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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路轻云在屋子里帮路轻风擦洗身体,和琳被刘沐清带到偏厅。
      和琳整个人跟失了魂似的,静静地坐在那,不动更不出声。
      刘沐清看她的样子,心中也是疼惜不已,“阿琳,你要实在难受,就哭出来,别这样。”
      “我答应过他不哭的。”和琳喃喃道。
      “他那是怕你伤心,可你现在这样,比哭出来更伤身体。”刘沐清劝慰她,“他肯定不想看你这样的,对不对?”
      “你别管她,她以后还会经历许多事,等到她没力气伤心的时候,自然就想开了。”云青灵在旁插话道。
      刘沐清转身瞪她。
      云青灵挑眉,“瞪我干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刘沐清心中怒骂她,这种时候,谁用你说什么实话,她现在能听进去才怪。
      那边云青灵却又接着说:“说来道去,你真的不用太过伤心,你跟他就是常说的有缘无分,他不是你的那个人。你即便再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命定。以后,你或许会遇到一个既有缘又有分的人,也或许连个有缘的也再遇不到,但不论哪种情形,都与他无关了,都不能改变他跟你有缘无分这个事实。所以,伤心过就过了吧!”
      和琳依旧愣愣的,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刘沐清已经在旁翻白眼了。
      敲门声响起,月痕开门进来,对和琳说:“殿下,路公子请您过去,帮二公子挑选衣裳。”
      和琳这才有了点反应,她慢慢得起身,走出去。
      待她走后,刘沐清骂云青灵,“你刚才都说的什么话?”
      云青灵装无辜,“没说什么啊。”
      刘沐清不再理会她,转身坐下,抬手揉眉头。
      云青灵又开口道:“阿琳性子软和,从小过的平顺,没受过什么委屈,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怕她想不开出了什么事,她这种性子,遇到这种事情,要不就此一蹶不振,随泼逐流,要不……我怕她走了极端。”
      刘沐清叹口气,“这倒是不怕,我跟阿则会看着她,我现在就发愁,一月之期将近,后天就是回宫的日子,阿琳现在在这里,母后那边要怎么办,让母后知道,我光是想想就头疼……”
      云青灵想到那位国母,撇了撇嘴,“你们那位母后,呵呵,真是够你们几个受的……”

      和琳进到路轻风的屋里,路轻云已经帮他穿好里衣,只差外衫。
      见她进来,他指着床上放着的衣服,“你来帮他挑吧,想来他也是高兴的。”
      和琳走到床边,衣服还是以前的那些。
      她拿起一件青色外衫,又挑了条白色腰带。
      这件衣衫是今年踏青时,他穿过的,当时吸引了很多姑娘的目光。
      她还不开心来着,向他抱怨道:“你穿这么好看做什么,招蜂引蝶的,以后不准你穿着这件出门。”
      他好脾气地笑着逗她:“好,以后不会穿它出门,可这件是新做的,花了不少银子,只穿这一次未免太浪费了。”
      她笑了,“那还不容易,以后你只要穿给我看就好了。”
      和琳拿着衣衫出了神,路轻云见状,只好喊她:“阿琳……”
      和琳听到,才拿着衣衫走到榻边。
      路轻云扶起路轻风的身体,和琳帮他穿好,又系好腰带,最后整理了下衣服。
      路轻风静静地躺在软塌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和琳看着,眼睛就止不住发热,她不敢再看,背过身去。
      她不能哭,可是怎么办,她看到他就忍不住流泪。
      她慢慢地坐在软塌边的脚凳上,就这么背对着他。心里又难受的不行,怎么能忍心不看他呢,怎么能忍心背对他呢?
      转身,看向榻上的那人,她眼中含泪,嘴角却微笑,“轻风哥哥,你就让着琳儿最后一次,好不好?过了今天,我就不哭了,真的,过了今天,现在我真的忍不住……”
      她趴在榻边,痛哭出声。
      夜深后,陆离和月痕带着几个人抬进来一具棺木。
      路轻云走到榻边,对和琳说:“该入棺了。”
      和琳愣愣地抬起头,“现在吗?”
      路轻云点头。
      和琳扶着榻边站起来,腿有些伸不直,在脚凳上坐了太久,血液有些不畅。
      路轻云扶着她走到一边坐下。
      陆离和月痕小心翼翼地抬起路轻风的身子,放进棺木里。
      和琳看着眼前一幕,心里就像被生生剜了块肉般。
      棺木被摆放在正中,前面设了香案。
      路轻云跪在地上,面前放着火盆。
      她走到棺木旁,帮路轻风整理了下衣服,也缓缓跪下,头靠在棺木上。
      路轻云轻声说:“明天早晨,我打算便将轻风葬了吧。”
      她的身子顿住,“这么快?”
      路轻云“嗯”了声,又开口道:“你跟令仪公主明天也回京吧。”
      她没说话。
      路轻云也不再说话。他必须将轻风尽快葬了,让她们离开。
      他知道轻风的担心,怕那人听到讯息,赶了来。他生怕和琳知道他的身世,连死前还不忘嘱咐他。
      “我不该来的,”和琳低喃,“也许我没来,他还能再撑下去。”
      路轻云望向她,女孩跪坐在棺木边,小小的一团,就像小动物一样。他心中叹息,可惜了,“你若不来,他也撑不下去的,或许会因为你不来见他,更早离开也说不定。”
      看向棺木,“你来,他很开心,这就够了。”
      和琳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第二日清早,刘沐清和云青灵进来,后面跟着陆离和月痕。
      路轻云站起身,“钉棺吧。”
      陆离和月痕走向棺木,刘沐清上前扶起和琳。
      和琳抓住棺木,“等等,让我再看看他。”
      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庞,势要将他的面容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以后的日子太长了,她怕她万一模糊了他的面容怎么办。
      棺木被一点点盖上,和琳站在旁边,盯着他的脸庞,直到最后那道缝隙也被盖严。

      墓地的位置选的很好,周围是一片梅林,不远处有一条小河。
      和琳平静地看着路轻风的棺木被放下去,然后被尘土覆盖。
      刘沐清一直注意着和琳,却发现她今日不同寻常的平静。
      待墓碑立好,一切便料理完了。
      云青灵先行回去,墓旁只剩下和琳、刘沐清与路轻云。
      刘沐清仔细查看和琳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只得开口,“阿琳,我们也该回去了,明日就是回宫的日子,再晚些要赶不及的。”
      和琳没有作声。
      刘沐清转头看向路轻云,“轻云,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向远处走去。路轻云随后跟上。
      两人走到小河边,刘沐清看着水流,“你可以不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可以不再追问你,那些你想要瞒着我们的秘密,如果可以,你就一直瞒下去吧。”
      她回过身,看着面前的男子,鲜衣怒马的日子对他而言似乎已变得久远,如今他看起来,萎靡了许多。
      终是自小的交情,刘沐清不忍再说什么,“以后有什么难处,就跟云青灵说,若是解决不了,便来找我,若是能帮,我一定尽力。”
      路轻云声音沙哑,“多谢。”
      墓旁,和琳跪坐在地上,“轻风哥哥,我得先离开了,你放心,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伸手抚摸墓碑上他的名字,温柔的神态就像对面不是一块冷冰冰的墓碑,而是他温暖的脸庞一般。
      嘴角扬起,感觉到一抹微凉,然后眼前有白絮飞过,“下雪了呢,轻风哥哥,下雪了……”
      雪花不大,却来得很急,很快,地面被白色覆盖。
      远处,信芳的身子站的笔直,“七夜。”
      黑衣男子应声,“公子。”
      “他死了,呵呵,死了……”
      七夜望着他家公子的背影,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信芳自言自语,“他死了,我以为我会很开心,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很不舒服?”
      七夜懊恼自己笨,猜不到公子的想法,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眼神飘到远处的墓旁,灵机一动,“公子,那个女子应该就是他的未婚妻,嘉宜公主吧。”转移注意力总是可以的吧。
      信芳听到,果然答话,“嗯,就是她。”那个拿着他的玉坠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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