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之恋》六点零五分

4、向往一场私奔（2）

　　我们出去的时候，都已经是摇摇晃晃的身形，酒吧桌子上，一群嘉士伯绅士和一群科罗娜女士，列队欢送我们。

　　模模糊糊记不清都说了些什么，交谈不算太多，但明显比白天友好多了，我绝对是个忠诚的倾听者，虽然我听进的不多。酒吧里倒也不吵，不是那种重金属打击乐的动吧，背景音乐轻柔舒缓，慢慢地客人稀少，我们也喝得差不多了，于是出来。

　　下台阶的时候，她执意不要我的搀扶，细高的鞋跟慢慢摸索着台阶，浅一脚深一脚小心地往下走，即便这样，结果还是被崴了一下。

　　想起上午她穿着高跟鞋在这里快速地跑下去，我当时对她的佩服还如这东极的海水滔滔不绝，现在高手变成了瘸腿，我忍不住发笑。不过看来她有点麻烦，站立不久一屁股坐了下去，左手拿着手包，右手抚摸着脚踝。

　　“没事吧？”我蹲下去帮看，昏黄的路灯下，不怎么看得清，我只得借助手机的荧光，脚踝那里似乎有点微红，还有细细的青色的经脉浮现在白皙的脚上，这双脚白天曾被我的眼神热情地抚摸过，但是现在无暇长时间地欣赏。

　　夜深了，旁边是山，后面酒吧的灯渐次熄灭，山石台阶上凉意浓起来，山风的作用下，她突然大口大口地吐了。

　　薄纱的黑裙，让坐在台阶上的她看起来弱不禁风，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一定是因为冷在发抖，没有拒绝我的雷锋精神绅士风度。

　　我说姐姐，这样子不行，我背你下山吧。

　　不要。她的态度很抗议，我能走。

　　说着就撑着要起来。我在她臂上托她一把，摇摇晃晃站起后，还真的走了两步。结果还是又扭了一下。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她前面，我蹲下去弓着背朝着她。无语中，能感觉她内心的挣扎，最后还是乖乖地伏在了我背上。

　　一时的无语，我以为她睡着了，背着她慢慢地下山。这时，耳边传来她的声音，有轻轻的浓重的鼻音，她说你经常背女友吗？

　　“没有。”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本人恋爱早，男欢女爱之事易如反掌，根本无需使用背女孩子这种套路。这是我第一次背女人，活了33年，与女孩子交往的经历差不多占去三分之二，今晚才发现原来我其实还挺纯洁的。

　　“你没有爱过吗？”她又问。

　　“背不背女孩子，跟爱有关系吗？”我说。

　　她不语，似乎叹了口气，耳边脖子后面传来暖暖的气息，痒痒的，倒也受用。我问她有人背过你吗？

　　嗯。她答。谁呢？初恋？她又是嗯。

　　紧接着又说，也不算。

　　怎么理解？我问。

　　说不清，她答。

　　我说你整个晚上都很混淆知道吗，说话语无伦次没头没脑前后矛盾。她说不是我今晚前后矛盾，我的生活里都是前后矛盾。我说姐姐，我对你有兴趣了，对你整个人和生活都有兴趣了，说说吧。

　　我满心期待她的答复，居然发现她在我背上睡着了。那一晚我很辛苦，因为不忍叫醒她，我一直把她背到旅馆，当然是我住的那家。多亏了东极是小岛，旅馆离酒吧还算近，不然我就成驴子了。

　　很辛苦很小心地把她放下在床，哥我已经累得双腿发软，一屁股跌落在沙发里，看着床上这个女人，虽然认识了一天相处了一晚，还是觉得很陌生，她究竟什么人，哥这辈子没有这样奇怪的经历。

　　看她蜷曲着横躺在床上，长裙的裙裾有一大片被压在身下，露出一截光洁细腻的小腿，白花花地印着我的双眼，哥有点莫名的冲动，差一点就要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哥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散心是没错，附加目标不就是猎寻艳遇吗？当前猎物正在诱惑着哥，哥却在猎物面前犯傻。

　　哥的另一个在身体里面正儿八经教育：你小子不能这么做，这叫趁人之危，禽兽不如啊。

　　哥不甘心，内心始终挣扎，她在酒吧说什么来着，向往一场私奔，有预谋的，不就是想找男人吗？对了，她有一句话说了一半，是说来寻找什么来着？那就是寻找刺激，一个人抛掉家庭，离开老公和孩子，跑到东极这么个遥远偏僻的小岛，不为寻找刺激是为了什么？

　　身体里另一个又说，小子你给我闭嘴，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她不是。她不是那样的女人，那她是谁？你为什么老是帮她说话？

　　哥质问，哥无语，哥无解。火了，跑到卫生间，冲了一把脸，清凉的自来水让我清醒了许多，看着镜中的我，自我表扬，好人，你是好人！

　　洗好澡，穿着浴袍出来，看到她正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的惊慌与害怕。她看看我，看看自己，又看看四下，床上一片整齐，洁白的床单上只有她自己压过的身形。

　　我摊开手，故作绅士，她疑疑惑惑地开口了：“没什么吧，我？”

　　知道她的意思，但想故意逗逗她：“姐，你没什么，可是我有啊。”

　　看她反应不过来，我又说，姐姐你也不安慰我感谢我，酒吧啊，山上啊，那么高的台阶，那么远的路，是我一路背你过来的。姐姐你难道不想表示点什么？

　　看着她的双眸发亮，里面盛满了谨慎和戒备，真心不忍再去逗她。我从电视机旁简易的酒柜里拿了一罐啤酒，打开递给她，再来一点回醒酒吧，会舒服一点。她摇摇头，说，不要了，太晚了，我要回去了。真不好意思，今晚失态，让你辛苦了，嗯~谢谢。

　　我一看手表，确实不早，我说姐姐，不是今晚是今晨了，已经快一点，你就睡这里吧，这里白天都没有车，现在更没有车了，你一个人走回去不安全。说着，我指指另一张床，说我睡这里，相信我，你可以安心地睡到天亮。

　　一会儿的静默后，她点点头。为了让她安心，我在那张床上拉开被子，脱掉浴袍，先躺了进去。我看她低着头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走向卫生间，听到滴答一声轻微的锁门声，我哑然失笑。

　　少顷，里面传来水的哗哗声，我的内心多少有点异样翻滚。看她出来时，也是身穿浴袍，再一看，我更要笑了，里面还是那件黑纱裙。我心里阴暗地想，女人，自以为聪明加精明，实际上都很傻，孤男寡女在一室，你身上再穿十件衣服又咋样？也能把你一件件剥下来。

　　不能让她看出我内心邪恶的念头，故意闭着眼睛装睡。她从我的床前绕过去，在窗边那一头上床，也不睡，靠在床背靠垫上，拿着手机哔哔哔查看了一下，然后就做闭目养神状。灯也不关。

　　我从小有个坏习惯，不关灯，我睡不着。可见此时的我正在忍受着多种煎熬，睡意和酒意，还有内心某种欲望，总之内心很复杂，思想很激烈，情况很糟糕，现实太残酷，姐姐你到底是谁，你我同居一室什么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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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她究竟什么人？
对这个姐姐，“我”也算是活久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