时了点？
　　“夏初？我没有朋友叫夏初。”茉莉皱着眉说。
　　她刚想动手打开礼物，手就被杜晚生狠狠拍了一下。
　　“你确定？说不定是你的什么追求者。”
　　“没有，肯定没有。”
　　蛋糕没问题，因为杜晚生把蛋糕切个稀巴烂，直接捣毁了漂亮的茉莉花纹。礼物，应该也算正常，是一个硕大的水晶球，里面一个小人在跳舞转圈，没什么特别的。
　　爱丽丝觉得有趣，使劲的晃动水晶球，里面的彩色金粉飘动，突然，她发现里面的小人不动了，小人的眼睛眨了眨，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占满了整个水晶球，爱丽丝吓得尖叫着直接把水晶球给扔在地上，水晶球裂开，白色的烟雾冒出来。
　　“跑——”
　　来不及了，杜晚生扑向茉莉的时候耳边已经是轰隆巨响，耳膜像被重锤敲了般。

　　耳鸣，长久的耳鸣。
　　整个房间充满了白色的烟雾，杜晚生没有受伤，茉莉被她压在身下，迷茫得转着眼珠子，也没事。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来了，是警察，还有江家的保镖团队。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爆炸袭击活动”，没有人员伤亡，甚至没有物品损毁，整个房间都安然无恙，除了大量白色的烟雾引起了整栋楼消防系统报警，除了巨大的爆炸声造成房间内六个人暂歇性耳聋......警方得出的结论，这是场彻头彻尾的恶作剧活动。
　　恶作剧？杜晚生不信，他想起卡片上的字——爱for爱。
　　脑中光芒猛地一闪，爱for爱，eye for eye！根本不是什么为了爱，是“teeth for teeth, eye for eye”,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很好，复仇的意思。向谁复仇，蛋糕礼物是给女孩的。
　　杜晚生的目光看向蹲在地上数蚂蚁的女孩。

　　一个警官走过来，用纸笔写到：有个叫夏初的给你打电话，要我转告你，明晚八点，请带上茉莉小姐在海外海餐厅见面。
　　杜晚生结果落在病房里的黑色手机，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夏初？是他要等的人吗？如果是，那么这个恶作剧就是冲他来的。多此一举，杜晚生皱着眉捏皱纸条，他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