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 莫不静好》潇如意

73、心心念念

　　莫静已经很久没去花簇，在她的威逼利诱撒娇下，李森终于同意带着她出门。
　　时隔一个多月，竟是这般想念。
　　冰月和小露一直围着她询问她的身体，店里的老客人知道她出了车祸，也纷纷表示关心。她的心里很感激，气色都比之前好了许多。
　　看到店里的一切井然有序，自己离开那么长时间，不但没有流失客源，反而生意日渐红火。冰月告诉她，这一切都亏了秦御，是他安排了人过来管理，才有了现在这番景象。
　　出事后，莫静不是没有想过把店转让掉，自己这个样子，想要再经营下去，结果可想而知。秦御得知后，让她先不要忙着做决定，一切他都会做好安排。果然，一店和二店都有职业经理人在打理，她这个真正的老板却成了闲人。
　　她的脚基本上能下地走路了，但长时间的运动还不行。她慢慢从轮椅上站起来，想去楼上看看自己的东西。
　　李森本想抱她上去，但被她拒绝了。那里有属于她和秦御的东西，也有他们的存在。她想自己去看，自己去体会。
　　她摸到了古筝，摸到了桌子，摸到了沙发，还摸到了墙上的画。这些熟悉的物体，每一个都有着深切的回忆，还有那过往的一切。
　　她走到沙发边，慢慢坐下去嗅了嗅，仿佛那上面还留有他的味道。那天，他们在这里拥吻。
　　她走进房间，摸到了属于他们的物品。那一张她平时用来休憩的小床，他们曾经在上面极尽缠绵。
　　原来一切都没有变，原来一切都如当初的美好。只是那些失去的，逝去的永远回不来了。她的眼眶蓦然红了，眼泪在开始泛滥，一颗颗泪珠滴落下来，落到木质的地板上，听不到一点声音。就像，就像是无声的叹息，默默地为她的孩子哀悼。
　　她在上面待了好一会儿，李森在楼下等得着急，匆匆上了楼，却看到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发呆，泪水已经干涸，斑驳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睛分明还不想隐退。
　　他坐到她身旁，搂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怎么了？”
　　莫静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而李森也不再多问什么，陪着她一起发呆，直到她开口说：“小舅，我们回去吧。”
　　不知不觉，时间就在指缝中悄然流逝。何曾想，数月之前发生的那一件件一桩桩令人痛心疾首的事，而今也被时间冲淡了许多。
　　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莫明和李秋为了女儿请了假提前回家过年。
　　“妈妈，今年怎么那么早就放假了？”莫静挽着母亲的手臂，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
　　李秋原以为她会变得比以前更清冷，没想到刚到家就见到她如此热情的一面，霎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姐，前段时间，我一直陪她去福利院看孩子，兴许是被感染了，放心，她还是你以前的女儿。”李森早已察觉她这段时间的不对劲，原本清冷的性子何时变得那么活泼，有时候就连他都有点受不了那股撒娇的劲儿。
　　李秋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那就好，我呀，还以为女儿让人调包了呢，来，妈妈看看，嗯，不错啊，看来你小舅把你养得很好嘛，都长胖了。”
　　莫静嘟起小嘴，“可不是，每天像喂猪一样，能不胖吗。”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晚饭，聊了很久才各自回房休息。
　　电话铃声轻盈地响了一遍又一遍，莫静按下接听键，那边就传来声音。
　　“睡了吗？今天过得怎么样？”轻缓的嗓音却透着疲惫，秦御闭着眼睛拧了拧眉心，趁着睡前给多日不见的人打个电话。
　　“嗯，马上就睡了，你呢？”
　　他看了看面前满桌子的文件，扯起嘴角，“我也快睡了，跟我说说，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莫静没有听出来他那善意的谎言，按耐不住内心的思念，“今天没有出去，秦御，我想你了。”
　　“乖，等我忙完这些事就过来看你，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要不我给你请个阿姨，毕竟你小舅是个男人，有些事不方便。”一听到那头娇滴滴的声音，秦御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酥了。
　　“不用啦，我爸妈回来了，他们提前回家过年。”
　　秦御了然，只是叮嘱她要好好听话，末了还加上一句，“老婆，乖乖在家等我去看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好了，现在闭上眼睛好好睡觉。”
　　真是甜死人不偿命。杨宇瞥了眼身边的大BOSS，微微地叹了口气。
　　“老大，技术科那边已经有眉目了，确定是从公司内部流出去的，现在正在查具体的地址。”
　　秦御翻看手上的文件，神思清明，刚才那点温柔之色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一旦查到，人，直接带到海锋那，记住，这件事我不想听到一点走漏的风声。”
　　公司重要信息外泄，差点给集团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要不是他及时发现，现在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莫静出事那段时间，正好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可细想下来，这件事未必只是单纯的车祸那么简单。
　　他不知道又在谋思什么，如果真是自己预料的那个结果，他一定不会再心慈手软。
　　年二十八那天是小年，秦御一早便来到莫家。好不容易忙完了手头的工作，连夜赶到莫静家楼下，看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便没有叫醒她。在公寓里辗转了一晚也没能睡好，索性一大早就来敲门。
　　李秋没想到这么早敲门的竟然是秦御，“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阿姨，抱歉，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其实昨晚就到了，怕打扰你们休息，这才一大早来敲门。”秦御的脸色满是倦容，李秋猜想他一定没有休息好。
　　“没事的，只是静静还没醒呢，要不你先坐会儿，我去做早饭。”
　　秦御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怎么忍得住干坐着。见未来丈母娘进了厨房，他忙不迭闪进莫静的闺房，脱掉外套，隔着被子把熟睡中的女人抱进怀里。此刻他才觉得安心，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莫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某个温暖的怀抱里。熟识的气味让她不自觉地往他的怀里钻了又钻，伸手紧紧地抱住对方。
　　秦御正睡得香，被一系列的小动作给吵醒。看到怀里的人正一圈一圈地在自己心口乱画，心里顿时遐想开去。他凑过嘴，在一片红唇上轻啄一口。莫静被惊吓到，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可哪里来得及。那细细密密的吻早已迫不及待地落下来，时而急切，时而温柔。浊气还在口中弥漫，却怎么也阻挡不了两人的思念之情。
　　趁着透气的空隙，莫静口中飘出两个字，“秦御。”
　　“嗯？”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要停下来互诉的可能，只是还在辛苦耕耘。他褪尽衣物，钻进了温暖的被窝。他慢慢解开她的睡衣扣子，直到两具光洁的躯体贴合在一起。
　　莫静攀着他的脖子，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那个，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大早。”他深情地望着她，即使她什么也看不到。
　　“那么早就从滨江赶过来？”她惊喜着他赶来，却又心疼他一早赶来的辛苦。
　　“不是，昨天半夜到的，本来都到了楼下，可想想你应该睡了，就去了公寓。”他俯下身，含住她的唇，把对方还未说出的话悉数吞进腹中。
　　欲望升腾，秦御的身体已经灼热紧绷，莫静也是满脸热潮。
　　“亲爱的，我忍不住了。”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他的下腹，莫静本来想说现在是早上，做这样的事不大好，可那手上传来的滚烫的热感还是让她点了头。
　　情到深处，很多东西都自持不了，也难以自拔。感受到身上挥汗如雨的男人，莫静觉得这一切都是美好的。上帝就算关上了所有的门，也给她留了一扇窗。如今看来，这扇窗远比那扇门来得更加好，更加宽阔。失去了孩子，她很痛苦，但如果失去了他，说不定她会崩溃。幸好他没有放弃她，她也没有丢弃他。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手抚过他的肩膀，摸上他短而浓密的头发。她很满足，也很知足。她在他耳边轻喘着说：“亲爱的，谢谢你。”
　　秦御已被情欲冲了头脑，根本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双手撑在她的身侧，说：“老婆，我爱你，我发誓，这辈子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无论这句话是在什么样的情景下说出口的，莫静都记住了，并且深深烙进心底。眼眶里的泪水滑落，被他吻进嘴里，也吻进了心里。
　　李秋从厨房出来没看到人，知道他一定去了莫静房里，也就没去打扰。她不是个不开明的家长，如果注定是这样，何必再端着不肯放下呢。等到太阳升得老高的时候，她才去敲门，让他们出去吃早饭。
　　秦御抱着怀里的人，在额头深深一吻，“起来了好吗？早上不吃东西对胃不好。”
　　莫静娇嗔一句，表示不愿起床。
　　“是不是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他伸手往她的腰上去，轻轻地按，慢慢地揉。
　　直到李秋再次来叩门，两人才慢悠悠地起来。
　　“抱歉，叔叔阿姨，昨晚没休息好，刚才进去看静静，不小心睡着了。”他说得冠冕堂皇，眼神清明得没一点波澜，可莫静脖子上的吻痕却昭示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几个人识相地笑笑，并没有去戳穿。
　　“年底了，公司应该很忙吧，要劳逸结合，不要太拼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莫明坐在主位上以长辈的身份对他说。
　　“叔叔说的是，我一定注意。”秦御听出莫明话里的几层意思，其中一层就是自己的女儿还要他好好照顾。
　　一顿早餐在融洽的氛围中吃完后，莫静便被带着去楼下散步，晒太阳。
　　手机铃声从外套口袋里响起，秦御一看号码便接了起来，“妈，怎么了？”
　　莫静朝他看了看，只听到他一会儿“嗯”，一会儿“啊”，一会儿“好”。然后把手机放到她的耳朵上，对她说：“我妈。”
　　“伯母好。”
　　“嗯，我最近挺好的，吃得下睡得着，您放心吧，不用，您不用过来，好，我知道了，嗯，伯母再见。”
　　秦御收起手机，扶着她的腰往前走去，“我妈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年初一去你家。”
　　“嗯，挺好。”
　　莫静转过头望着他，这件事怎么听都像是个阴谋啊。
　　秦御看着她的表情笑了，“本来她说要让你去我家过年的，我说你肯定不愿意，她说那就改个时间，没想到就是年初一。”
　　莫静无语。果然有其子必有其母。
　　李森从小区门口走来，看到他们，一脸的凝色稍稍柔和了些，“秦御来了。”
　　莫静听到声音的时候，喊了声“小舅”，而秦御却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两人莫名其妙上了车，直到开出市区，莫静才开口问，“小舅，你要带我们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今天踏春去了，所以现在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