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苏尚景

115、鬼灯节奇遇事迹（三）

　　佟靓没等到风铃回答，一个人坐在旁边问道：“曼殊大人怎么会来逍遥坊弹琵琶啊，我看他一天也挺闲的。”

　　风铃：“我也觉得，他挺闲的。”

　　如若不闲，还一天跟着他做什么。

　　风铃躺在榻上休息，心脏的跳动任然在搅乱风铃的思绪让他不安。

　　良久，佟靓：“呃……大人，休息够了我们就出去吧，等会儿被别人看见了要我们交房钱的。”

　　说着风铃便起了，看了一周道：“方才我们进来时，没人看见吧。”

　　佟靓摇头，这下风铃安心下来，但顾及房钱还是提起花灯离开，正要出门门就被打开了，风铃一时紧张，暗道有人看见他们没交房钱就住进来一定会翻倍要钱的。

　　！！

　　风铃：“老板你听我们解释！”

　　随之，风铃一愣，没有所谓的老板，只有方才撩他的曼殊以及他手下花景。

　　曼殊进来看了风铃一眼便道：“七哥哥放心，这间房我交了房钱，你随意。”

　　风铃：“这，你的房间？”

　　曼殊笑笑：“好巧不是。”

　　那……是挺巧的。

　　风铃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可曼殊却道：“昨日我邀请七哥哥来参加鬼灯节却称乏拒绝了我，今日又怎闲情逸致来玩？”

　　风铃身子一紧，眼珠一瞟便道：“啊是啊，这不是出门在外有些日子了，没怎么陪佟靓出门玩过，这不，今天她一直吵着要我陪她出来，我这不就没办法出来了嘛。”

　　“大人……”佟靓挑眉：“我什么时候……”

　　风铃赶紧：“啊你不是还想买胭脂吗？走走走，晚了就买不到了。”

　　说着风铃拉着佟靓就要走，这时曼殊看了一眼风铃手中的花灯道：“这花灯样式不错，怎的，七哥哥想买鬼灯？”

　　风铃一停：“啊，这鬼灯是一个人丢……啊对，是我要买的。”

　　都说是来参加的，怎么可能不买一个鬼灯表示一下。

　　曼殊听闻风铃的话嘴角笑意浓了，他沉声道：“是，来参加鬼灯节不买鬼灯回去岂不是徒劳，只不过，我看着花灯却甚是熟悉呢。”

　　风铃：“熟悉？”

　　风铃拿起花灯，这才开始认真观察这花灯起来，方才他一直追人没注意，后面又因为曼殊弹琵琶搅乱心路。

　　这花灯的确好看，认真一看才发现上面做的面纸也是极为不错，估计水都打湿不了。看着牌子，还是个绿牌子，是个保命灯。

　　曼殊看了风铃许久：“我这次出门也是无聊，所以就放了一个鬼灯在外面挂着，没想到，会在七哥哥手中。”

　　风铃：“……！”

　　闻言，风铃赶紧把绿牌子转过来，发现上面写着鬼帝曼殊这四个大字。

　　完了完了……

　　风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说他是随便拿的未免不切实际，如果说是别人丢下的就太假如同撒谎了。

　　曼殊暗挑眉：“七哥哥是看见有我的名字所以就拿了？”

　　风铃一脸尴尬，而花景看了风铃一眼便移开视线不经意间轻咳了一声。

　　“是，是啊。”

　　曼殊：“哦这样啊，也不贵，鬼灯一旦扯下来挂着的线，线断了就无法接上，七哥哥不如买了去。”

　　风铃看了价格，居然才一文钱？！

　　风铃瞠目：“不是曼殊，你认真的吗？倘若今日不是我拿到了这花灯岂不是像你这样的资历实力早就被人抢夺去了，还有，你这价格认真的？”

　　“无聊嘛。”

　　风铃无语了，暗道这曼殊一天还真是挺无聊的。

　　曼殊：“所以啊七哥哥，你以后去哪儿玩带着我，反正我闲着。”

　　说着，曼殊身后的花景嘴角一扯忍不住想说什么却不敢。

　　风铃闭嘴了，暗道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买了这曼殊的鬼灯，拿起绿牌子看看期限，一下把风铃吓得不行。

　　风铃拿起绿牌子给曼殊看：“你，你真的疯了！？价格那样就算了，这保命灯的期限，你居然还写永久？！”

　　永久，永久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买下了曼殊会永远保护风铃，价格只需要一文钱……

　　风铃忍不住一啧：“不是，那个，这好像不太好……”

　　这永久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他曼殊要永远缠着风铃了，风铃一直认为他和曼殊也就这么几天抱做一团出去办点儿差事几天就摆手再见，可永远这不是风铃所想的。

　　曼殊：“没什么不好，反正我闲着，既然七哥哥已经拿了就买了吧。”

　　风铃蹙眉：“我真的不需要。”

　　曼殊：“又不贵。”

　　风铃：“这不是贵不贵的问题，你知道一个鬼帝来参与鬼灯节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下还用一文钱就把自己卖了，期限还是永久，这根本就不合适。要是这事儿传到冥皇宫俞修哪儿是会给你撤分降级的，你这鬼帝的位置你还坐不坐了。”

　　曼殊：“我对位置不在意。”

　　风铃蹙眉：“因为我而导致你降级我就在意。”

　　风铃叹了一口气道：“你玩儿归玩，虽然冥界一向随意自由，你做什么不用上报，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胡来，要是期限只有几天你调皮玩玩儿也好，几个月胡闹也罢，你也不用永久吧。要不是我拿到了这花灯，落于其他别有他心人手里，你岂不是永远被他人操控不得翻身？”

　　曼殊微蹙眉：“七哥哥，别人怎么会拿到我的命灯呢。”

　　风铃：“你都挂着了还不能，我实话告诉你吧，这鬼灯本不是我想买的，是一名男子不小心丢下，我捡起来去找没找到失主，这下你还说别人拿不到吗？”

　　曼殊看了一眼花景，而花景移开视线看着天上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静默片刻，曼殊笑道：“那是我胡闹了，只不过七哥哥拿了就拿着吧，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传到冥皇宫的。”

　　虽然是这个理……

　　风铃看向花景：“那他呢？”

　　曼殊瞟了一眼花景：“七哥哥放心，他还不敢。”

　　这下就完了，什么解除关系的机会都没了……风铃看了佟靓一眼，没想到这姑娘居然开始犯傻，道：“大人放心，这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其实，风铃希望她说出去，这样他就可以和曼殊解除雇佣关系，而不论从那个方面佟靓会告发都不太可能，这下风铃犯愁了，他思量片刻道：“虽然不会说出去，但毕竟这事已经做出来了，为了保险，你跟着我去找赵钦锦把这解除了吧。”

　　有很多关于保命灯而发生的纠葛，都是由赵钦锦解决。

　　这下，曼殊好似不满， 他沉默许久低声道：“收着不行吗……”

　　风铃张了张口，这下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说的话有些打击人，这种明摆着不要拒绝的样子一定很膈应人，曼殊估计为了这个不高兴，风铃道：“我，我只是担心你，这事儿不合适。”

　　曼殊：“没什么不合适的，并且凭什么我卖自己的命灯就会被撤分降级，这才不适合不是吗？”

　　风铃蹙眉：“你说什么？”

　　曼殊看过来：“我卖自己的命灯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自愿并且也没有伤及其他人，怎么就不合适了。”

　　“你……”

　　曼殊继续道：“七哥哥，其实是不想要我的命灯吧。”

　　风铃：“！”

　　暴露了……

　　风铃一征，看着曼殊微凉的眼神有一丝不忍和担心，静默片刻，风铃摆手开始笑了：“那会，我是担心你，呃，算了，既然你命灯已经在我手上了我就好好保管，你不说我不说，我们手下都不说就好，这样可行？”

　　曼殊似乎不太高兴，他眼神微凉看起来有些怒意。

　　一时气氛尴尬起来，风铃讪笑：“呃，我没有不要，我要我要，以后有你这样一个鬼帝护我周全我就放心了，哈哈哈哈……”

　　好像风铃并没有解开这尴尬气氛，听了风铃的话曼殊只是低声回应‘嗯’。

　　风铃知道，这是曼殊不想再说下去的表现……

　　为了表示诚意，风铃拿出鬼灯里所谓下咒的心头血，要说是心头血也并不完全，而是心头血的下咒符咒，而一旦风铃摧毁这符咒，曼殊的心头血也会一瞬间分崩离析，死亡也就不远了。

　　风铃收起来：“符咒我会保管好，你放心。”

　　曼殊沉吟片刻：“七哥哥……”

　　风铃：“我在。”

　　曼殊：“别忘了，你还差我一文钱。”

　　风铃一时忍不住笑了：“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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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四人出了门逛街，说要给佟靓买胭脂一直没买，这下身边多出两个人佟靓也束手束脚放不开，一直盯着曼殊和花景，许是不习惯陌生人在，佟靓表示累了想回去了。

　　风铃也想跟着回去，可这种情况下跟着回去又担心曼殊想多了。

　　佟靓买好了胭脂便一人离开，风铃老远喊着：“佟靓，路上注意安全啊。”

　　佟靓：“知道了大人。”

　　曼殊：“花景，你护送佟靓姑娘回去就不用来了。”

　　花景在一旁站着好好的，被曼殊这一交代吓得浑身一抖，随即和曼殊大眼瞪小眼起来，曼殊：“你没听见吗？”

　　花景为难：“大人，那你……”

　　曼殊：“鬼君邪曲在这里，我还会有危险？”

　　花景是明白了他主子的话里意思就是让他滚别回来打扰他主子追心爱之人。

　　花景赶紧离开朝着佟靓离开方向跑了，风铃笑道：“不用送的，百年来佟靓都是一个人走，她知道路。”

　　曼殊：“女孩子回家还是找人结伴同行为好。”

　　风铃点头觉得也是这个理。

　　两人在永安街道上随便逛逛，曼殊在风铃身则，不时问道：“昨日送七哥哥回去发现你心气浮躁，不知道七哥哥有没有休息好？”

　　风铃眼色一闪，随即笑道：“休息很好，昨晚睡得不错。”

　　曼殊看了一眼风铃一眼：“看你脸露疲惫之意，我昨夜离开之前吩咐佟靓姑娘熬一晚绿豆汤，你多喝些，喝下会好很多。”

　　风铃一笑：“原来是你让她做的，你放心，我喝了很多，几大碗。”

　　曼殊笑笑晃了一眼风铃的手，倏地蹙眉：“你手怎么了？”

　　风铃无奈道：“这是我丢失的男人尊严，我的尊严被我砸流血了。”

　　曼殊不解，风铃一笑而之解释了今天已经的出糗的一幕。

　　曼殊点头两人便不再谈话，风铃摇着手中花灯，见它明亮好看极了。

　　红色的花灯上面画着曼殊沙华，红色的彼岸花，这时风铃反应过来，他当时捡到这花灯时就该好好看看，这曼殊沙华明显就是曼殊自己的命灯。

　　可惜他看都不看就想找失主，现在又……只不过，幸好在他手中，要是落入其他人手中……

　　风铃：“下次别这么玩儿，鬼灯要是落入他人手里这怎么好。”

　　曼殊笑道：“我卖自己的命灯就是要他落入其他人手里啊。”

　　风铃脚步一滞，正色：“不行。”

　　曼殊：“为什么不行。”

　　风铃：“反正就是不行。”

　　曼殊：“七哥哥是担心……”

　　风铃截断：“你高兴吧，幸好在我手里，别人手里你就完了。”

　　曼殊挑眉：“是，我很高兴，我现在很高兴。”

　　曼殊好像是有点儿高兴，比起方才风铃一直拒绝接受这鬼灯时要开心不少。

　　这时风铃又蹙眉：“可是，之前的失主估计也是看见是你的名字所以才扯断卖下，如果不在了，失主估计会大吵大闹，并且，你卖自己命灯的事就瞒不住了。”

　　曼殊：“七哥哥放心，这件事你就不操心，我有办法解决。”

　　曼殊暗地想着回去把花景好好说道一番，让他使点小伎俩把风铃引过来怎么就用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办法，看来，他自己也算错了，风铃本不是喜欢一个占便宜的人。

　　尤其对于曼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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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灯节进行了有一天了，永安街道还是依旧繁华热闹，风铃找了一条不是很挤的路走，心里想着很多事。曼殊看得出来风铃不在状态便问道：“七哥哥，看你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啊？”风铃一时没反应过来，思量片刻道：“没有，我在想昨天的事，尤其是阿诺……不是，是陌路客人，我在想他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说他对他的学生并不是没有感情，可是还有什么东西竟然让他愿意伤害他的学生，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为了什么。”

　　曼殊低头沉思，随即道：“七哥哥很在意这事？”

　　风铃：“能不在意吗，相贺楠和岚贞，温暮和赵芯依，以及怜周汶和南安。这些都不该丢失生命的，说实话，我现在见不得生死离别，虽然见多了就习惯了但并不麻木，有时候看见他们那样我心里也难受。所以，我很想知道陌路客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曼殊：“或许，他只是为了玩。”

　　风铃：“那不可能，我的确不是很了解他，但依他的性格不是一个喜欢玩这些的人，他向来要做什么才做什么，肯定不是为了玩儿。”

　　曼殊静默许久，随即垂目：“七哥哥……”

　　曼殊声音低沉，风铃看过去：“你怎么了曼殊？”

　　曼殊静默片刻：“我不想瞒着你，其实，我认识陌路客人。”

　　风铃笑了：“我也认识啊。”

　　曼殊看过来：“陌路客人也认识我。”

　　风铃：“他也认识我啊。”

　　曼殊摇头：“不是，我曾经在几十年前认识过他，他曾经多次在我身上做手脚，为了一件事。”

　　风铃蹙眉：“为了什么？”

　　曼殊：“……不知道七哥哥你对于陌路客人的来历以及经历知道多少？”

　　风铃思量片刻：“知道一点儿吧，他曾经是南洲国人，去雪城国沈府教书，后来因为知道了沈府秘密而被追杀，逃生中遇见了一个恩人，后来因为陌路客人的牵连而导致他的恩人被举报雪葬死的很惨，三年后他杀了沈府所有人，以及小镇上告密的人。”

　　曼殊一笑：“和我知道的差不多。”

　　风铃：“所以呢？陌路客人做了这些和他的经历有什么关系？”

　　曼殊继续往前走：“我第一次见到陌路客人在很久之前，他看到我时就对我说我的眼睛很漂亮，后来几次三番他来纠缠我，为的就是想要我这双眼睛，但功力不敌我几次没有得手，后来在我查询后才得知他的经历，然后我在他的一次计谋中抓住了他并且逼问他原因。”

　　曼殊看过来：“七哥哥要不要猜猜是什么原因。”

　　风铃：“别这样，你快说。”

　　曼殊笑道：“他说，他听了一些巫师说赤瞳可以引来巨大魔力，可以引来方圆千里的所有魂魄，他表示想用我的赤瞳招来一个灵魂。”

　　“道听途说。”

　　风铃叹道：“那让我猜猜，他想招来的一个灵魂，是不是他的恩人……”

　　曼殊：“沈微白。”

　　原来如此……

　　风铃蹙眉：“所以他道听途说用一些邪门歪道的方法就是为了招来沈微白的灵魂？如果是这样，那我明白了为什么他愿意冷眼旁观还要利用学生的死了。如果是沈微白的话那我明白了。”

　　曼殊点头：“听闻陌路客人几百年来一直在想什么办法招来沈微白的灵魂，就比如厢书圣庄这次，那下蛊用半数论在驱鬼大会时撕开天空扯来所有鬼魂，但是，无论是至纯至净还是穷凶极恶，所有办法都有副作用，所以他招来至纯至净灵魂时一些穷凶极恶的灵魂也会附加而来。”

　　风铃蹙眉：“所以，他只是想在至纯至净的灵魂里找到沈微白？”

　　曼殊：“是，距离厢书圣庄事件已经过了十年了，他守着一个庄主之位为的不过是每年的驱鬼大会，因为这样他才可以施法撕天，这样他才能每年找一次。”

　　风铃恍然大悟：“那我懂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和厉鬼打斗时怜周汶去找你搬救兵时来的不止你还有他的原因，其实，陌路客人一直在场，他一直在暗中找寻沈微白的灵魂。”

　　曼殊：“是，十年而来长此以往毫无收获，他也放弃了这个办法，估计现在又去用其他方式招魂了。”

　　风铃：“难怪昨夜找他说事时他那么急像是有很重要的事一样，看来他还真急，手上的歪门邪道挺多的嘛。”

　　曼殊：“不过是道听途说，但以他的意志力，只要有利于他的他都会做，哪怕是一些邪术巫术。”

　　风铃：“他还真的挺坚持，几百年了一点放弃的念想都没有。”

　　曼殊：“这是他的心病，几百年来他什么都不在意都不做，做的全是为了招魂的办法。”

　　“招魂的办法……”猛的，风铃脑中忽然闪过元朗，红衣的他在雪地转圈，带着周边的雪溅起，那么开心，那么的意气风发……

　　“斗笠……”

　　风铃猛的一滞，忽然明白了，他几百年前与元朗相遇，而那天也正好与陌路客人相遇，而正好听有苏瑶说她一直跟着陌路客人听他说在找什么童子身的童子，而那天元朗也差点正中红心！

　　陌路客人一直在找童子身……

　　后面莫名其妙被摘除……

　　不妨大胆猜想，陌路客人那次或许是听了童子身可以招魂什么的邪门歪道的办法所以才巧遇到了元朗，所以，那次也是一次陌路客人的……招魂办法。

　　曼殊不解：“什么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