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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终是不忍拂君意 ...


  •   何夕脸上也染了一抹绯色,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枚精巧的长方雕花红木锦盒,递到沈悸安面前,轻声道:

      “这是我在库房找到的一颗人参,我倒是不信有多么玄乎,但是问过府中的管家,说对久病气虚有些用处,所以顺带给你捎来了。”

      沈悸安没有接,就着何夕的手将锦盒打开,只见黄绸铺底,居中躺着一颗老参,体态玲珑根形挺直芦长须老。

      何夕不清楚沈悸安可瞧得清楚,这等灵药整个天下都没几颗,明摆着怕是先帝时御赐保存下来的,叫她如何接?

      心是温热欢喜的,脸上是淡淡的礼貌疏离:“世子好意悸安心领了,但是这株老参少说几百年是有的,这等灵药世子怎能随意送人?”

      “哪里随意了?”何夕有些愕然的喃喃回道。

      “是啊,哪里就随意了?好歹是牵过手的朋友不是么?”林飞霜在一旁狡黠笑着起哄帮腔。

      何夕虽然讨厌她臭嘴,但是心里也隐隐盼望着林飞霜帮着自己说服沈悸安收下礼物。

      “林飞霜!闭上你的臭嘴!”沈悸安气得咬牙切齿,眼角一扫,目光落在茶盏上,一个抬手就给林飞霜扔了过去。

      “哎!我说姑奶奶,这茶烫着呢,你想让我毁容啊!”林飞霜敏捷的一闪而过,一边娇声惊叫一边手指耍了个剑花卸去茶盏上的劲道,终于把茶盏安然放在身边桌上。

      沈悸安懒得理她,态度坚决,语气倒是温婉,继续道:

      “这是固本续命的灵药,只怕是先帝御赐之物,我年纪轻轻又是练武的底子,好生将息调养便是了,哪里就用得着呢?”

      说着沈悸安将盒子盖上,正要抽回手,却被何夕一把抓住了。

      温热柔软的掌心覆在沈悸安微凉的指节上,何夕像是有些着急,脸色泛红,将沈悸安的手抓住按在木盒上,说道:

      “我拿都拿来了,那你就留着七老八十续命用不就完了么?”

      沈悸安真是好气又好笑,也算是明白过来,何夕是明白不了这东西到底有多矜贵,长公主又不在府中,管家又哪里敢过问主子,就是皇帝一般的小病小痛也不会用到这种老参,她这孩子脾气到上来了。

      她用力往回抽手,何夕紧紧抓住按在盒子上不放,旁边林飞霜一副揶揄狡黠的笑,突然就让她想起在回京的路上,何夕在那个客栈小院的石桌旁,强拉着她的手,旁边也是青莲和朝霞抿嘴偷笑的场景。

      那时手里温热令人悸动的感觉就如同现在一样,两人拉拉扯扯,手掌摩挲交握,一时都有些心旌神荡,蓦地,沈悸安脸色潮红,声音冷道:

      “请世子,不要逾矩。”

      何夕身子一僵,二人同时收手,眼看木盒就落在地上,又不约而同伸手捞住,手又握在了一起。

      何夕将盒子又揣回怀中,像是给尴尬的气氛打圆场似的,喃喃道:“那我明日挑几颗没那么几百年的再给你送来总行吧。”

      沈悸安很想说,明日,明日画师登门,又想说没那么几百年的,我府上也有何必劳烦你送,但终还是不忍心,舍不得全然拂她好意。

      何夕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开口道:“那我没事就告辞了,呐,玉给你留下。”
      说完冲林飞霜挑了挑眉,将玉牌放在桌上转身就走。

      眼见那袭披风摆动,转眼便到了岩壁之处,忽有一劲装男子急冲冲往里赶,差一点撞个满怀,来人应是府上侍从,见何夕一身华贵翩然,猜是府中拜访宾客,急忙忙抱手作揖,又赶向前厅。

      何夕忍不住停住脚步,疑惑道,都说沈府家风颇严,这般急冲冲的可是有什么大事?不禁有些关切的回头望向前厅。

      只见男子躬身向沈悸安禀报之后,沈悸安和林飞霜像是一时犹疑难决,突然,便见到林飞霜伸了脖子冲她喊道:

      “哎,先别走了。”

      何夕三步两步便回到前厅来,男子已经退下,何夕张口便问道:“发生什么要紧事了么?”

      沈悸安蹙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意味难明没有说话,何夕便急忙将眼神转向林飞霜。

      林飞霜拧着眉头,沉吟道:“倒也不算什么要紧事儿,是——”

      “哎,拜托,婆婆妈妈可不是你的性子!”

      林飞霜白了她一眼,急道:“还没说什么事儿你急什么!是周文卓,”林飞霜瞟了一眼沈悸安,沈悸安倒像事不关己似的,便继续道:

      “咱们不是在京郊茶楼里给周文卓下了药吗?没想到这么快,这事儿就闹腾起来了。”

      “啊?你是说周文卓知道咱们给他下药的事儿?可他怎么知道的啊?!”

      “哎,我说你等我说完再说行不行!”林飞霜有些气急地接着道:

      “不是他发现了这事儿,是听说他昨晚和殿前大学士院里几个年轻孟浪子弟去桃花坊喝花酒,几个人狂喝烂醉又一起包了几个娘子一宿,昨天还一起狐朋狗友好好的,现在醒来酒劲还没过,拿着剑闹着要杀那几个大学士呢!”

      “草!我就说他这道貌岸然伪君子的样子,果然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还喝花酒玩女人,还几个人一起玩,草,真是够重口味的!”

      “哎,我说你就省省吧,”林飞霜拿眼神斜睇沈悸安,意思让她在沈悸安面前注意一点,毕竟哪怕是多骂周文卓一次也算是在她面前多提及一次不堪和伤疤。

      “你说怎么办?”林飞霜望着何夕道。

      “不怎么办啊!殿前大学士院不是宁远公主的麾下么,他要动宁远手下的人就动呗,到时候让他们闹去,反正他捞不着好,朝廷大员的儿子刚刚领职就整这出闹剧,活该他自作自受!”

      何夕说完,似像突然想到什么,惊奇道:“哎,不对呀,我们给他下了药,他怎么还会去那种地方呢?难道——”

      “难道,难道我的药不管用?!”林飞霜惊道。

      沈悸安若有所思道:“我猜或许正是药管用的问题,你们想,几个人一起寻欢,会因为什么而想杀人呢?”

      两人眉头紧锁,绞尽脑汁,突然何夕眼前一亮:“对了,假设我是个男人,我和几个酒肉兄弟出去一起寻欢,我们一起,嗯,淫~乱,如果我不行,我会怎么样?”

      何夕继续建立场景推测道:“如果我不行,这对男人来说是多么脸上无光的事?我肯定不想世界上任何人知道!但是,杀人会不会太偏激了?”

      何夕见林飞霜冲着自己摇头,不解道:“难道我假设的不对?”

      “不是假设不对,是你本来就是个男人!”林飞霜一本正经地说道。

      何夕有些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小姐,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为什么会是殿前大学士院的人?只是巧合吗?”沈悸安沉吟道。

      林飞霜接过话头:“我觉得这不稀奇吧,很多男人稍微有点钱有点闲都会往那些地方去吧?”

      “可周文卓以前不是那样的人。”沈悸安反驳道。

      “我说姑奶奶,都这个时候了你倒挺相信他的。”林飞霜忍不住语气里一股酸酸的讥讽。

      沈悸安脸上有些挂不住,真有些生气道:

      “你说话能别那么带刺行吗?别有事儿没事儿都胡说八道行吗?我只是就事论事,分析这件事的蹊跷之处而已。”

      林飞霜也来了火,沈悸安很少这样认真地凶她,而且还当着别人的面,她面子上挂不住,心里又窝火,你以为我为什么?我还不是因为你才气周文卓那王八蛋!

      林飞霜双目喷火,气愤道:“是吗?你聪明你冷静我笨我鲁莽,反正我只知道刚刚报信的人说,周文卓现在满嘴胡话还把你挂在嘴边呢?!你爱怎么分析就怎么分析,反正这事儿我受不了,我林飞霜,现在,马上,就要把他舌头割下来给他塞进肚子里去!”

      “飞霜,我陪你去!”何夕跟着林飞霜就往大门冲去,沈悸安下意识伸手去抓何夕衣襟,何夕身子一顿,没有看她,有一丝酸涩的声音冷冷道:

      “我就是不放心林飞霜,人家好歹和你是青梅竹马不是么,真要割舌头什么的,我会替你拦下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悸安又急又气,可何夕冷着脸一转眼已经和林飞霜一前一后就要出大门了,突然看见旁边沈惟安抱着一把长剑,何夕上前快速说道:

      “弟弟,借你剑一用,回头我还到你姐手上啊。”

      不待沈惟安回过神来,何夕已经将剑拿在手中,她叫住怒气腾腾的林飞霜,示意他们可以骑她来时和燕飞骑的马,一旁的燕飞一头雾水的看着主子和林飞霜拍马而去,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沈悸安冲出门来,冲下人嚷道:

      “快给我备马来。”

      不消片刻,沈悸安拍马往何夕林飞霜的方向奔去。沈悸安是难得的着急了,一想到林飞霜怒火中烧的样子,就一阵焦头烂额,林飞霜当然是为了朋友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林飞霜的脾气,她也是再明白不过了,火气上来了先把全世界点了烧一通过瘾了再开始动脑子的!

      可她有个直觉,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最牵扯心扉的还是何夕,按道理她比林飞霜让人放心,可是,可是,她的一举一动更让她心绪难安不是么?她怎么能跟林飞霜一样,就不过脑子呢,她明明就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是你家世子吃醋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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