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 莫不静好》潇如意

82、终等到你

　　莫静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情绪，她甚至都分不清秦御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也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一束强光照进眼睛里，照得她生疼生疼。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光？
　　她慢慢地一点点地睁开眼睛，等到能适应这个光线的时候才全部睁开眸子。
　　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还有浓烈的药水味，她知道她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艰难地坐起身子，半靠在床头。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一个名词跳进脑海——孩子？对，就是孩子，她的孩子，她和秦御的孩子。
　　几乎是瞬间，她拔掉手上的吊针，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可是脚还没用力，一个趔趄就摔倒在了地上。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滴水未进，身体哪来的力气支撑她下地走路。
　　李秋开门进来的时候，都快吓出心脏病了。她的宝贝女儿终于醒了，可是却摔倒在地上，她又惊喜又心疼。
　　“静静，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她抱着莫静坐在地上哭起来，哭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下床了，下来做什么，你身体那么虚，怎么能下床呢。”她又艰难地把人拖到床上，盖好被子。
　　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又回来了，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脸上却毫无表情地说：“秦御呢？他在哪？我要见他。”冷漠的口气，没有一丝情感，听得李秋心里一阵阵发怵。
　　她被问得一阵凝噎，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秦御的事，“静静，你听妈妈说，秦御他，他现在挺好的。”是的，他现在挺好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听妈妈的话，你才刚刚醒过来，要多休息，把身体调养好了再去看他，你放心，他真的很好。”
　　李秋躲闪着眼睛不敢看她，她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会让她看出来。她故意找了个借口想避开这个话题，“你乖乖坐在床上，我去找医生来给你看看，你不知道，你都昏睡了一个星期。”
　　她没有去按床头的铃，而是出门去找医生。因为她忍不住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落了下来。她给莫明打了电话，也给李森打了电话。
　　医生给莫静检查后，认为她已经没事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补充营养，好好休息。
　　她很沉静，沉静地有点可怕。她不哭不闹，也没吵着要去找秦御。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对这世界充满着好奇。
　　李森终于看出她的异常，走过去扳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静静，你能看见了是不是。”他确定她已经恢复了视力，所以并不只是在问她。
　　莫静依旧没有声音，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只是从对方的黑眸中看清了里面的影子，那是她。曾经多少次想要再看见这个世界的光明，如今真能看见了，似乎并不如预期那般的渴望与激动。
　　李秋得知这个情况，急忙拉过女儿的手，“静静，看着妈妈，告诉我，你的眼睛能看见了是吗？”
　　莫明站在她面前，脸上的神情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欣喜，他没有问，他在等她回答。
　　然而，她一开口就是，“带我去见他。”
　　ＶＩＰ病房外，莫静坐在轮椅上，可她却迟疑了。她知道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这扇门的背面，而她竟不敢亲手推开这扇沉重的门。她担心，她害怕，她甚至想过了千百个不好的念头，她怕真的会看到自己不愿看到的事。
　　伸出的手几次触碰到门上，又退了回来，最后还是李森帮她打开了门。
　　房间很干净，很洁白，还有淡淡的花香弥漫着鼻腔。床上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过多的仪器，只有白色的塑料管里那一点一点滴着的液体。
　　窗子微开，白色的窗帘随着风轻轻飘着。周围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那细微的呼吸声是那么得熟悉，那么得刻骨铭心。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个。一个躺着不能说话，一个坐着不想说话。一个闭着眼对着她，一个睁着眼看着他。他们之间不需要言语，只需要这灵魂的交流。
　　莫静抚上他的手背，有点凉。她拿起来放在自己脸上，捂着。她笑了，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暖暖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面庞，从额头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唇再到下巴。
　　还好。她在心里说。
　　上天没有让我彻底失去你，那是对我的恩赐，也是对你的恩赐。你总是那么自私，总是让我等。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等你。你突然离开我的时候，我又开始在等你。我怀着我们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依旧在等你。甚至在那个我死去的梦里，我还是在等你。
　　现在，你躺在这里，还想让我等你吗？不，我不想再等了，等你是一件太折磨人的事。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等不起你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那么你就自己醒过来。轮回太长，我不想等你的下一世，我只要你的这一世。
　　这段无声的话没有从莫静的嘴巴里说出来，却在她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刻了出来，然后印进秦御的心里。
　　不知坐了多久，久到她都靠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护士正在给她挂点滴。
　　“你醒了啊，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小护士甜甜地对她说。
　　她没有说话，只是冲她点头笑了笑。
　　窗台上不知何时飞来了一只燕雀，在啄着什么东西。竟不知春天的脚步早已迈入，那么秋天应该不会远了吧。
　　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
　　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
　　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
　　秋去春来双燕飞，愿衔杨花入窠里。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首胡灵太后的《杨白花》，她不想去评价胡太后对情郎杨白花的情谊是如何，也不会去批判她是如何地背离伦理道德。只是那诗中的情素压着她的心很是难受，如果她也能让杨花带去自己的思念，那该多好。可是她的杨花又在哪里呢？
　　燕雀飞走了，就如同她的心也飞走了。
　　那几度春秋，几经风雨的岁月里。莫静只能将它们化作无限的动力，默默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再次出现，一如当年。
　　一周后，她终于可以出院了，连同秦御一起回了滨江。
　　回去后，李森才把那件事跟她仔细说了一遍。
　　原来她晕倒后，夜枭出现了，现场可谓是一片狼藉，死伤无数。随后顾华带着当地警方赶到，夜枭简直就是瞬间消失。警方把当事人全都带回了局里，受伤的先送去医院，全部由警方监控着。
　　苏阳中了几枪，可没有伤到要害，所以没有死，等待他的将是无望的牢饭，或许这比当场死亡来得更不痛快。
　　苏澜没有受伤，但因涉嫌绑架，被带回了公安局。她一直在担心徐帆，也一直在恳求警方能够让她见一见他。
　　周惠被苏阳一枪毙命，当场死亡。
　　这样的结局应该说是皆大欢喜，可莫静的心里为什么开心不起来。是的，没有了秦御的日子，让她如何开心得起来。
　　秦御没有回家，一直在医院住着。莫静的肚子日益见长，但她还是会每天都去医院陪他。高级病房里的床很大，有时候她会睡在那边。
　　“阿御，你感受到了吗，他这段时间又长大了许多，我现在胃口可好了，每天都要吃很多。”
　　“阿御，今天的太阳有点大，我来的时候有点头晕，差点摔倒。”
　　“阿御，这个臭小子可不乖了，每天都要折腾我。”
　　“……”
　　“阿御，你什么时候醒过来，我好想你。”
　　夏天悄悄潜伏而来，湿闷的天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上午，莫静正要出门去医院，张妈进来告诉她，外面有一个男人找她。
　　徐帆出院后，一直没有跟莫静联系，昨天到滨江出差，忍不住还是来了。
　　“徐大哥，身体都好了吗？”他们并肩走在花园里的小路上，莫静看得出来他的气色挺不错，但不管出于什么，她都要关心一下。
　　“好了。”徐帆开口回了两个字。
　　“那就好，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她说。这话是真心的，在那一刻，她感受到的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突然在眼前消失，那种感觉就像抓在手里的流沙一点点漏掉。令她很害怕，也很惶恐和不安。
　　徐帆跟在她身后，抬眼看她，他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问了句，“孩子多大了？”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种叫“母爱”的微笑，手摸在肚子上，“六个半月。”
　　那是怎样一种笑容，徐帆没见过她对自己这样笑过。他的神思游离开去，如果有一天她对着自己也能露出这样的笑容，那他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他知道，那是他妄想了。
　　“他，怎么样了？”他又问。
　　脸上的笑容稍稍暗下去，莫静抬起头看着前方那片她亲手栽的花，“还是那样，但我相信，我会等到他的。”
　　是啊，我会等到他的。
　　这句话似乎很有深意，徐帆没有再问，只是随着她的脚步来到那片花圃。
　　她慢慢弯下腰，手指抚摸着它们，突然说：“是不是很漂亮，很有活力，它们是我亲手种的，我希望它们能够永远这么漂亮，这么生机盎然。”
　　徐帆望着眼前的女人，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她看似柔弱，可内心却很强大，强大到让人无法去呵护她，保护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搜肠刮肚，只找到了这么一句。
　　莫静眼神迷离，前方树影底下的地上洒满了细细碎碎的金子，看上去很耀眼，很漂亮。就算光阴从此而过，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徐帆在心里徘徊着，那句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终于，他鼓起勇气跨出了这一步。
　　“莫静。”他慢慢走近她身边，双手搭上她的肩膀，温柔的眼神里溢满了深情，“余下的日子，让我照顾你们。”视线慢慢移向她的肚子，“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他还是说了。莫静以为他不会提这件事，可她高估了他。她抬起黑眸望向他的眼睛，那里写满了真诚和柔情。
　　她笑了笑，“谢谢你，徐大哥。”然后转身望向那片花田，“我的孩子只能有一个父亲。”
　　不用再多说什么，徐帆明白，终其一生，他都不可能拥有她的美丽。
　　“对不起。”他说。
　　莫静摇了摇头，“徐大哥，终有一天你会遇上那个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女子。”
　　她眼里闪着光，徐帆看到了，也读懂了。那个东西叫“坚定的信念”。
　　“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你说一声，我一定倾尽全力。”除了这句话，他想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了。
　　莫静知道他是很郑重地说这一句话，便用力地点了点头。
　　“少奶奶，夫人刚才打电话来问你什么时候去医院。”张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莫静告诉她会马上过去，便转过头对徐帆说：“不好意思，我要去医院了。”
　　“要不要我送你去？”他说。
　　“不用，杨宇会送我，谢谢你来看我，再见。”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徐帆在心里说了一句：再见了，我的爱人。
　　他燃起香烟，送进嘴里，手臂搁在车窗上，任烟气在车内弥漫。
　　他仿佛看到了她第一天去学校报到的时候，那时的她清丽脱俗，只肖一眼，便再也移不开。好几次碰到，他却没有那个勇气告白。如果时间能倒退，他肯定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他肯定会先于秦御去追求她，那么结局或许会不一样吧。有可能他们已经结婚，而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孩子，他们会过着很幸福的生活。
　　这一切不过是他脑子里的“如果”，如果真有那么多“如果”，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还在做着“如果”的梦。
　　他甩了甩头，将烟蒂弹出窗外，一脚油门踩下去，只留下还没来得及消散的尘土在四处飞扬。
　　莫静推开病房的门，把张妈熬好的汤放在桌子上。这已然成了一种习惯，每天拿一锅汤到医院，给自己倒上一碗，也给秦御倒上一碗。每次她都会先喝完自己那婉，再喝掉他的那婉。她说，这样就好像是两个人一起在喝。
　　秦御的情况不好也不坏，每次擦身这种事她都会亲自做。做完以后会拉着他的手跟他说今天发生的事，她每天都会让他摸摸自己的肚子，让他感受宝宝的存在和活力。
　　金秋十月，正是那个丹桂飘香的季节。
　　莫静和往常一样坐在床边跟他聊天，她告诉他这段时间小家伙如何折腾她，她又如何睡不好觉。说着说着，肚子里的那个臭小子好像听到母亲大人正在向他的父亲大人告状，一脚踢在肚皮上，疼得他的母上大人只想咬人。
　　原本以为只是孩子又在调皮了，可一阵阵的疼痛来袭，好像什么东西正往下坠。她突然意识到，可能是孩子想要提早出来见他爹了。
　　她努力忍着阵痛，额头的汗水沾湿了头发，本来想趁着疼痛的间隙去按床头的铃，可持续的阵痛让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喘着粗气，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抓住床上的手。她感觉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手指紧紧地抠住那只手的手心，生生地掐出几个血印子来。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开始拼命地呼救。
　　汪美琳听到声音，匆匆赶来，可她看到正痛苦□□的儿媳妇时，竟然惊呆了。只见一条血流从她的大腿内侧向下涌去，她甚至忘了去叫医生。
　　随后跟进来的护士看到这般情况，赶紧叫来医生，以极快的速度把她推进产房。
　　正当莫静被阵痛折磨的时候，秦御好像能感觉到她的痛一样，被她抓着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只是时间太短，连仪器都来不及检测出来。
　　进产房已经两个多小时，外面的人焦虑不安，里面的人阵痛连连。终于在一声“哇”的啼哭声中，一个婴儿降临到了这个世间。
　　所有的担忧都放下了，所有的心焦也卸下了。护士抱出来一个白嫩嫩的男婴，交到汪美琳手里的时候，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她没看到儿子醒过来，却看到了孙子降临。
　　莫静躺在床上，旁边睡着她刚生下来的孩子。生产时的疼痛让她全身散了架，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劳累。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小不点，拼命拼命记住这张小脸，在心里一遍遍地说：这是我们的孩子，秦御，这是我们的的孩子。泪水从眼角慢慢流下来，滑入了脖子深处。
　　“你看他多可爱呀，快看，他是不是在朝着我笑。”李菲菲抱着孩子说。
　　“是是是，那是因为你身上有奶香味呀。”萧筱晓在一旁取笑她。
　　李菲菲挑眉，“我家小星星早就断奶了。”
　　房间里响起阵阵笑声。
　　“小静，孩子叫什么名字？”
　　莫静靠在床头，看着他们，脸上满是笑容，“秦默。”
　　“秦默？秦，莫。”萧筱晓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好，含着你们俩的姓。”
　　“他说，不管生下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叫这个名字。”莫静始终笑着，只是那种笑看得人有点酸涩。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李菲菲手中的孩子。
　　因为要坐月子，莫静这个月只能待在家里，医院里虽然有护工，可她习惯了亲自照顾秦御。在家的日子，她身心煎熬，好在有孩子陪在身边，缓解了她的相思之情。
　　这天吃过中饭，汪美琳在房间里照顾着小默默，张妈急匆匆地从楼下跑上来，还差点在门口摔了一跤。
　　“夫人，少奶奶……”她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被惊到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说：“医院，医院来电话说……说是少爷醒了。”
　　仿佛晴天霹雳，不，应该说是大大的惊喜。
　　莫静刚从卫生间出来，听到这个消息双腿一软就往地上倒去，幸好扶住了门框。汪美琳则好像被施了定身术，正要去抱孩子的手悬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儿，大家才反应过来。
　　“张妈，你再说一遍，你说阿御他，他醒了？我是不是听错了？”汪美琳激动的嘴唇都在打颤，问了好几遍，生怕自己听岔了。
　　张妈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她扶住汪美琳的双臂说：“你没有听错，是真的，少爷他真的醒了，先生已经去医院了，千真万确。”
　　反应过来的汪美琳，连忙拉住张妈的手，“快，我们赶紧去医院，周叔呢，快让他备车。”
　　莫静听到这个消息后，脚步早就不听话地冲了出去，连外套都没穿。
　　“啊呀，少奶奶，你还在做月子，不能出门的。”张妈连忙喊住她，坚持不让她出去。
　　汪美琳这才回过神来，“小静，你好好待在家里，有什么事妈会及时告诉你的。”
　　“妈，他在叫我，他在找我，我一定要去。”莫静拉着她的手臂，泪水已经挂满整个脸庞，闪闪发光。
　　汪美琳思考了片刻，喊来月嫂叫她照顾好孩子，然后把莫静裹得严严实实，两人火速赶去医院。
　　病房内围满了医生，秦鸿把他们都拦在外面，直到医生出来。
　　“秦少爷又是医学上的一个奇迹，虽然之前也有植物人苏醒的情况，但他的情况那么严重，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醒过来，实属罕见，恭喜你们，你们的付出成功了。”医生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说，我儿子已经好了，已经完全醒了？”汪美琳颤抖着声音问，生怕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医生非常肯定地告诉她，“是的，夫人。”
　　“那你跟我保证，他不会死，也不会变植物人了。”汪美琳竟然有点语无伦次。
　　医生苦笑一声，“他今后会不会死我不能保证，但我能肯定，秦少他现在已经是个健康的人了，和以前一样。”
　　秦鸿眼里也泛着白雾，跟医生握了手道了谢。汪美琳靠在他怀里，一直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久睡终于醒来的男人半靠在床头，眼睛盯着一直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女人。他伸开手臂笑着扬了扬下巴，莫静小跑着扑进他的怀里。她紧紧地抱着他，他紧紧地拥着她。她抬起头，他的唇立马贴了上来。温柔缱绻，深情辗转。天地万物，眼中只容得下彼此。
　　秦鸿夫妇，莫明夫妇，汪洋、顾华、许欢、汪小贝等人都很自觉地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打扰他们。
　　“我回来了，轮回太长，我舍不得你一个人活在这一世。”秦御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莫静捧起他的脸，认真地对他说：“下一世换你来等我。”
　　“好。”男人重重地点头，又把她紧紧抱进怀里。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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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等到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还没结束，明天继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