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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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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姜聆目光往下放,透过通透的玻璃就看到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活动场地。即使现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脑子里还是方才欢腾的模样。
“我今天其实是来督场的。”唐江轶注视着她垂着眸子的侧脸,游刃有余地用餐具划下牛排的一小角,姿态优雅地放进口中。
“我没有接到总部会派人过来审核的通知啊。”姜聆收回目光,淡淡看着他。
唐江轶轻轻摇头一笑,正欲解释,姜聆便开口问他:“你是怎么…会在总部的?”姜聆突然拿捏不住准确的措辞,只得这样问他。
两年前,她离开的时候,正是他最辉煌的时段,他是最有培养价值和热度的平台当家主播,可以说是风华正茂。可是不久,一场告别直播,他收尽所有锋芒,退出了直播圈子。
然后,不久前的相遇,她才知道,他们还工作在相同的领域,离过去还不是太远。只是,他现在的高度,姜聆难以想象。
“实不相瞒,因为曾经我跟你前姑父的一面之缘。”他锋利的眉角微微挑起,“知遇之恩。”出口确实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概括。
一句知遇之恩只是他的开始和机遇,她不会知道这其中过程有多辛酸和刻苦,他也不打算让她知道。至于理由……
唐江轶敛了心神,勾起嘴角轻轻一笑,开着玩笑:“关系户嘛。”
姜聆定定看了他几秒,清澈的眼珠直勾勾观察着对面男人的面部表情,得出结论很显然的不相信。
既然他不愿意说,如今亲密的身份下尴尬的现状她也没必要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吃好了吗?”放在桌边的手机因为收到短信传来简短的提示音,屏幕亮起,姜扫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
唐江轶点点头,扬手招来服务生结账。
姜聆也懒得跟他争,反正虽说是她请吃饭,但跟他一块,自己结账几乎是不存在的。
他托腮想了想,食指小弧度一勾:“再要一份芒果班戟。”
“我吃不下了。”姜聆见他还要点东西,连忙出声制止他。
“我有说是给你点的吗?”唐江轶的目光放到她脸上,果然见到她有些窘迫的表情,又自顾自地浅笑起来。
最爱的甜品口味,潜意识里她就认为他是给自己点的,所以才会自作多情吧。
“打包,谢谢。”
还是改不掉每次都想逗逗她的恶趣味,看她吃瘪,看她羞恼的模样,可爱又娇俏。
姜聆知道他是故意,没好气地拿包起身,下台阶时被餐桌角碰了一下,起唇的痛呼愣是收回。
“甜点给你放冰箱了啊。”回到西雅风郡的公寓,唐江轶优哉游哉地换鞋进屋,将手中纸袋里的班戟拿出来,颇为小心地放进冰箱上层。
“又不是我的,跟我说干什么。”姜聆懒得理他,直直进了屋想换衣服洗澡。
收拾好,头发吹得半干,抱着电脑出来瞥见书房关着的门泄露出来的暖白色光线,自觉地选择窝到了柔软舒适的布艺沙发上。
收取未读邮件,点开手底下带的新人发来的活动报告,身体向后一仰,单手搭在沙发背上,就知道今天得熬夜了。
捏捏眉心,修长白皙的双腿随意交叠,支到茶几上,压个抱枕垫着将笔记本搁到腿上,将文档洋洋洒洒的几大千字和繁杂数据图表重新过一遍。
客厅只开了外围的一圈壁灯,灯色暖黄,浅浅淡淡撒了她一身。头发似有些不听话,被姜聆全部一拢,收到脑后松松垮垮就着手腕上的皮筋挽成一个发髻。
似是有些无从下手,芊葱的手指来回在键盘上轻敲,思索无果,将电脑从自己腿上挪下来,抓抓脑门,揉揉有些酸胀的眼角,起身不自觉地打开冰箱去惦记那块芒果班戟。
不巧,就着盘托送进嘴里的第一口就被从书房里捏着手机出来的唐江轶瞧个正着。
冰箱门合上,发出轻轻一声闷响,她从站在厨房门口,唯一的光源熄灭。客厅的灯光远远地映衬着面面相觑的两人的眉眼和身影。
像是小朋友嘴硬置气说了不和你玩了,结果却扭头就想和好被逮个正着一样,姜聆嘴里尽是芒果混合着奶味的馥郁香气,有些尴尬地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唐江轶捏着手机在之间循环转圈,看着被她抿了一小口的甜品,嘴角勾起,忍住没笑出来,整张脸却柔和得不可思议。
也没说故意要她什么的意思,就站在沙发一侧,跟她交代自己马上要出去一趟,问她还有没有想要吃东西。
姜聆摇摇头,继续回到沙发上准备坐着改报告,唐江轶转到茶几来准备拿车钥匙就看到她鼻子前红红的热流顺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她,似是在确定自己的得出的结论,顺手便从茶几上抽了好几张纸巾全数凑到她鼻子面前。
姜聆被他来势汹汹的动作整的一脸懵逼,“怎么了?”
他就着沙发坐下,圈在手里的车钥匙也随意搁下,“你流鼻血了小傻子!”
一边说着一边握住她臂膀,将她扳倒在自己怀里平躺下来。
“啊?”姜聆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鼻子里面湿湿的感觉一直蔓延出来,想抬手摸摸看,却被唐江轶一把按住:“别动。”
语气沉静却不可置疑。
她半抬起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无处安放,转了转眼珠子,将视线从近在眼前的俊颜上移开,左手压下捏住睡衣下摆,有些局促,又多了分毫羞涩。
她几乎没怎么流过鼻血,依稀记得都是自己仰着头在水龙头前拍拍后颈,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按在腿上,把柔软的纸巾小心翼翼的塞进她的鼻孔,还是一个男人替自己做这种事。
姜聆觉得前所未闻的不可思议。
自己的那一句“我可以自己来”在他突然的强势和镇定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姜聆一直维持着现在的姿势,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后脑勺枕着他温热的双腿,自己一直盯着天花板看又显得有些刻意,终于在默默数完吊顶上一共多少多少颗灯时收回视线,一下子便撞进了他眸色深重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