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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你已经死了 ...

  •   元月双手接住变回刀剑的鹤丸,缓缓抽刀出鞘,眼神映在闪着寒光的刀刃上,仿佛都能给尚未露面的大BOSS打上一个大写的「危」字。

      “临、兵、斗、者……”先是划一横,再是舞一竖,每念出一个字,元月便挥动一次手中的太刀,像是在描绘棋盘般,只不过不是我们经常玩的圈叉棋的九宫格,而是五横四竖的十二宫格。

      “……列、在、前!污秽之地啊,显出原形吧!”随着刀刃最后一次舞动,他们所在的空间再度发生变化——

      脚下的地面以及四周的墙面变成了暗紫色、略带弹性的肉|壁,祭祀场四周由蜡烛和头骨组成的小祭坛化作了一只只瘦长的、几乎是皮包骨的漆黑的手,挥舞着,抓取着,伸向四周,企图抓住什么作为救赎,亦或垫背。

      而中央大祭坛的上空,原本詹姆斯被吊着的位置,一颗巨大的的紫红色肉团取而代之,从黑暗的上顶垂下,一颤一颤的,就像心脏一样。下方原本绘制着法阵的地方乱七八糟的生出一堆像是被巨大化了的螳螂臂,只不过颜色是紫黑色,长臂前端用作攻击的部分不是锯齿型而是镰刀型。若是通关过FGO第七章的玩家或许还会惊呼一声——卧槽!这玩意儿怎么长得跟拉赫姆的触手似的。

      原本围着法阵的骷髅头柱,变成长有倒刺的长长的黑色触手,同紫黑色的拉赫姆臂相映成趣。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拉赫姆臂,并不像游戏中的拉赫姆那样自带鬼畜的抖动,而是类似螳螂的大开大合,谢天谢地。

      元月呼出一口气,在心底画了个十字。

      “主公,您没事吧!”长谷部和陆奥守等刃也都赶到元月身边,还不忘拖着已经失去信仰、唔,这个玩笑对一个圣职者来说过于沉重,因此我们换一个更贴心的比喻——对人生失去信心的詹姆斯。

      “我没事。”疯狂掉了一波san值的元月勉强挤出一个笑,然后转向直到现在仍然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的阿尔布雷希特,用「您老人家真的不做点什么吗」的眼神责问他。

      ‘我原本想着,看着新人这么拼命的份上,调查报告就作为共同的研究成果……’站在散发梦幻光芒的魔法阵上(不知为何魔法阵下依旧是原来的地面),阿尔布雷希特用「该怎么办呢」的目光回敬。

      ‘够义气,(看在诺拉小姐姐这么漂亮的份儿上)你这朋友我交定了,调查报告请务必也给我来一份,大恩不言谢!’之前的不满如同放屁般,眨眼间便烟消云散,元月还飒爽地比了个大拇指。

      ‘……看可以,但不要出手哦。’说着,伸手搂住诺拉的肩膀,侧首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在干什么啦!’然后就被双颊泛红的诺拉一把推开并获得了被美人用鞋跟踩脚的待遇。

      ‘哈哈哈。’拿人手短的元月无法出言调侃,只得尬笑着移开视线。

      是选择掉san还是选择狗粮,这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元月选择掉san:唔姆,拉赫姆、不,在此还是容许她换个形容,镰刀臂虽然生得横七竖八,但只会Y轴挥舞,不足为惧,问题是那堆触手,不小心被缠上再来几个镰刀臂夹击可就危险了。

      四周的黑手够不到元月,中央的触手则是防御型敌人,伸过来攻击他们的渺渺无几,因此给了元月一定的思考时间。

      “什么!?”长谷部斩落了一根伸过来的好奇宝(触)宝(手),令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连着根的那个切面竟然再生出了新的触手。

      此情此景,元月不禁感叹:“不是两边都能再生真是太好了。”

      理是这个理,就是有些不合时宜。

      长谷部:阿鲁基,求别毒奶。

      元月手掌一拍,开了个防御结界:“这样吧,大家都去试一试,看看是不是谁砍都会长回来。”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不知道为何,长谷部觉得主公此刻的神情与沉迷实验室中的药研藤四郎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

      被元月的情绪所鼓舞,众刃原本对空间几经变幻的紧张化作身处战场的兴奋,积极但又不激进的投身到测试中去。

      “呼——”元月缓缓将灵力注入手中的太刀,趁大家不注意随手砍落了被结界弹歪了的一根触手,看得冥冥之中有所感,回头一望的长谷部肝胆相颤。

      粗糙的实验证明,元月的效果是最好的(目前未长回),其次是石切丸和髭切(正在慢慢长回中)。

      “那么,一会由我和石切丸开路,其他人配合髭切,将那个心脏一样的玩意儿给我切下来,剁了!”

      “主公、”长谷部像是要劝阻,又像是在担忧。

      “不用担心,权限我会开放给你们,灵力的不足也会由我来补充,之后的报告也会由我、啊不这个还是由你来补足吧。”元月望向长谷部。

      “我知道了,但不是这个问题。主公,你也要和我们一同行动吗?”

      “不啊。”元月愣住,随后反应过来,“咳,开路是指我和石切丸将灵力聚在刀上然后挥出去而已,并不是说我真的要冲在前面开路啦。”

      说着元月示范性的将灵力聚于刀刃,轻轻一挥,一道薄绿的光芒飞出,削掉了不远处正在舞动的触手的一角。

      “当然这只是个示范,待会的威力肯定比这大的多啦。”元月露出一个少女的羞涩的笑。

      像是在不好意思示范出来的孩子气的攻击力。

      “主公,这个……”长谷部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

      “不用担心,这个只要开放权限,你们也是可以做到的,当然这只是临时性的,毕竟平时那些杂碎,完全没有必要开大。”

      “是呢。”话都让元月说了,长谷部觉得似乎没什么需要补充了。

      “秋田也去帮忙吧,你动作敏捷,一定能帮上忙的。不过石切丸就劳烦和我在一起后方支援啦~”毕竟长时间高强度的防御结界还是很累人的。

      “嗯,交给我吧。”石切丸表情依旧温和,语气却是不可动摇的坚定。

      “好的~”对比石切丸的稳重,秋田则是元气满满。

      对策商量的差不多了,陆奥守突然半开玩笑地道:“我们在这里明目张胆的商量对策真的好吗?”

      “本来就是以快以巧取胜的战略,应该没事吧?赌运的话,我是不会输的哦。”语毕,还挑衅的望向不远处被张牙舞爪组合保护起来的心脏。

      “不愧是主公,有气魄!”陆奥守比了个大拇指。

      “哎呀,不要这么夸我啦,人家会膨胀的~”元月嬉皮笑脸的谦虚道。

      长谷部:主公和近侍都是胆大心大的类型,他、他压力很大啊!!

      “那么,要开始了哦~!”

      随着元月话音的落下,二人的手中的刀刃同时发出浅淡的光芒,光芒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明亮起来,以至到了刺目的程度。

      “就是现在!”

      飞出的一绿一白两道光刃瞬时拉长扩大至原刀长的两倍,一路披荆斩棘,收割而去。

      明明是计划伊始决定士气的紧张时刻,元月却在思考诸如为什么她的灵力是绿色而不是常规的白色,亦或是影视剧中神秘的青白色,这种不合时宜的问题。

      也不是说绿色不好啦,但总觉得缺乏一种神秘感,看上去过于放松,似乎没有办法为BOSS战的高|潮画面增添刺激。

      “喝!”元月一边这啊那的思考着,一边追了几张雷符。

      虽然画面被元月形容为没有紧张感,但好在效果是实打实的。光刃成功收割了大半个圆的触手,镰刀腿似乎因为皮太厚没什么用,不过行动也在雷电的麻痹下迟缓下来。

      按理说条件都已经创造到这样了,切个心脏就如同探囊取物般的存在,然而不知何时,一位身着黑色长裙、皮肤青白、长发遮面的「女人」出现在了半空,她向元月所在的位置伸出手,指尖微微收拢。

      元月紧急张开的结界闪出一阵亮光,并着“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空间,她在收拢自己周围的空间。

      元月朝身侧跑了几步,女人的手便向她跑动的方向移了几分。

      “砰!砰!”陆奥守朝半空中的女人开了两枪,然而子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轨迹绕开了女人的身体。

      “不用在意我这边,这个女人不过是分|身,真正力量的源头是心脏!”或者说是凝结于内的祭司以及祭品们的「念」。

      愿望、执着、希望、绝望、悲、喜、怨、恨。

      “哗啦——!”

      元月的结界彻底破碎了,但同时,她周身的空气开始缓缓绕圈流动,与看不见的扭曲空间之力形成对抗。

      同时数道光刃朝女人飞去,只可惜同样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未伤到女人分毫。

      “……”女人没有说话,甚至连视线都没有从元月身上离开,只是用空着的手大致对准光刃发出方向。

      正如元月之前猜测的那样,恩浦萨用将近三百年的时间,将整幢宅邸化作了了她的容器,扭曲这里的空间,对她来说不过是改变自己的身体。

      空间的扭曲,看不见又摸不着,即使是刀剑的付丧神,也很难有效应对,更何况对方还会飞。

      不,或许不是会飞,只是停留在空(身)间(体)的某一位置罢了。

      但效果都是一样的,远战近战统统NG。

      ‘我说……’诺拉有些看不下去了。

      阿尔布雷希特稍安勿躁般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再等等。’

      女人“卡住”了石切丸的喉咙,将他慢慢举起。

      石切丸意图用刀斩断女人的控制,却没能成功,他的双脚逐渐离地。

      女人的眼神始终落在元月身上,像是在逼她做出抉择。

      是选择牺牲自己的同伴也要切除心脏,还是放弃切除心脏拯救同伴。

      元月可以拯救石切丸,但是她无法顾及在场的所有刃。因此答案显而易见——

      当然是解决罪魁祸首啦!

      “这可是你自己找的死。”元月的眼中隐现一丝狰狞。

      她手上并未动作,只目光直视着半空中的女人,女人的头部与手臂突然开始颤动,随后脑袋一歪,手一折,犹如断了的提线木偶,没了动作。

      元月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她后退半步,稳住身形,随后朝正单膝跪地匀气的石切丸跑去。

      身后,半空中的女人化作黑雾散去。

      元月蹲下身,待石切丸呼吸平复后,开口道:“还行吗?”

      “没事……!”石切丸刚想回话,抬眼便瞧见半空中不知何时再度出现的女人,之前被折断了的头、手仿佛不过是幻象般,重又好好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元月苦笑:“嘛,源头没截断,分|身自然是能够无限再生的啦。”

      她站起身:“这个就交给我应付吧,我会小心一点,尽量在无法让她有所攻击和速杀间找到平衡点的。在此期间请好好休息,待会心脏那边万一怨气大爆发,还得请您处理呢。”

      “我知道了,真是抱歉。”身为刀剑,却还需要主公保护,石切丸感到十分歉疚。

      “保护下属是上司的职责呀。”因为正专心控制着力道,元月的表情没有了往日的柔和,显得有些僵硬。

      然后这份僵硬在主厨滤镜的折射下化作了坚毅。

      怪哉妙哉。

      让我们将视角转到陆奥守那边。

      虽然心系主公并感到十分担心,但是他们也察觉出心脏是关键。

      切断吊顶的血管后,髭切一鼓作气,在心脏落地前将它劈成了两半。

      虽然对日本刀这种讲究技艺的武器,用劈这类形容砍柴刀的动词有些粗鄙,但气势上确实是这种感觉。

      触手与镰刀臂停下了动作,大家同时松一口气。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悲鸣、怒吼与咆哮,突兀地在这祭(胸)祀(腔)场中回旋响起。

      “啊啊啊啊啊——!”空中黑色长裙的女人发出凄厉的叫喊,她的身形逐渐朦胧,最终蜕作黑雾,向导致她失去力量的元凶——髭切袭去。

      髭切刚从垂下的镰刀山中脱出,正是不防,其余刃想要阻拦已是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雾仿佛从侧面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呈直角改变了前进的方向,直直地向侧面的墙壁撞去,这次终于烟消云散。

      解决掉了一个,然而回旋的胸腔大咆哮仍未停歇,更加糟糕的是,从心脏中流出的液体散发着不祥的黑气,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样下去好像又会召唤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呢~”元月拄着已经收回刀鞘的鹤丸,两手撑在刀柄上,看着眼前的光景,目光沧桑又平静。

      就是连夜挖弟却连毛利的头发丝都没看到的那种沧桑与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诶~接下来的吟唱禁止拍照、录音与录像,如果你感到无聊或者难以忍受,可以戴上耳机听听音乐,以上。’

      元月面无表情,自暴自弃中透着一股即将放飞自我的预兆。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想用这个方法的……”她很绝望。

      “主公,您要做什么?!”看见元月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屈辱的样子,长谷部虽不知她要做什么,却恨不得替她受之。

      “因为这真是太羞耻了……!”说到最后已经是双手掩面,声若蚊蝇。

      大家,小时候有看过一部叫作《珍珠美人鱼》或是《唱K的小鱼仙》的动画片吗,没有?没关系,我来告诉你。动画片讲的是一群人鱼公主用歌声战斗并拯救世界的故事,唔,好像没有拯救世界?不,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用歌声战斗这个元素。

      这个元素完美地让当时还是小学生的元月对唱歌陷入了狂热——好厉害!我也好想用歌声战斗!(然后开始xjb乱唱)

      而如今,已经是成年人的元月,竟有机会一圆儿时的梦想,这怎能不让她——羞耻心爆棚?

      啊啊啊啊,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然而就算内心有它最后的倔强,元月也只有握紧双手挺起胸膛,强忍羞耻,端正表情,以虔诚的、衷心的、祝福的心情,在这胸腔之内,放声歌唱。

      ‘奇异恩典,何等甘甜,
      可怜如我,亦得救赎……’

      清越空灵的歌声,宛若月下清泉,浸润了整个空间,也浸润了辗转盘旋于其中的「念」,用宁静与甘甜,度一切苦厄。

      悲鸣与咆哮逐渐平息,暴露出原本被其遮盖的哀叹与□□,随即它们也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轻。

      垂下不动的镰刀臂,断了大半的触手,绕墙一圈的手臂,还有肉化的地面、墙壁,一切的一切,都从表面开始逐渐分解,分解出的碎屑发出细小的亮光,飞向上空,隐没不见。

      ‘……吟唱圣诗,一如当初,
      赞美恩典,永远如故。’[1]

      ‘主啊,
      它们是背负罪孽之人,
      它们是误入歧途之人,
      它们是无辜枉死之人,
      它们是迷失自我之人,’

      像是要展示眼前的这幅光景般,元月张开双臂。

      ‘仁慈的主啊,请赐予它们怜悯,请赐予它们赦免,请赐予它们救赎,让它们不再为邪祟所苦,获得永恒的平静与安宁。 ’

      语毕,她垂下双手。

      好了,终于结束了。

      这原本是赞美诗,自然也可以单纯的吟咏,但是,她念不顺句子,除非唱出来TAT。

      唉,算了,谁没有个丢人的时候,她好歹五音俱全,不至于难听。

      虽然这不是难不难听的问题。

      整个祭祀场一片寂静,别说说话了,连动都没有人动,唯有无数细碎的光屑,静静地向上飞升。

      “我说,你们好歹说句话啊~”耐不住这无言的寂寞,元月催促道。

      “了不起!”长谷部一副铭感五内的模样,带头鼓起掌来。

      然后带起一片掌声。

      元月:……对不起,我错了,你还是闭嘴吧。

      詹姆斯在掌声中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感到眼下的湿润,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他这是——哭了?

      他恍惚回忆起那阵空间扭曲之后的事情。他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吊在半空,不但不着寸缕还浑身涂满了奇怪的油,更可怕的是,下面还站在一个手持火把想要烧死自己的男人,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舒伯特,他早就知道他有问题!

      然后……那个审神者和神父出现了,与其说是来救他,完全就只是来解决舒伯特的吧,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啊。

      再然后,他终于被放了下来……呃,不知为何环境又发生了变化,场面一度非常混乱,总之他脑子一片混沌,那个那肉球一样的东西被砍来劈成了两半。真是愚蠢,这种不祥的东西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劈开嘛,必须要向教会汇报,听从教会的指示,这才明智。

      最后,那首赞美歌,他、他也会唱啊!只是,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想到而已!

      他低下头,不知是在懊恼还是在悔恨。

      当然,他的这点消沉,没能激起一丝涟漪,就淹没在这飞升的梦幻光屑和经久不息的掌声中。

      没注意到的自然不会去关心,注意到的也跟他不熟,消沉也好激动也罢,谁管他嘞。

      于是乎,整个场面既和谐,又欢快,还恶魔肆虐的鬼屋呢,整一奥斯卡典礼的颁奖现场。

      ‘不愧是派过来的ACE,之前是我小看你了,我在此向你道歉。’阿尔布雷希特欠身一礼。

      ‘诶~,快别这么说,我还有很多不足……’元月嘴上说着谦虚的话,然而对方脸上「今后遇到疑难杂症终于有人分担了」的欣慰笑容却看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讲真,这里头真没有什么阴谋?

  • 作者有话要说:  [1]歌词为Amazing Grace奇异恩典,引用了 卧梅 的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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