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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积跬步而成千里 ...


  •   宁远好似一点都不避讳,将剑尖贴着他的耻骨,半眯着眼睛道:“本宫的耐性不是很好,但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去死,反正你也不成人事,刚好需要两份解药,少一份就用你周家一个子孙袋来换,如何?”

      周文卓脸白如纸,汗如雨下,哀求道:“我,我真的没有解药,我从没想过有一丝可能能放过他们!”

      宁远微微点头,像是相信了他的话,剑尖贴着周文卓的肌肤移动,一撮体毛轻飘飘落向地板,剑尖继续缓缓向下,宁远道:

      “想骗本宫有这么简单么?你事先不服解药,怎么敢和他们一同饮酒?”
      又是一大片轻飘飘落向地板。

      周文卓吞了口唾沫,语不成句道:“我,我之前,为了稳妥起见,将解药差不多都吃了,现在袖子里有个瓷瓶,公主殿下一看便知。”

      侍从随即探入周文卓长袖中,将瓷瓶交给宁远,宁远拧开一看,果然所剩不几,心里一怒,剑尖刺入周文卓肌肤,厉声道:

      “这点解药,够一人服用么?要是敢骗本宫,立刻杀了你!”

      周文卓哆嗦道:“勉强,勉强够一人服用,公主殿下身边定然有的是灵丹妙药,估计再配一些下火清凉的神药,应该问题不大。”

      宁远握紧瓷瓶,扔了剑,冲之前报信那仆从道:

      “剩下的,本宫就全权交给你了。”

      那仆从躬身领命将周文卓押了下去,宁远拿着瓷瓶就待钻进围帐,不料一道白影掀窗而入,韩骞和雪婆婆握紧兵器,待见来人是沈悸安,不由心里一惊,怎地刚刚疏忽竟待她入了房内才警觉,是自己大意了,还是沈悸安又精进了?

      沈悸安眼光当先落在委顿在椅子上的何夕身上,但还是先按捺住奔过去的冲动,向着宁远行礼道:

      “此番,多谢宁远公主出手相救了。”

      宁远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回道:“表姐太客气了,世子与你都是本宫的家人,表姐来得正好,本宫要照管飞霜,世子自然是要表姐照管的。”

      沈悸安见宁远毫不避讳与林飞霜的暧昧关系,心里倒不是很意外,宁远公主么,于万人之中取胡将呼延巴勒首级的人,定然是不会觉得这些事有什么好忸怩的,而且林飞霜和自己是什么样的关系她想必很清楚,想来也不必在自己面前避讳什么。

      沈悸安微微沉思,开口道:“公主殿下可取到解药了么?”

      宁远望着沈悸安的眼神微微一顿,心里一个念头忽闪而过,有些抱歉道:

      “实在遗憾,周文卓剩下的解药勉强够一人服用的,本宫手里倒有不少祛毒的灵丹,刚刚已经给他们二人各喂了一颗,再服用一两次,加之剩下这点解药,飞霜想必没什么问题,只是世子,怕是要劳烦表姐照应着多喂几次药了。”

      沈悸安心如雪亮,言下之意宁远定是先要保全林飞霜,虽然宁远会不会坐怀不乱不得而知,但想到宁远与周柏慕之间的事情林飞霜之前已经耿耿于怀,以她的性子,若是不明不白之下将自己这般交了出去,恐怕永远都过不了这个坎!

      可是,可是她现在的身子实在不能和何夕折腾,况且这般被迫行事,即使何夕是她喜欢的人,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宁远像是看出了她的为难,也有些为难道:“哎,本宫也实在没有办法,飞霜的性子想必表姐也知道——”

      “就依宁远公主,飞霜就全凭公主照料了,但是,可否容悸安亲眼见到飞霜服下解药,飞霜与悸安情同手足,悸安只是,只是很担心罢了。”

      宁远眼神深处闪过一缕微光,嘴角一勾,笑道:“表姐信不过本宫?你当本宫是何人?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也那么下作么?”

      沈悸安听到她话里有话,自然是暗指周文卓曾对自己作下的事,心里又是羞辱气愤又无还口之力。

      宁远一挥手,雪婆婆递上一盏茶,宁远掀开围帐一角,林飞霜早已听清她们二人的对话,望着沈悸安心里既是感动异常又是愧疚难安,悸安居然爱护自己至此,而她和何夕怎么办呢?

      沈悸安见林飞霜双颊绯红鬓发凌乱,望着自己活脱脱一个才遭了欺负的小妹妹般,一张嘴眼泪便跟着淌,无限可怜地叫道:

      “师姐~”

      这一声师姐让她百感交集,眼眶泛红,只见宁远温柔地照顾着林飞霜服下了药,沈悸安这才抱拳告辞,宁远又从怀里掏出瓷瓶,给她大致说了一些,沈悸安便搂住何夕的腰飞身而去。

      林飞霜看着沈悸安走了,有些茫然的问宁远道:

      “我们去哪里?”

      宁远轻声道:“霜儿再等我片刻,我们待会儿就回驿馆后的别院。”

      另一处安静的房间里,刚刚剩下的两个侍从被押了上来,跪在宁远面前,这两个人从倒在地上之后便一言不发,既没有跟着向周文卓哀求也没有开口咒骂,是以宁远格外留意,再则,也不可能把周文卓带出来的人都杀完不是?

      宁远仔细审视了二人半晌,轻声道:“本宫刚刚留下你们,你们有何话对本宫说?”
      二人脸色毅然地对望了一眼,齐声磕头道:“属下从此愿誓死追随宁远公主!”

      宁远不以为然地呵呵一笑道:“怎么?难道本宫留下你们就一定是想用你们?”

      其中一名精瘦的男子坚毅道:“早闻公主智谋无双,今日一见任芳心服口服,公主慧眼如炬,又何须在下多逞口舌?良禽择木而栖,任芳定不会辜负公主的眼光!”

      另一名男子跟着道:“千里马常有,伯乐少有,公主雄才大略,在下钱平即便驽马之资,也甘愿报效公主!”

      宁远哂笑一声,把玩着承影剑,忽得将剑掷在二人面前,冷道:“说得好不如做得好,誓死追随?那就给本宫看看吧。”

      任芳决然道:“公主是要在下死,还是在下的眼,还是手,还是腿,请殿下明示,任芳即刻奉上!”

      宁远问道:“你果真舍得?”

      任芳笑道:

      “有何舍不得?在下卑贱不懂文墨但也知道什么是主仆之道,任芳是奴役出身,给谁都是当下人,可也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心甘情愿认作主子,周府先不说,属下跟随周文卓多年,枉费他身在权贵之家自幼饱读诗书,却连公主的诛心离间之计都看不破,店小二,还有我们绝大多数,注定是一定要死的,公主只不过是要用这些人的死折磨他罢了!”

      宁远“哦”了一声,觉得很是有趣,问道:“那依你之见,应该怎样才破得了本宫的局?”

      任芳没有说话,扫了一眼钱平,很显然是不与钱平抢展现的机会,钱平道:

      “我二人佩服公主,就是因为这个局高明之至没有办法可破,求生的渴望是人性之本,所以身在局中的人根本无法可破,除非心灰意冷一心寻死的人,抑或身在局中的人视死如归,宁可慷慨赴死也绝不中下局人的圈套,可是周文卓既不是前一种人也没有后一种人的才智与决断,这样一局注定是公主为刀俎,其余人为鱼肉的局面,我二人之所以一言不发,便是觉得与其哀求咒骂,不如让自己死得有尊严一点。”

      宁远有些赞赏的点头,接着道:“说得很好,既然说完了,那就自尽吧,一起!”

      宁远又抽了把剑扔在他们面前,二人对望一眼惊愕的表情稍纵即逝,捡起剑往脖子上就是一抹。

      就在剑刃将脖子割出一道血痕的时候,韩骞的长枪和雪婆婆的银蛇拐杖一左一右迅疾无比地将剑刃横挑而去,“哐当”两声长剑落在地上。

      宁远怒哼一声,脸罩寒霜声音冷冷如铁,满身摄人心魄的凌然之气,厉声道:“尔等休得揣测本宫心意!”

      任芳和钱平俯首磕头道:“在下不敢!”

      说完捡起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削下了自己一只手的小指,鲜血如一股小溪汩汩急流,两人皱着眉头未发一声,又待再举起剑来,宁远这才悠悠道:

      “罢了,今日流血已经够多了。这两道铁牌便是你二人今后的信物,想要如何做,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们。今日一别,你们也不会常有机会见到本宫,但本宫属下的人不管在天下哪处地方,本宫也自会赏罚分明,本宫爱惜自己属下的性命,即使死,本宫也会让你们死得其所心甘情愿,都起来吧。”

      二人忙磕头谢恩,捡起铁牌下去了,宁远神色有些疲惫道:

      “都安排好了么?”

      熊公公禀道:“全部都按殿下的意思办好了,殿下劳心费神了这一阵子,又收了两人,老奴看这两个应该还算有用,殿下赶紧回去歇息吧。”

      宁愿揉着眉头自嘲道:“什么劳心费神,本宫只是贪心,又止不住爱才之心,总希望得力的都是自己的人,每遇到个芝麻大点的事,本宫总要捞一把再走,你这老头,你说本宫是不是贪得无厌呐~”

      熊公公笑道:“殿下这是哪里话,按我这老头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殿下只是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哼,你这老头,倒文绉绉的来了。”

      熊公公看宁远心情颇好,又陪着笑了几句,眼看宁远回到天字房钻进围帐,再出来时已将林飞霜掩在大氅之下,打横抱在怀里,熊公公便小声探寻道:

      “殿下劳累了,若是不嫌老奴身子脏贱,就由老奴和雪婆婆将飞霜姑娘移步至马车吧。”

      宁远感觉到自己后背那双手不自禁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衫,勾唇笑道:

      “本宫哪里有这么虚弱?本宫可是习武之人,倒比你身子骨好哪里去了。”

      熊公公老脸笑得堆起褶子,抿唇点头称是,心里只是暗暗笑道,这飞霜姑娘,倒是很得公主的心呢。

  • 作者有话要说:  见识了公主的手段了么~~
    今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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