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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相思不似相逢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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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南没想到自己刚进府里就能看到这么一出戏本子都写不出来的风月好戏,当下看的津津乐道,身旁的祝余看到那小丫鬟被一个公子哥伸臂拦住,脸色铁青就想冲出去,被他将将拉住。
对着祝余摇了摇头,他放低声音说:“你那么着急出头做什么,若是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只不过是在此私会,那咱们莽撞出头岂不是坏人姻缘,且听听后续再说。”
他是想不到世上竟还有这样不屈的女子,听他们二人对话,他知道这小少爷是侯府的二公子,即便以后不继承侯府爵位,那也不是一个婢女可以高攀,放着眼前的荣华富贵不去享,还直言说不想做任何人的妻妾,真是稀奇。
他们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假山后边一排竹子后边,看完了这一场好戏,又看那丫鬟慢慢走远,苏雁南摸着下巴,对旁边的祝余说:“啧啧,难道这就是京中女子?即便是丫鬟也宁折不弯,真是令人佩服。”
祝余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苏雁南又说了几句,见没人搭话,自觉无趣,低声说了句闷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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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送到客房,又指派了两个仆从过来伺候,祝余转身走回自己屋子。
长安看自己主子脸色不太好看,连忙迎上前去。
“主子,刚才碧月姑娘来送了点心,要小的交给主子。小厨房的人说是碧月姑娘亲自做的呢,不过小的看刚才碧月姑娘来的时候眼圈红红,仿佛受了什么委屈。”长安将食盒里的点心端出来,放在桌上。
食盒一共两层,长安一打开就闻到扑面而来一股奶香。
第一层是一盘蒸奶糕,湖蓝色的小碟子里放了几块小小的乳白色奶糕,奶糕厚厚的奶皮包住,上边还缀了两篇片嫩绿色的小薄荷叶。
第二层则是一叠栗子酥,内里是软和的栗子馅儿,外头是烤的焦黄的酥皮,每个碟子里点心都不多,只有四五个,看着很是精致。
“碧月姑娘真是手巧,小的还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糕点呢,主子要不要尝一个?”祝余看着糕点不动,长安试探性的问道。
“你先,下去吧”祝余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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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长安出去之后,祝余对着桌上的两碟子点心发呆。
从路上碰到祝晏辰在路上为难她的时候,他的心里就窝着一股怒火。
听苏雁南说也许两人是郎情妾意,私下相会的时候,他更是怒火中烧,心里又酸又涩。
后来又听祝晏辰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竟然妄图让她做妾,如果不是苏雁南拦住了他,他一定是要把那个祝晏辰揍个半死。
还好她拒绝了,可她不仅仅是拒绝了那个废物,还拒绝了所有男人。她说,不想做任何男人的附属,只想独身一人,甚至甘愿做一辈子丫鬟。
她不仅不想做任何男人的妾室,她也不想做任何男人的妻子。
自己还没表明心迹,就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是好消息是,不只是他没有机会,任何男人也一样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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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并没有被自己的想法安慰到,两只手端起来桌子上的糕点放在眼前,鬼使神差的对着点心亲了两口,又小心翼翼的放下,可她送我亲手做的点心呢。
她说的那些,也许就是因为不想嫁给祝晏辰那个混账所说的权益之词,也许…也许……她是为了我所以才拒绝了祝晏辰?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绝对不会是她真的不想嫁人。
自我劝说完毕的祝余终于舒展了眉头,净了手之后对着糕点左看右看。
拿起这个不舍得吃,端起这个也不舍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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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在院子里练剑,伏尔打着瞌睡坐在一旁的石头墩上,长安站在不远处拿着布巾,等着他主子练完之后拿去擦汗。
伏尔的头上上下下晃来晃去,但就是坚持的不倒下去。
祝余放下手里的剑,轻手轻脚的蹲在伏尔跟前,两人之间隔着一步远。
看着伏尔因为瞌睡微微张开的嘴巴,看到她闭起来的眼睛上又长又浓密的眼睫,还有粉粉的脸颊,祝余看的移不开眼。
一阵细微的春风吹过,祝余点了点伏尔的鼻头,开口叫她:“我练完了,你快,醒醒了”。
伏尔被叫醒,还有些迷迷瞪瞪,“今日这么快么?”
“嗯,今日练剑,如有神助”,祝余含笑点点头。
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伏尔慢悠悠的站起来,“那我去叫早膳。”
祝余想了想,“好,叫长安,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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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上前递上布巾,和伏尔一道去小厨房里催膳去了。
“碧月姑娘,你这几天怎么都只在院子里转,平日有空怎么不叫几个好姐妹去府里花园子里玩,近来春花正盛呢”
伏尔不想解释是因为怕再遇见祝晏辰,只说:“嗯…我平日也不太爱动,没事时,就爱偷偷闲”。
“原来这样…我还正想跟姑娘说呢,最近府里不让人去后山园子里。
伏尔没听到有人跟她说过这个禁令,就问长安为什么不叫人去。
“是二公子前两日在后山的湖边散步时,不知怎么的摔了一跤,竟然滚到湖里去了。当时只有他和一个小随从,那小随从不会水,跑到院子叫人,哪成想二公子脚下被水草缠住,大家捞了半日才把他捞起来。”长安像讲故事一样,和伏尔讲二公子落水的事儿。
伏尔心里偷偷笑开,真是老天有眼,叫那个公子哥看不起人还骚扰她。
“二公子落水之后,受了寒,发起高烧。连说了几日的胡话,尽是说些女鬼害他之类,这都烧了两天了,还不见好。”
“大家都说那湖邪门的很呢,府里也发了话,说不叫下人们靠近那湖。”长安说完偷偷看了伏尔一眼,见伏尔虽然用力抿着,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马上就要憋不住笑,适时地又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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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长安站在一旁和祝余汇报,“小的按照爷的吩咐,和碧月姑娘说了前两日二公子落水的事儿。”
祝余放下手里的书,“那,她怎么,说的?”
“碧月姑娘倒是没说什么,就是小的看姑娘脸上的笑都要憋不住了,仿佛是听见了好消息,样子十分开心。”长安挠挠头,实在想不出主子叫自己唱这一出戏的理由。
祝余听到长安说伏尔开心,他的嘴角也扬了起来:“那就好。”
一直到苏雁南提着药箱进来的时候,祝余脸上的笑还没消下去,“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挥挥手让长安下去,“没什么。”
苏雁南也不多问,“行,那来扎针吧”。
伏尔端着茶进屋的时候,就看到祝余的脸被扎成了刺猬。
“公子……”。
苏雁南看了她一眼,扬了扬眉毛,又看看祝余,“无事,我给你家公子扎针治口吃。”
祝余对着伏尔点点头,他现在满脸银针,无法说话。
“哦……那奴婢先下去,不打扰苏公子施针”,伏尔刚想走就被苏雁南叫住。
“嘿!等等,你这小丫头,难道你们公子不能喝茶,我就不能喝吗?”
于是成功的让伏尔站住,把茶盘端过去,苏雁南没有发话让她出去,祝余口不能言,她只好站着不动。
苏雁南不说话,伏尔也不知道说什么,为了避免尴尬,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着被扎成刺猬的祝余。
祝余:“……”很不想被心上人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