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心动》岑阿三

4、那是我爸爸

　　“我们小夏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可这孩子不爱打扮，在学校穿校服那没办法，回了家就穿短袖运动裤，你说这个年龄的孩子不是都挺爱臭美的么。”
　　林瑜拿了一件棉质衬衫，边打量边对简陌说。没等简陌开口她先笑了起来，“阿姨都忘了，你才十三呢。不过阿姨跟你说现在别说小少年了，就是我这个岁数的还臭美呢。小陌，阿姨看你长得清秀的，等以后长开了再好好打扮一番，一定迷死不少小女生。”简陌的脸又红了，干站着只能呵呵笑。
　　最后林瑜买了条牛仔裤和衬衫。“小陌，你有看中的么，想好给简老师买什么了没。”简陌巡视了一番摇摇头。
　　付款的时候林瑜让老板拿来一对袖扣。“我看简老师一定是爱穿西装的人，这个袖扣你看看满意么。”
　　袖扣很好看，简陌很喜欢。
　　付了钱简陌和林瑜步行回小区，临上楼塞给他一个袋子。“小陌，这是阿姨给你买的衣服，你不许拒绝，阿姨喜欢你，给你买衣服你要是感谢就常来阿姨家玩儿。我知道夏安给你当大哥，那以后，我就是你大妈。昂。”
　　说完利索地转身上楼。简陌举着袋子咀嚼“大妈”这两个字，低头笑出了声。
　　简老师收到袖扣的时候很喜欢，圆圆的眼睛在镜片下闪着光，他当场就想试一下，意识到自己穿着短袖后朝简陌一笑，宽大的手掌摸了摸他的后脑。
　　晚上简陌打开林瑜给他买的衬衫，穿上一试发现袖子盖住了手掌，衣服下摆盖住了屁股，他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换下后简陌把衣服重新折好放在柜子的最里层。
　　“等两年我就能穿了。”
　　熬过了最炎热的暑假，九月份的夜空还保留着夏夜的澄澈。简陌透过玻璃窗看天上的繁星，头顶的那几颗特别亮，他手撑着下巴嘴巴微张，上下嘴唇轻轻蠕动。他打开手机播放今天在商场听到的歌。
　　“看似一副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小城故事真不错，请你的朋友一起来，小城来做客... ...”
　　歌很轻，简陌跟着哼的声音也是低低的。他还没有变音的嗓子清澈空灵，少年气中带点儿童的稚嫩。
　　说是再骑一个礼拜小黄蜂，简老师却不打招呼地帮他们分了手。没有车骑的简陌乐颠颠儿地坐在夏安的车座上，两条腿优哉游哉地荡着，小脑袋随着咀嚼的频率上下轻点。
　　路边林荫道上一群戴红领巾的小学生相互打闹，嘴里讨论着周末时组队游戏的情况。说道兴起时甚至压着对方搂紧脖子，像是报复猪队友。
　　“现在小孩成长得太快了，我们那时候只讨论作业和动画片。” 简陌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用纸擦擦手。
　　“哎，你上小学的时候是不是也特认真地听课啊。”夏安拐过一个路口把那群孩子甩在后面说。
　　“嗯呐大哥，我的成绩可好了，上初中以后也很好，基本上都可以得年纪第一。”说完简陌觉得自己有点太得意了，他缩缩脖子又说，“不过我现在转校了，不知道能考到第几名。”
　　“那我们简不败可是要遇到对手了。”
　　等不到简陌再问一句，沈昊就出现在前方。
　　“简陌陌，你怎么没骑你的小车啊。”
　　“我爸说其他人都没有骑这种车的，太，幼稚了。”
　　“还算简爸爸有点眼力见。现在行了咱们夏司机又上岗啦。”沈昊靠近伸手想拍拍夏安的肩膀被一下闪开扑了个空 ，龙头不稳差点摔一跤。
　　“沈昊你乱叫什么简爸爸，那是我爸爸。”
　　“简陌陌，我都是你哥了，你爸不就是我爸了嘛。咱们不分彼此。”沈昊说的特别豪气，那副架势搁在古代绝对是个可以义结金兰的对象。可简陌不想脚踏两船，认了大哥还要去结一下义。
　　“我有... ...”
　　“不听啊，不听拒绝的话，反正我认你这个小弟弟了啊。”校门近在眼前，沈昊不要脸地撂下这句话屁股一抬超过了夏安，一下冲进学校，顺便回头冲发怒的门卫大爷憨憨一笑。
　　“大哥，我这是被动劈腿，不算犯罪。”简陌边从后座下来边说，小脸儿凑到俯身锁车的夏安旁边，想对着他的眼睛表达自己的忠诚。
　　“不管主动还是被动，劈腿就该罚。”夏安直起身抱臂站定，下巴微抬，一副居高临下地样子。
　　简陌本来就比夏安矮一个头，此刻夏安气场全开简陌觉得眼前的人有三米。
　　“逗你的，多一个哥哥疼你不好啊。”夏安轻轻在他额前弹了一下，拎起书包就走。简陌留在原地还有点懵，懵完之后摸着额头又有点堵。
　　他都准备好受罚了。
　　上课的时候他有点走神，眼睛不自主地瞟一旁的人。瞟着瞟着脸就转过来了，直愣愣地盯着夏安看。
　　“干嘛呢。”夏安低头做数学题，眼都没动一下。
　　“大哥... ...”刚喊了两个字就被老师点名了，一脸通红地回答完问题后简陌再也不敢走神了，心里闷闷的感觉也被吓得不知所踪。
　　学校餐厅里。沈昊夹了最大的一块鸡肉给简陌，再夹了块稍小的给夏安。
　　“诶我说简陌他哥，我可是简陌的大哥，你就这么区别对待。”夏安一口把鸡肉吃下，随便嚼了嚼就把骨头吐了出来。“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可我们简陌陌还小啊。你看他这小矮个儿，得多吃点。”说着又夹了一块。
　　“沈昊，你自己吃吧，我的菜够多了。”简陌不是在不好意思，他饭量本来就大，加上菜一共用了两个餐盘。
　　夏安从简陌那里捞了块鱼边吃边说，“你呀就别操心人家了，自己多吃点，球场上跑快点。”
　　沈昊瘪瘪嘴低头扒饭。
　　简陌给夏安夹了一块没有刺的鱼肉，“大哥，你爱吃鱼啊。”“谢啦。”夏安不客气地把鱼一口吞下。
　　三年五班从此有了一个兄弟团，虽然沈昊厚着脸皮贴进来，但大家还是默认了他的地位：简陌陌的哥哥。他殷勤地跟在简陌旁边，早上送牛奶，中午给打饭，晚上帮背书包，简陌觉得自己像个小少爷。
　　“少爷，下个礼拜三就是期中考了，有没有信心啊。”夏安骑着车不扭头地说。
　　“大哥你指哪方面的呀。考试我不担心。”
　　天气已经过了最热的阶段，秋天的气息开始显露出来，学校的短袖校服不能穿了，简陌看到夏安外套里面穿了一件格子衬衫。
　　“你以前不都是考年纪第一的嘛，这次有没有信心啊。”
　　“不知道诶，我看我们学校的同学都挺厉害的。”简陌实话实说。虽然他的确是个尖子生，但他知道人外有人，从不盲目自信，但也不会刻意贬低自己。
　　“他们算什么厉害的呀真正厉害的你还没见识到呢。”夏安猛地一瞪车，简陌重心不稳向后仰去，他立马抓住夏安的衣服心有余悸地盯着夏安的后脑勺。风有点大，夏安的头发被吹得有点乱，简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刘海却只摸到光光的额头，他无声地笑了。
　　月考之后简陌终于见识到了真正厉害的了，他看着年纪榜上排头地夏安两个字，再看后面的分数，他觉得自己大哥一定比别人多长了一个脑子。
　　他冲回教室扑在桌子上仰头看夏安。“大哥你可真厉害。”
　　夏安没有说话，翘起的嘴角盖不住他的得意。
　　“大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明明自己成绩这么好还故意问我有没有信心。你说，你是不是在背后取笑我呢。”
　　简陌伸手戳他的脸，夏安没有躲开，转过身反摸他的头，大手把头发揉地乱糟糟才停止。“看你一副得意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玩。”
　　笑是笑了，不过不是嘲笑。
　　“其实我都没看我考了第几名，简老师说不让我有太大压力，放松一点。”简陌没管被搞乱的头发，他瘪嘴朝额头吹口气，遮住眼的刘海就搭在了一边。夏安用笔帮他把头发理好说：“你那么瘦还是多留点精力锻炼吧，反正升一中是没问题的了。”
　　“大哥，你多高啊。”
　　“179。”
　　“我看我以后得再多喝一瓶奶。”
　　夏安把笔插进简陌头发里，摇摇头转过了身。
　　“简陌陌可以啊，年纪第二。”沈昊从背后勒住简陌的脖子，一口白牙笑得一览无余。“夏哥，我这次进步了，没有倒数。十二月份有个足球赛，和隔壁中学，我妈说了准我参加。夏哥咱们加油啊最后一年再拿个奖状。”
　　“是谁要加油啊，先把自己球技练好再说吧。”
　　沈昊厚脸皮地笑笑，低头对简陌说：“简陌陌，你也来，做我们的候补。”
　　简陌想拒绝来着，毕竟自己真的不会踢球。“我一定去，但是我就不做队员考虑了，给你们做后勤。”“也行，反正我们基本不会出什么事儿。”
　　午休的时候简陌去医务室给自己量了一次身高：161比开学时候高了两厘米。他咬着牙痴痴地笑，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保健姐姐看了心都软了，招呼他过去。
　　“干嘛呀简陌，笑得这么高兴。”
　　“姐，我觉得我有希望长到一米八。”简陌的梨涡还没有退下，他对着保健姐姐说话的眼睛亮晶晶的。
　　“简陌你不用那么高的，长到170就很好了。”
　　“那不行，我大哥估计还能再长，我要是太矮了给他丢面子。”说完上课铃也打响了，简陌告过别向教室小跑去。
　　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准备午睡，简陌做完最后一道题也准备睡了，闭眼前脸上砸来一团纸，打开一看是沈昊写的：简陌陌，放学练球去。简陌朝后面看，正对上沈昊殷切的眼神，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