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跳墙的杀手》绿植

2、第二章

　　某荒野山洞。

　　作为魔教第一花美男的非护法摇了摇失而复得的铁骨银扇后，蛋疼的看着当任教主。

　　“教主，你不是说抢劫是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吗？”

　　传闻中的教主，此刻黑纱遮面，把全身包了个严严实实，一股淡淡的忧桑感笼罩全身。

　　教主望着三年不见的非护法的白净衣衫出神了片刻才语重心长的道，“可是，我们已经把跟我们作对的商行都洗劫了一遍，做人要懂得知足，要适可而止，要厚道。”

　　要厚道，那抢劫干嘛！非护法在心底无声呐喊，他眯了眯眼睛，“那，教主为何以黑纱遮面？难道是中毒了？”

　　长麻子了？还是吃多了辛辣饮食长痘了？

　　教主生得高大英俊，在这破败山洞的衬托下更显光辉万丈，他又目不转睛的盯着非护法的白衫看了片刻才慢悠悠的说道，“阿九说，这山洞蚊子有点多，且毒性猛烈，我怕它们咬我一脸疙瘩，留下疤痕，破了面相，以后不好嫁人。”

　　教主身后的耿护法闻言，眼角抽了抽，教主要嫁人？

　　他立即蹲下身，向后摸了摸，没有什么石头可以扔过去。

　　耿护法正准备跳起来反驳此处半个蚊子都没有，眼角一瞬刺痛，我们强壮结实的耿护法被山里的毒蚊子咬了。

　　比白芸豆还大些的昆虫哪还是什么蚊子，明明是毒熊蜂！

　　我屮艸芔茻！谁养的蜂子！

　　......

　　江南扬州府，某普通茶馆。

　　说书先生唾沫横飞，正款着武林秘闻。

　　江湖传言，魔教教主多年来无人能敌，武功高深莫测，和他的武功一样令人遐想的，还有他的性别和年龄。呼风唤雨了近三十载，正派人士竟然没有一个知道他的真实长相。

　　当然，曾经知道的要不都已经入土了，要不就是瞎子。

　　说书的扯淡，兴许这位教主其丑无比，想保持他高大威猛的英勇形象，所以才不允许任何人知道他的长相。

　　教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茶馆里起身，向门口走去。

　　他双眼无神，眼下乌青，明显是没睡好的样子。

　　教主的左脚刚踏出门外，守候一旁的阿九满脸喜悦的探出头来，“教主接下来作何打算？”

　　教主又趁机在自己的光滑无比的下巴上摸了几把，感叹道，“那位给我留下的名声不太好，我想宣传宣传我的光辉想象。”

　　没头没脑的阿九乐开了花，“这好办！老默最近正在研究也给咋们自己人著书立传，可不能老看着那群伪君子胡言乱语的，他正愁不知如何下笔呢，要不教主，给他点灵感？”

　　伪装高深莫测状的教主，很深沉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甚好。”

　　非斐飞经营的客栈，二楼。

　　教主抬着脚搁在案桌上，一边享受着阿九的按摩服务一边哈欠连连。

　　发型凌乱，眼角微红，一脸委屈的老默咬着狼豪笔尾巴，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教主打算把自己塑造成什么样的形象？”

　　教主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沉吟道，“英俊，聪明，嗯，好色。”

　　“教主可不可以具体点？那个，好色还是免了。”老默咬着笔头想，该从哪方面下笔比较容易唬人。

　　教主一边剥着蒜香花生，一颗颗往嘴里塞，一边还不忘饮口清茶漱口，“那是瑕疵，自古英雄哪个不是败在石榴裙下的？”

　　“......那教主打算从哪时写起，写哪些......光荣事迹？”老默揩了揩额上豆大的汗珠，虽然自己多年不问教中之事，可还是略有耳闻，眼前这位新任教主，上任还不到五年，缺德事没少干过。

　　教中十二位护法，花浮华被烧掉了留了二十年的黄胡子，爱武如命的越急被下了但凡运功就会走火入-魔的毒..药，这会儿不知道在往哪里追寻解药的途中恨得咬牙切齿。

　　一向清心寡欲的孟雀，在教主孟浪的追求攻势下不得不入世躲避。

　　还有刚抱了孙子的韫四娘，在教主抢了孙儿非逼着几个月大的奶娃当下任教主的情况下，只好风急火燎的请了正在西域浪荡的非斐飞回来主持大局。

　　教主还......还......逼着银织护法非把自己美貌如花，细柳纤纤的爱女嫁给他。

　　这接二连三的波折下来，如今只剩下了仅有的一位还忠心耿耿守在身边。连下面几十万教众也是不堪骚扰，从商入官居多，每年孝敬的金银财宝倒是不容小觑。

　　这教主混蛋无聊到哪种境界呢。

　　下山听了会黄梅调后，回来挨个挨个对着教众唱着那调调表白。

　　不管人家是在睡觉如厕还是在和媳妇亲热，非挤过来问，要不一起嘘嘘，一起同榻而眠？且持之以恒，坚持不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一个月之后，众人忍无可忍，纷纷把这顶天的大篓子推给了模样不错的孟雀。

　　只要教主一出现，马上向他歌咏孟雀的英勇事迹，搜索这辈子听到过的形容男子如何英俊美貌，身体如何伟岸强健，武功如何出神入化，头脑如何精明能干，脾气如何温柔纯良，护短如何匪夷所思，厨艺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的种种词语，成语，谚语，歇后语，方言，再通通倒给教主，让其细细品味这其中的奥秘。

　　于是乎。教主终于对孟雀产生了不霸占不值得为人的疯狂思想？

　　而事实，孟雀连白粥都不会煮，且对一向胡卓非为的教主能动手的都尽量不动口。

　　教主的脑筋是被美色堵了，还是被美色堵了？

　　再一个月后，孟雀在洗澡方便，做梦办事都得忍受某人变着法子骚扰和色-诱的前提下，毅然决定，下山看看。然后，再无影踪。

　　我们姑且算作色-诱不是惊吓。

　　你想想大半夜一个笑得极其猥-琐-变-态的，身材样貌同为男性的人，出现在一个清心寡欲的男人的床上，还坦露肩膀大腿的模样。

　　努力想做出搔首弄姿的媚-态却给人像英武的太监想qj皇帝的感觉？！现今，这位奇葩终于找上自己了，老默老神能不心里发虚，狂冒虚汗吗？！

　　教主思忖半刻道，“赶快拿笔记下，免得我待会儿忘了，与名门之后卢淮起一见倾心，二见倾情，不惜想退出魔教，三见将我教秘籍倾囊相授，奈何他是薄情郎，负心迎娶江南柳家的柳雪莹，独留我一人相思断肠。”

　　教主为情所伤，心疼难忍，捏着小帕子拭了拭红肿的眼角？

　　老默惊呆了，“敢问教主是什么时候认识卢淮起的？属下从未听教中之人提过呀！”该不会是杜撰捏造吧？！

　　教主双眼有光，冒出一句，“我瞎掰的，你照写不误就是。”

　　老默眼角一抽，欲哭无泪。教主，这是诽谤，还是赤-裸-裸的无耻诽谤。教主，官差抓我告我污蔑咋办呢？

　　“可是......江湖上人人都不知道我教已改朝换代，他们如今还以为你是......所以，你至少也得四十岁有余呀！”

　　半百之龄的魔教教主和名门之后？这是什么组合？！老默把自个儿的眉毛挤成八字，双眼成斗鸡眼，嘴角肌肉抽搐着......

　　教主拍拍桌子，气势汹汹，“这就对呀！他暗恋我的声名已久，终于狠下心来，背着未婚妻对我表白，而如今，却和别人共结连理。我何其心酸，痛苦难忍，每日如坐针毡，天天以泪洗面......你看我都长皱纹了都！”

　　老默在心里哭诉道，那是眼屎！教主！

　　教主啃着小帕子，努力想挤出两滴眼泪，奈何今天忘了喝水......想挤出两滴眼泪是何其艰难。

　　阿九贴心的送上了吹凉的茶水。

　　老默提笔，左手的拳头越收越紧，“教主真要写？”

　　教主点点头，接过阿九手里的茶盅，伸出尾指沾了点茶水抹到眼角上，扮作泪水，“阿九，最近有什么江湖才俊的消息么？”

　　阿九热情洋溢，眉眼都带着笑意，“除了卢淮起和柳家千金大婚外，嗯......听说漠北历王之子历恒因为推拒了江南柳家的婚事，现在正被漠北七狼追捕。还有那个什么什么......”

　　“噢，我想起来了，多年不曾举行的武林大会要开始了，是由皇上派太傅亲自督办的，听说今年唐门七兄弟中的唐七宝和一向不闻江湖世事的涞沅派也会参加。还有......”阿九表情纠结得像皱巴巴的包子，“还有，红颜阁也会参加。”

　　教主道，“噢~~~”尾音脱得老长，足以绕梁三日不绝，且如洪水猛兽，极易导致房屋坍塌，人兽俱伤。

　　老默被震出内伤，手一歪，打翻砚台，墨汁全溅到自己脸上了。

　　江湖人口中的红颜阁，绝对是游侠杀手武痴剑客的好去处。

　　有酒有肉有美人不说，还有天南地北深宫内院，帮派传闻中的武林秘籍供人参阅研究，唯一的规矩便是得贡献银子。

　　多少英雄少年富家子弟皇亲国戚为了一睹盛况一掷千金，以致上京交通瘫痪，货币不通，在朝廷的淫威下才不得不退居到隐秘一处，且每日限定了参阅时间和人数。每日不超过三人，从辰时入，二更出。

　　饶是这样的条件下，参观队伍也从今个排到了三年之后。

　　教主用手指戳了戳自家脸蛋，试探弹性如何，“下去问问阿非，武林大会在哪里举行，参赛场地的酒水呀，住处呀，食物呀，由谁提供。”

　　“诶！这就去。”阿九屁颠屁颠的蹦下楼梯。

　　教主露出一个比猫儿还虚伪的笑容，“那个，老默，我们继续，啊！你脸怎么了，我给你擦擦！说道历恒，就不得不提我英雄救美，不，英雄救英雄的传奇了。额，记得顺便提一提我和卢淮起闹掰后，却和唐七宝在蜀山幽幽竹海中浪漫的相遇。我俩从此山盟海誓，定下此生不渝的誓言，奈何他生于唐门，且他早有婚约......你知道的，要有三角恋，才有看头嘛！”

　　教主捏着小帕子沾了茶水往眼角上抹，对着阅历丰富的老默挑逗挑逗了眉毛，做花痴状，“老默，今个白天写不完，我们晚上再秉烛夜谈。我正好去阿非的地窖里，摸摸有什么好酒。其实，我思慕你已久，奈何你长相过于普通，又已到而立之年，我......”实在下不去手呀！

　　闻言，老默冷汗直下。过堂风吹过，不是一般的凉。

　　三日之后，关于教主的说书本子已经畅通大江南北的茶馆。

　　午时三刻，教主一边品着清茶吃着阿九递上来的茶糕，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说书的老头唾沫横飞。

　　“阿九，你说这老默的笔头还是挺生动的，要不改明，再给他点料子下下酒？”

　　阿九乐呵呵的递上茶糕，“这是当然，这不还得归功于教主的谆谆教诲嘛，教主还要听哪门哪派的秘闻传言，还是哪朝哪代的宫闱秘史还是民间传说？我阿九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来个民间传说吧。”

　　“好的，教主，那我就给你讲个九尾仙狐的传说......”

　　于是，在今后的故事版本中，教主化身为九尾后人，继续与纣王的化身历恒，伯邑考的化身唐七宝纠结。

　　惊得游历江湖的少侠侠女们莫不是目瞪口呆，手中筷子都掉了好几次，险些拿不稳！

　　纷纷腹诽道，难道江湖中人为了武功秘籍和休息绝世武功已经可以如此的.......以色侍人了吗？！

　　可怜千里之外的唐七宝被长辈们一脚踹出家门。

　　与此同时，漠北厉王召集宗室集体开会商讨这传言是否属实。

　　要是属实，虽说这魔教教主是大了自家小儿子一些，可若是这教主确实为救小儿而被自家儿子看光光占了便宜，娶回家也不是什么大事，相信柳家也是能理解的，江湖中人，知恩图报是大事。

　　等等，谁说了教主是女的？我凸，坚决不能让儿子断袖！还是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

　　于是，一路追踪逃婚的历恒的七狼，追到一半，突然临时收到消息，要他们先去魔教探探虚实。这魔教教主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是歪瓜裂枣还是败絮其中？

　　卢淮起刚新婚不久，正和媳妇秀着甜蜜恩爱，却不想着来了这么一出。

　　卢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原来自己嫁的人是个负心薄幸的“狼”君，还是个乱搞不伦恋的断袖！一气之下，卢夫人，不，柳雪莹回了娘家。

　　正在外面漂泊的历恒听闻此事，在荒郊路口的小茶肆里气得扔了奔逃一天才到口的馒头，咒骂道，“狗肚子扯淡！哪个混蛋王八蛋，无耻羔子胡编乱造，老子定要揪着他辫子，把他打个满地找牙。”

　　傍晚闲来无事坐在自家院子的桂花树下纳凉的老默先生，顿感人老不中用，一下午就打了不下二十个喷嚏。

　　“啊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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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小剧场----------
非斐飞：哈喽大家好，我是魔教一代花美男非斐飞，送花点赞的可以来了。
阿九：不要脸。
教主：阿非真棒！
非斐飞遥遥扇子：我知道有些人就是羡慕嫉妒恨。
老默：舆论的制造者，就是我。
阿九双手怒赞：你真棒。
孟雀：珍爱生命，远离教主。
卢淮起：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
刘雪莹：渣男！
历恒：所以楼上排行第五的那位.....你为何要污蔑我的清白？！
阿九摇摇头：你一不轻，二不白。
唐七宝纳闷：据说你已经年过半百？！
教主摇摇头：我顶着别人的马甲。
唐七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