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真相 ...
-
萧平章听了，微微行礼：“那就麻烦澈弟多费些口舌了，既然我想要答案，愿闻其详！”穆澈听了，点了点头，微微一行礼，说道：“故事还要从当年说起。当年，武靖王还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的时候，京城来了一个人物——琅琊榜首梅长苏。”“这个我知道，他是父王经常提起的当年那个人。”萧平章没想到，故事居然要回溯这么久远。
穆澈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当年有个传言：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事情到底是什么细节，我们都无需知道。总之，梅长苏到京城之后，从掖幽庭中救下了三个人：老大路原，老二萧庭生，以及老三林深。三兄弟感情很好，在武靖王的时代，带兵出征，打下了一片江山的同时，你父王也得到了长林王的称号，执掌长林军。”
萧平章听了一句，就疑惑了：“请等下，救下三个人？不是因为要与北燕人比剑阵，才从掖幽庭随便挑了三个罪奴吗？”没有说话，穆澈反看向对方，眼神里透着神秘。萧平章见了，一愣，然后了然：“看来，有些事情，是连父王都不清楚的。恐怕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请继续。”和聪明人沟通，就是方便，视线转移到窗外，穆澈看着大山，继续说道：“当年长林军初建，北境沙场上自不用说。于是，路原，被封为了长林军左营大将军，先帝亲封三品侯，甘冕两道十一洲的军务，都有他一手掌管。”
路原，穆澈单单说他，此时的萧平章心里已经有了写猜测。“而莱阳王的采邑封地，包含在了这十一洲之内。”穆澈爆了一个惊天消息。萧平章何其聪慧，立刻直起了身子，分析道：“你是说，当年莱阳王的案子，居然与他有关？！……也是，大梁制度军政分离，没有路原的帮助，莱阳王也不可能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那，后来呢？”
穆澈听了，回头看向萧平章，反问道：“世子如此聪慧，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分析下看看。”萧平章说道：“既然是父王的兄弟，自是迷途知返。”穆澈补充道：“他亲自救下了十七个人证，又自己写下了所有罪行供书。”萧平章听了，了然：“所以，莱阳王才能得以伏法，他也算是将功赎罪了。”“军中贪腐是武靖王的大忌，更何况是长林军内部。于是，自知罪孽深重，路原畏罪自杀，而其妻子，也跟着殉情了，留下了一个五岁的男孩子。”穆澈说道。
萧平章无法置信：“所以说，我的真实身份是……”喝了口茶，穆澈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个故事的前半部分就讲完了。那么，世子出征前，还是有些时间去看看平旌了。”穆澈下了逐客令，虽然事情比想象的进展神速，但是对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还是犹豫了，住了口。萧平章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道：“我明白了，多谢澈弟告知。但是，既然琅琊阁让你告诉我细节，应该还有更多。我想知道，那后半部分。”
穆澈没想到萧平章真的刨根问底，停顿了一下喝水的动作，然后悠悠的说道：“琅琊阁的价钱花完了，世子这是打算继续花钱，买我们碧血阁的消息吗？事先说好，不论听与不听，后半部分都和世子无关。”萧平章听了，笑道：“说了一半，开始谈价格了，你真是个很好的生意人。”穆澈无奈的耸了耸肩：“自继任碧血阁阁主以来，我才知道，这花钱如流水，没钱难办事，我也是没办法的。”
萧平章叹道：“我们平旌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明就好了，看看你，都看是养家啦！”穆澈撇了撇嘴：“能把自己养活了就不错了，都是大师兄的功劳。话说，平旌在军事方面，我是望尘莫及的。对了，人品还是没的说。”听见对方对平旌评价如此之高，萧平章虽然知道不是亲弟弟，但也是很开心：“多谢夸奖，那么价钱不是问题，之后的事情，也必与我们长林府有关，所以还是有必要知道的。”
穆澈知道躲不过，眼神严肃：“既然如此，我就告知世子。只是请世子立誓，接下来的话，不能与其他人讲，尤其是长林王府之人。”虽然知道事情重要，但是居然连父王和平旌都不能告诉，萧平章还是知道分寸的，于是当即立誓。看着完事了，穆澈深吸了口气，开始了讲述：“这接下来的事情，跨度在几年之后。当年长林府没有其他孩子，于是你就是世子的不二人选。接着第二年，平旌出生，成了长林二公子。又是一年，长林夫人迎来了第二春，再次怀孕。我说的没错吧？”
“确实是，只不过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是家里从来不让提及的。对了，澈弟当初一个劲的让平旌冒着大不韪，询问三弟的名讳，难道这个故事是关于他的？！”萧平章这脑子，也是没谁了。穆澈点了头：“是啊，当年正是战乱，王爷的三弟林深战死沙场，于是为了纪念他，让平旌定了娃娃亲，而老三的名字，只是取为平殇，寓意为平复悲伤之意。”
没有开口，萧平章此时心里也是悲痛，那年的他，也是八岁了，懂事了。没了母亲和三弟，悲痛欲绝的父亲先前又失去了两个兄弟，长林王当时真的状态很差。看着一岁多的弟弟，年纪轻轻的萧平章除了好好的照顾平旌外，其他的无能为力。至今，他们一家人都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母亲和三弟尸骨未存。穆澈当然知道此时的萧平章的心情，他自己何尝不是呢。
于是没有说话，等着对方调节好。几个呼吸后，萧平章站起身，郑重的行了一礼：“你知道，当年那件事情，对于我们家有多么重要。既然阁主知道，请一定详细告知。”看着如此郑重的萧平章，了解对方此时的想法，穆澈没有反驳，伸手示意道：“坐吧，我继续说就是了。”萧平章落座后，端正的坐直，很是严肃认真的样子。
穆澈知道对方等着呢，于是开口道：“当年不仅仅是战事吃紧，两年前的莱阳王案子，主犯虽然浮诛，但是还有些个从犯杀的杀逃的逃。而当年，出征的长林王一直在北境无法赶回，独自生下麟儿的夫人则决定抱着已经足月的平殇，到北境大本营给萧庭生一个惊喜，顺便一起在军队给他过百日。而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莱阳王余孽终是逮到了机会，给长林王狠狠的一刀。没错，北境，你父王应该是找过的，发现了下人和疑犯的一些尸身，但是没有夫人和三公子的。”
“所以说，真的是那些个莱阳王的余孽做的？！那母亲和三弟……”萧平章震惊，心中的疑团在慢慢的打开。穆澈此时心里却是异常的平静：“长林夫人和三公子遇险的地方，十分的巧，正是当年赤焰之案的发生地。一个母亲，全身受伤，被火箭烧成一个火人，绝望的跳下来当年林殊跌下的那个悬崖，当场死亡。”萧平章听了，当场跌坐在地，毫无形象，紧闭的双眼中能看出晶莹的泪花。
不忍对方继续悲痛，穆澈一口气说完：“此时正值蔺晨阁主祭拜梅长苏的时间，路过此地。看着二人的境遇想起了当年那个人，于是决定把尸身送到故友那里就个伴。当他掀开女子的身子后，发现孩子居然还有一口气，于是就救了下来。”不对劲，三弟还活着吗？！萧平章立刻瞪圆了眼睛，打算开口询问。
知道对方的想法，穆澈立刻伸手制止，嘴上没停：“蔺晨也是医家，天下疑难杂症都会有些手段。当他给孩子号脉的时候，才发现孩子之前火毒入心。之后在母亲的尸体里保暖，寒毒没有要了他的命。再加上当地特有的雪疥虫啃食着母亲的遗骸，间接性的也保护了孩子，于是这个孩子在蔺晨的帮助下，回到了琅琊阁，一直医治着。世子可知道，火寒之毒？”
萧平章疑惑了：“知道啊，平旌提起过，说澈弟不是中了火寒之……”萧平章悟了，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穆澈：“你，你！年纪算起来，也相仿。难道说……不对不对，你是被碧血阁阁主所救，之后才被送上琅琊阁的。穆澈，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穆澈见了，抬手做了下压的动作，安慰道：“你知道，我不能大喜大悲，所以见不得你这样，请你先冷静下我才答应告诉你。”
萧平章自知事态，于是立刻安抚了下自己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穆澈见了，说道：“当年蔺晨阁主治疗我的时候，恰似碧血阁阁主前来与他聚首。你知道，我父亲，也就是碧血阁阁主，与琅琊阁阁主是好友，得知了我的事情，双方同时着手调查。最后当时其实就知道我的身世，奈何我的病，除了蔺晨之外无人能医，再加上真的送回去了，反而对萧庭生心里不好，当时还在打仗呢！”
“所以，所以说，你就被穆阁主收养了？！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你才告诉我，而不让我告诉你真正的父王。还有平旌，你们明明天天在一起的。抱歉，我还是无法控制住我的情绪。”看着萧平章在那里哭，穆澈反而十分平静：“过了这么多年的你都如此，可想而知，那二位知道的话，天不都变了？！”
“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的亲生父亲，才酿成了今日的局面！父王失去了妻子，平旌失去了母亲和世子之位，而你……”萧平章想着想着，就自责起来。穆澈悠悠的开口了：“你再这样，我可要把价钱翻上一番了！当我十八岁的时候，蔺爷爷告知了我真相，我可是大病了一场，我想平旌应该告诉你们了。此时我要是因为你情绪再不稳定，可就不好说了，要知道，蔺爷爷预测我的寿命可就是到20岁，也就是现在。可别让他得逞了，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
拍了拍穆澈的脸颊，萧平章收回了情绪：“之前如何已经过去，之后的话……”“我知道，你是大哥，我也从没把你当外人，平旌的大哥就是我的，所以亲兄弟明算账。”穆澈说着就伸手要钱。萧平章可没想到，一愣，随之失笑道：“你呀你呀，真是个财迷。放心，银子我不日就送到。……哎~！辛苦你了，平殇。”随着一个大大的拥抱，穆澈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你可是答应我的哈，保密。平旌马上就过来了，赶紧擦擦你的眼泪吧！”
分离，萧平章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要来了？”穆澈笑道：“刚刚的笛声听见了吧，这个曲子是呼唤平旌归来的。果然，话没说完，就听见平旌在远处喊了起来：“大哥！大哥！”扔了自己的鞋子，萧平旌眼里没有别人的直接一个飞扑，差点把刚刚起身的萧平章推到了。平旌太高兴了，兴奋的说道：“还以为是老阁主骗我呢，没想到大哥你真的来了。咦，大哥你哭过了吗？怎么眼睛是红红的。”
“是啊，听你去受罚，我过来先接待着，聊着你就哭了，可见你大哥有多想你了。所以啊，平旌，过段时间，你也回家吧！”穆澈听了，没给萧平章反驳的机会，率先开口了。这是从大哥身上滑下来的大型忠犬终于是看见了对方：“哎？阿澈你也在啊！”萧平章听了，心里别扭，人家才是你亲弟，居然这样无视他，于是直接一个爆栗撬在平旌头上：“你呀，得意忘形的样子，怎么能这样对你兄弟呢？！快道歉！”
萧平旌一脸懵逼，这穆澈到底对自家大哥下了什么迷药，居然大哥胳膊肘冲外，说起了自己的不是。想归想，萧平旌还是听话的给穆澈行了一礼：“阿澈，是我的不是，抱歉！话说我今年回家过春节的话，你怎么办？”“恩恩，能想着对方，说明你真的悔过了。你家阿澈刚刚决定，今年到咱们家过年！”萧平章直接提对方决定了。平旌听了，立刻笑开了花：“真的，太好了，回头我要告诉父王，他天天想着你呢。还有大嫂，今年难得的全家团聚，一定要好好筹办下！”
看着二人，穆澈心里一暖：“平旌，不需要那么大张旗鼓的，过节只要开心就好。你呢，就给我足够的火盆和被褥就行，我有自己的住处的。”“什么，你从没进过金陵城，拿来的住处？”平旌听了一脸懵逼，心里不开心，他和穆澈做邻居已经做惯了，谁这么不要脸，居然抢他邻居！穆澈怎么能不知道对方的心思，解释道：“之前就和蔺爷爷说了，他说当年那个人的宅邸没有卖，让我去那住下。对了，说里面有人打扫，就是没有下人和食材什么的，平章大哥，大嫂这方面能不能帮上忙？”
萧平章听了，想了想说道：“呃，你大嫂这方面不是强项，不过好在离过节还有段时日，回头我飞鸽传书，让管家张罗起来。话说，那处宅在在哪？要是离我家远的话，就不方便了。”“不远不远，就在你家隔壁！”穆澈说道。萧平旌疑惑了：“你知道我家地址？！也是，你是什么人，手下一定知道的。但是，我家没有隔壁啊？”穆澈笑道：“这要问你父王，他知道！”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一脸懵逼。
平旌心大，立刻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大哥，你这次来住几天啊？我去给你收拾房间！”阻止对方转身，萧平章打击道：“哎！我马上就得走！”“你这不是刚来吗？！”平旌一脸的不开心。穆澈听了，叹了口气：“哎~！这就是军人家庭的悲哀啊，聚少离多。你们先聊着，我先走了。大哥，我们春节见！”听着穆澈有意无意的把平章二字隐去，这一声大哥听着如此亲切，笑嘻嘻的行礼道：“随时欢迎，到时候你的住处一定不比这里差。”回礼，穆澈道：“宅在里面格局和家具什么的都不要动，蔺爷爷思旧！”
晚上，萧平旌回来了，看着穆澈滔滔不绝：“大哥说，北境可能有大战，大哥去甘州布放。你知道吗，大哥为了来看我，专门快马加鞭，省出了半日转到琅琊阁，我真是欣喜。”“那你这表情怎么解释？明明是愁眉不展！”穆澈看着对方口不对心的表情，一阵吐槽。萧平旌听了，叹了口气：“哎~！大渝这次又是准备打仗，这边境的百姓与将士，又要生灵涂炭了！”看着这唐三藏似的萧平旌，穆澈撇了撇嘴安慰道：“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放心吧，有你大哥在，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