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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 ...

  •   张无忌大喜,知妻子如此说,便是不再追究殷离以毒手拷问朱长龄夫妇一事,笑道:“真姊,多谢你啦。”朱九真其实刺得手也软了,她在中原杀过不少元兵,但寻常元兵,一剑一掌即可解决,这般反复折磨人是前所未有之事。她瞪了张无忌一眼,心中忽然一酸,想道:“我还是没把爹……没把他们当我的亲父母!不然谁敢对我爸爸妈妈这样,我真的要动刀子杀人。”

      在她内心,隐然也觉得朱长龄夫妇并武烈父女等人设毒计害人,可说报应不爽,张无忌不计人过是他胸怀辽阔,自己迁怒于他,未必便理直气壮。但她自幼娇生惯养,在红梅山庄当了几年大小姐,张无忌平日待她又千依百顺,从无违拗,更养出三分骄气,心平气和时可坦然认错,如今气犹未平,软话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张无忌心道:“她脸色白中带青,目下发白,那是寒凝气滞、心气内索之象,须防着她气坏了身子。唉,我倒宁愿她打我骂我,她曾说打人打不下去,骂人骂不出口,生气每每爱闷在心里,对她自己可就大大不好了。”

      殷离目不转睛地瞧着朱九真,道:“朱姊姊,你有了这位曾相公,心里还偶尔记挂他吗?”她脸面黑肿,但双目清如秋水,神采宛然,依稀仍可见佳人风韵。

      朱九真道:“我现在记挂的是一位姓杨的法王。”张无忌道:“姓杨的法王?杨逍先生是光明左使者,不是法王啊。”朱九真冷笑道:“这位法王的尊号叫做雷电法王,最擅治疗精神癔症,我看殷家妹子该去治一治。”殷离对张无忌的痴恋,是她看书时最感不可思议的一节,一面之缘,怎么想也不该到了这样无日或忘、死生靡他的地步,沉迷于自我幻想中才是合理的解释。

      殷离苦笑道:“我是魔障啦,遇上了这个前生的业障。婆婆也叫我不要痴心妄想,我……我这个样子……”朱九真道:“她自己是武林第一美人,看谁恐怕都是丑样子。”殷离奇道:“婆婆是第一美人?她……”

      朱九真道:“她是明教紫衫龙王,后来却成了明教的对头,‘蝶谷医仙’胡青牛、他夫人王难姑与她是同教兄弟,也给她杀了,怎么,你不知道?”她想殷离一直以婆婆相称,只怕真不知道金花婆婆身份,心恼黛绮丝逼问朱长龄夫妇,存心给她添些乱子。

      漫天厮杀声中,突然有人轻轻“咦”了一声。

      月上中天,峨嵋派这支生力军一加入,锐金旗顿时节节败退,掌旗使庄铮死于灭绝师太倚天剑之下,洪水、烈火两旗撤走,锐金旗下教众兀自死战不退,余下五十余人都给灭绝师太点中了穴道。朱九真一瞥之下,见一个葱绿衣衫的女郎掠了掠鬓发,还剑入鞘,她周围十几名女弟子,颇有相貌姣好者,但这女郎一至,宛如皎月落入群星之间,众皆失色,心道:“这就是周芷若?果然仙得很,我见犹怜,不知那绍敏郡主和小昭又是何等美法。”

      她早已打定主意不干涉这里剧情,峨嵋派众人砍人手臂,固然残忍,但厮杀双方本就不留情面,若非这些教众个个轻生重义,铁骨铮铮,这样辣手断他们肢体又激起众人反感,张无忌挺身而出便站不住脚。可真眼看着一条条手臂飞起,她自己先心惊肉跳,转过头去,张无忌如不出手,只怕顷刻之间,朱九真也要抵受不住,出面阻止。

      殷离望着张无忌背影,听他言辞恳切,为锐金旗教众向灭绝师太求情,灭绝师太又要他接自己三掌,说道:“这位曾相公心肠很好,是个侠义之士,朱姊姊,你不担心么?”朱九真道:“他对付得了。”书中张无忌被灭绝师太两掌打伤,那是他招式粗浅、不懂应对之故,朱九真生怕爱侣吃亏,在谷中提前将诸般问题想了又想,不仅家传武学倾囊以授,各门派她所知长短一一提点到,连奇门五行、四象八卦等知识也催他熟习,怕少了周芷若指点,正两仪剑法、反两仪刀法这类脱自易理中的武功他便不易应付。

      场中二人已交上了手,张无忌只守不攻,倏忽灭绝师太欺近身去,手掌变幻,一瞬间已拍出一十六掌,张无忌每欲接她掌力,在她迅捷无伦、虚实相生的招数下,总是不能和她手掌相触,当即缩回一手,灭绝师太但以重手法欲击他胸腹,张无忌拇指、食指等总对准她掌心诸般穴道,逼她不得不变招。灭绝师太手臂、手腕每从几不可能的角度折转袭来,他五指如抚弦鼓瑟,忽伸忽缩,仍是时时对准要穴,攻是攻得快如鬼魅,守也是守得奇准无比。旁观诸人瞧得眼花缭乱,二人六七招变过,四周往往才响起一两声惊叹,充满了钦佩之意。

      论起对敌经验,张无忌尚且远不及灭绝师太,但腕指转侧,自比对方手臂击出灵便,一阳指之神妙,实不亚于峨嵋派绵掌、四象掌、飘雪穿云掌等高深绝学,四十余招一过,灭绝师太的掌力始终打不到他身上。丁敏君高声叫道:“喂!说好的接我师父三掌,你这人接也不接,算甚么数?”周芷若道:“师父叫他接这三掌,可没不许他还手。师父是何等身份,她老人家德望武功当世数一数二,不过见这年轻人狂妄,方才略施教训,怎会殴打一个不还手的后生小辈?”

      张无忌听她声音耳熟,向她一望,随即认出,心下好生感激,暗道:“那丁敏君说的也有理,我本不想和这位师太动手,但取巧一直不接,便不算拼过了这三掌。”手腕一转,变守为攻,向灭绝师太拍去。

      朱九真观灭绝师太掌势如惊云飘雪,换了自己在场中,怕已应对艰难,正要出声提醒他九阳真经上“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的经文,蓦然间视野倒转,天翻地覆,已为一人挟在臂中,全身动弹不得。殷离低呼一声,穴道被点,软倒在地。

      殷无禄、殷无寿二人身子不能稍动,视物却是无碍,眼睁睁瞧着一处地面黄沙分开,跃出一个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的男子来,制住二女,抓住朱九真,扬长而去。他身法固是如鬼似魅,脚下亦是快极,众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张无忌与灭绝师太相斗,多未发觉,仅天鹰教队中分出数人来看殷离,武当派殷梨亭、崆峒派宗维侠、华山派高矮老者衔尾追出,何太冲奔出数步停下,命西华子和另一名道人赶上。

      那男子一路向西南方飘行,手上虽抱一人,沙上却只有一条浅浅的足迹,行移之快,真如凌虚蹑空一般。殷梨亭早认出这人正是吸了两名峨嵋弟子之血的青翼蝠王韦一笑,以自己轻功,断然追他不上,但他掳走那人料想是哪一派的年轻女弟子,又决不能置之不理。

      韦一笑先前显露功力,踢得一路黄沙滚滚,此时足下尘沙不起,却快得更加厉害。后方几人与他的距离由三四丈变成七八丈,又从七八丈变成十余丈,西华子和另一名道人先被甩得影踪不见,华山派矮老者擅使下盘功夫,脚步不甚轻快,逐渐也落在后面,继而是宗维侠,高老者大叫道:“喂,只会落荒而逃,算什么英雄好汉?把人家姑娘放下,咱哥儿俩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叫声渐远渐轻,终至杳然。

      殷梨亭见远处韦一笑身影只剩一个黑点,他武当派内功长力最足,吸一口真气,内息流转,脚下再快三分。他已不盼能救得朱九真性命,但想韦一笑每次吸完人血,当将尸首抛出,自己可将之带回安葬。不料他快三分,韦一笑更快五分,起初还能看到一个黑点迅捷无伦地移动,终于黑点越来越小,消失在大漠中。

      朱九真耳听追赶的脚步声远去,只见这人低头朝自己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大骇之下,右肘撞中他胸口,借势一挣,左手一指点出。韦一笑不料她仍有反抗之能,给她撞正胸口华盖穴,半身一阵酸痛,他只道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功力有限,制住她时未下重手,朱家数代家传一阳指,解穴冲穴之法亦有独到之处,朱九真的九阳真气又已小成,就在方才冲开了身上被点大穴。

      她本想出其不意撞中他“膻中”、“中庭”这等要穴,一举将此人制住,但背后认穴,毕竟不准,青翼蝠王岂是寻常之辈,一击不中,第二下再点出,他已膝不弯腰不扭,僵尸般滑出尺许。朱九真吃亏在从未同人性命相搏过,与庄铮只交一招,旋即抽身,临敌应变比这些武林中成名的大高手相差太远,这一指落空,背心大椎穴已是一寒,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气透入,右手一掌“推窗望月”回击对方前胸,却已软软地殊无劲力,她动念奇速,大喊一声:“布袋和尚说不得!”

      韦一笑微微一怔,出手却不犹疑,朱九真几处大穴一麻,又给他点中了穴道。她仰面朝天,见他一排白牙凑将过来,双眼一闭,只觉颈侧一痛,血管已被咬住吮吸,刹那间还当自己死了。突然上下齿关相击,浑身冰冷,她想道:“咦,这是寒冰地狱么?”慢慢睁开眼,韦一笑灰扑扑的尖脸近在咫尺,吮吸中有吞咽之声,嘴边染着鲜血。

      朱九真又是惊惧,又是恶心,哇地一声,一大口血吐了出来,热热地全溅在他头脸中。她大椎穴上中了一掌“寒冰绵掌”,牵动紊乱的内息,虽有九阳功抵御,受伤也是极重,片刻之间,鲜血离体业已不觉,似乎全身血液都要冻结成冰。她提起一口气,勉力道:“说……说杀我的是少林派圆真……圆真和尚,他……他用幻阴指……”眼前黑晕晃了几晃,人事不省。

      她这一晕,昏昏沉沉地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身子忽冷忽热,仿佛回到悬崖半空,伸手助张无忌抵抗寒毒,其内冰寒难忍,其外冷风如割,难受不已。有时意识略微清醒,只是眼皮沉重,无法睁开,心道:“我死了么?这一世这么快结束,也该算我完成任务,怎么又回不去?莫非是骗人的……”又想:“或者这一切全是我脑海中生出的幻想,甚么穿越,再世为人,都是假的,我多半躺在ICU插着管,爸妈在门外哭呢。”神智载沉载浮,只是绝不敢想“无忌”两个字,连潜意识内也不敢转一转念。

      那奇异空间内,一片漆黑的水面之上,穿越前最后听到的几句话斗然清清楚楚地响在心间:“你去罢!这一去是搅风搅雨,谋那江湖武林的至尊,做倒行逆施的魔头,或是安享富贵,四处留情,一切都由得你。只一件事,朱九真本是横死短命之人,寿祚不永,过了原书中死亡的时间点,短则一二年,长则五七年,你这一世便要终了。”

      朱九真睁开眼,梦中余悸未消,蓦见一双精光三角眼,与自己四目相对,吓得险些叫了出来。那人哈哈一笑,道:“醒了么?醒了来吃烤羊肉。”提起手边一只死了的黄羊,挥剑剥皮斩首,用的正是朱九真腰间长剑。

      此刻白日当空,阳光耀眼,身边一个大火堆烧得极旺,腾腾热意袭来。朱九真见那被斩下的羊头咽喉处一个血口,齿痕宛然,竟像是给人咬死的,心下一寒,忖道:“原来他不是非吸人血不可,吸我几口血,想是为了有力气捉这头黄羊。”略一运气,经脉中一股阴寒内力兀自盘踞,幸喜不曾侵入丹田脏腑,她微觉奇怪,见身上披着一件青条子白色长袍,颈侧伤口也裹得好好的,愈加疑窦丛生,说道:“久闻青翼蝠王大名,得见金面,幸何如之。只是蝠王何以要和我这小小女子为难,盼请赐教。”

      韦一笑忽然抛了一个革囊过来,道:“接着!”朱九真一怔接住,见塞子已经拧松,囊里满满的都是清水。她身上大穴未解,手足行动如常,却无半点力道,自己是拧不开这塞子的。她喝了几口清水,右手发颤,水囊便要掉落,眼前蓦地一花,韦一笑的身形如闪电般一晃一闪,宛如站在原地没动过,手中却多了那只水囊。

      朱九真拍手喝彩:“好轻功!”心想他不像要立下杀手,精神微微一松。她知道自己之死多半不是真死,但若要为人吸干全身鲜血而死,实在也不能不心中栗六。

      韦一笑手上不停,转眼已将羊肉片好,用树枝架在火上炙烤。他不发一言,朱九真本想提说不得一提,用想好的谎话将此人稳住,一时不敢再开口,不久羊肉烤好,喷香流油,韦一笑啧啧赞道:“好羊,好羊!韦某人替你放干了羊血,那就更妙。”席地而坐,大嚼起来。

      朱九真想到他吸自己颈血的情状,真如电影中看到的吸血鬼一般,胸中一阵烦恶,头晕眼花,重又坐倒在地,背对着他。韦一笑这次下手甚重,内力直透她诸般大穴,经脉滞阻,九阳真气周转不灵,那股寒流固不再内侵,可也无法运功化去。

      四野俱寂,只余大撕大嚼的咀嚼声与火舌舔动的轻微毕剥之声,朱九真抱膝而坐,想道:“书中好像是殷离被抓走,无忌一路相追,这一次他追晚了,未必能找到我在哪里。又不知灭绝师太有没有伤到他?”思及张无忌,万千思绪揉成一团,突然心酸,眼泪一点一滴打在了黄沙之上。

      她不欲教人听见,强抑住声哭了一会,伸袖擦干眼泪,见身上犹裹着韦一笑那件白袍,几下解开,头也不回扔了出去。大风一吹,那白袍翻翻滚滚地飘向火堆,燃将起来,韦一笑笑道:“多谢姑娘,给火堆添些料,免得我还要出去拾柴。”

      朱九真心下起疑,道:“我原以为布袋和尚说不得大师的好友,当是个光明磊落、慷慨侠义的奇男子,这才答应大师,试着助他驱除寒毒,不想竟是个吸血害命、强掳女子的无礼魔头。”韦一笑哈哈大笑,道:“姓韦的做了二十多年魔头,吸血害命,何足道哉?你这小姑娘内力不错,体内这股阳流假以时日,非同小可,但要说能替我驱除寒毒,只怕将自己看得忒也高了。”言下之意,显是不信她乃受说不得之托。

      朱九真道:“你吸血是因为练功走火,每次行功运气均要饮热血以抗寒。说不得为了你,曾去长白山捉过三次火蟾,第一次差着一点没捉到,后面两次连火蟾的影子也没见到,他说日后还要再去捉,是也不是?”

      韦一笑大奇,两道眼光在她面上一转,旋即移开,说道:“这却不错,看来你知晓本教紫衫龙王的秘事,也非偶然。”

      朱九真一凛,心思急转,已想明白韦一笑为何改掳走自己而非殷离,暗骂祸从口出,全忘了有这么一尊凶神潜伏在侧。黛绮丝乔装改扮成金花婆婆,从不与明教诸人朝面,本来这事谁也不知,自己偏忘乎所以说了出来,难怪引祸上身。韦一笑嚼着羊腿,咧开白牙做个怪相,吓唬道:“紫衫龙王现在何处?你从何得知本教护教法王的下落?乖乖地说了出来,我吃完羊肉,便不吃你。”

      朱九真道:“你本来就不会吃我,也不用这么狠霸霸地吓人。”

      韦一笑奇道:“何以见得?我不是吸过你血么?”朱九真道:“你和说不得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我又是说不得的朋友,受他郑重托付。你或许不信,但只要信上一点儿,你这样的人,就算自己寒毒发作死了,也不会有负于朋友半分。”

      韦一笑默然不语,半晌忽道:“你是哪一派的小弟子?六大派远来剿魔,嘿嘿,你师父长辈便没跟你提过明教之事么?”

      朱九真道:“我不是六大派的人,我只是跟昆仑派的朋友一起来,可没有参战。”正要提起张无忌救治锐金旗教众之事,但想此人适才见同教中人惨遭杀戮,并未出面,那么他与五行旗之间未必和睦,多说无益,遂道:“当今中原,以驱除鞑虏、复我河山为头等大事,贵教虽声名不佳,在抗元起义上却出了大力,大节无亏。六派真要将你们赶尽杀绝,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苦难可就长了。”

      其时朔风席卷,火堆上烈焰猛地低了下去,又随风而高,朱九真的长发给吹得飘飘舞起。韦一笑仰起了头,喃喃道:“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朱九真冷笑道:“好一个怜我世人!就不知韦蝠王利齿之下,丧了几条无辜冤魂?”她本不打算再说,以免触怒于他,但想起在中原所闻所历之事,一股郁气冲于胸臆,激发天性中的倔强,惧怕之心反倒淡了七分,说道:“贵教义军,在中原胡作非为,恶迹纵不及鞑子,那也差不了多少。棒胡火焚陈州,周子旺生前在袁州,以弥勒佛哄骗无知百姓,裹其家产,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自己在乡里村落间打听打听,百姓是当你们救世主的多,还是当你们乱臣贼子的多?”

      她词锋凌厉,韦一笑却不生气,淡淡一笑道:“愚夫愚妇,自然只求苟全保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一个女孩儿家哪懂那许多?”语气竟颇为柔和。

      朱九真轻声吟道:“风虎云龙亦偶然,欺人青史话连篇,江山代有枭雄出,各苦生民数十年。乱世出枭雄,那也没什么,我便是看不惯有人明明为了一己私欲,逐鹿天下,却非要将百姓扯上,说甚么为了天下苍生。”韦一笑面色微变,道:“姑娘这却想岔了,义军将士出身草莽,有时难免失于管束,良莠不齐,我教四分五裂,约束属下不力,确是难辞其咎。但我教教义是行善去恶,为明驱暗,当年自阳教主以下,众兄弟人人对明尊圣火立下重誓,须以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为念,头颅可断,性命可抛,全心全意驱除鞑子,解民于倒悬,一片心意之诚,天日可鉴。一些兄弟纵有些私心,仍是出于救国救民的大义,你不可胡乱揣测。”

      朱九真道:“有些私心,那不可怕,怕的是没有私心,才干能为却不足,干不了大事,反而祸害生灵。”韦一笑道:“依姑娘之见,这鞑子朝廷是不该反的了?”朱九真摇头道:“不!我从前听过一句话,叫国为人而立,人非为国存,鞑子朝廷若不能庇护百姓,一视同仁,反倒残害生民,那就该反。”

      韦一笑道:“姑娘之言,甚为费解。既指我教义军无德无才,徒惹兵祸,又称鞑子该反,莫非要等天降一位大仁大义、智勇双全的志士,统合我教,号令义军?”朱九真心道:“现下我跟你说了,你也一定不信。”说道:“无不无德并非关键,邪魔外道,只要并力同心,也能成事。历代岂有仁义道德之真君子能得天下?”

      韦一笑叹一口气,心想:“并力同心,嘿嘿,本教若能并力同心,那也不致会有今日了。”向朱九真望了一眼,暗道:“这姑娘不知是何来历,小小年纪,见事倒与寻常女子大为不同。”

  • 作者有话要说:  ——————————
    大家应该都知道原来的文名是啥,不想再费心重想一个了。
    其实相忘于火山湖感觉比相忘于江湖有排面多了2333 只不过火山湖就那么点大,游来游去迟早要撞上,相忘个P(我在说什么
    多少也给我点有意义的留言吧,再是缘更,单机也真的很劝退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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