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做人间百合香》皓月于怀

4、夜阑卧听风催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嘉平王府
　　“王爷，急报，潼关八百里加急，哈莫部昨晚由咸安关向东，进犯潼阳城，程献忠将军率潼阳城城守誓死捍卫疆土，暂将蛮夷驱逐到滦河对侧”
　　“知道了，下去吧”
　　嘉平王若有所思，身后站着一个青衣公子，手持一把折扇，扇尾拴着一个水滴形的玉坠。青衣公子狭长的双眼，狡黠的一眨，拱手上前一步。“王爷，这蛮子的速度够快呀，可是未必也有点太猖狂了。这滦河虽险，可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看是时候出手了”
　　嘉平王皱着眉，良久没有回应，年过半百，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上了痕迹，却越发显得深沉而威严。他转过身看着青衣公子“长青，你说的对呀，只是你那兄长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王爷放心，兄长长岭早已在军中部署好，只待王爷的命令。”
　　“好！如今圣上可以指派的年轻武将不多，卫国公长子卫英，闵侯长子闵嘉煦，再有就是你哥哥韦长岭。卫英从小随父征战，深受盛宠，不过圣上仅仅是驱赶蛮夷，给他们一个教训，并不想长久作战，圣上也许不会兴师动众启动卫家军。而闵嘉煦随出身书香门第，世代文官，但饱读兵书，更有姑父的父亲卫国公指点武艺，但没有上过战场，圣上也不会让他独担此任。你哥哥能力与他们不相上下，且前些年随大皇子远征过北方鞑子，再加上贵妃娘娘给陛下吹吹枕边风，此行就成了”
　　青衣公子上前拱手说道“王爷所言极是，带阿兄带军功归来，王爷在朝中的地位便更加稳固，即便老对头上官家和眼前炙手可热的闵家也不能及”
　　嘉平王摆手道“闵家？他们从来没有本王担心的范围之内，而上官家，那可是旧账了，怕是以后人走茶凉，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青衣公子回到案子后坐下，手斟一杯佳酿，“王爷眼光，晚生佩服，敬王爷一杯”
　　御书房内
　　盛元帝坐在御案前，手中拿着一封邸报，“卫爱卿相比已经知道蛮子的事了，朕就不绕弯子了，你看此次应该派谁去”
　　卫国公卫辰明一身藏青色官服，约三四十的年纪，身材魁梧，却并无武夫的粗鄙模样，浓眉下一双眼睛，如鹰一般炯炯有神。
　　“回陛下，犬子可以胜任”
　　“不不不，暂且不出动卫家军，况且训练新兵锻造武器之事是强我国防的关键，卫英走不得”
　　“这恐怕就……”
　　“爱卿，但说无妨”
　　“皇上，以臣之见，有两个人选，闵家长公子闵嘉煦饱读兵书，武艺乃同卫英一样，都是臣亲自培养的，但他为上过战场，怕是经验不足呀。韦家长岭则随大皇子征伐过鞑子，然行事不够严谨，恐不能独担此任”
　　皇帝一听，眉头一挑“爱卿分析的很对，那我派两人同去可好？韦长岭担任统领，闵嘉煦任指挥使”
　　卫国公一听，微微弯腰，皱眉说：“这……”
　　皇帝抿了一口茶说：“嗯？爱卿以为有何不妥”
　　卫辰明心想，韦氏一向与上官家不和，闵氏与上官家沾亲带故，韦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若这两人出战怕是先自己打起来。“陛下，臣听闻韦长岭在军中飞扬跋扈，闵嘉煦性格也有些执拗，若一个当统领率军征战，一个当军师，怕是二人很难统一意见”
　　“这就是朕传你来的原因，本次增援，只是警示蛮子。你看看这个”皇上身边服侍的大太监顺德忙接过卷宗，呈给卫辰明。卫辰明看后十分诧异，接着狠狠攥了攥拳头。“蛮子欺人太甚，一边上书要议和，一边却肆意骚扰边境”
　　“你也知，蛮子少耕地，且今年遭遇两次天灾，等冬季到了，粮食衣服缺乏，可要遭殃。虽然过去蛮子也多次趁乱东渡滦河，烧杀抢掠，但是不会派兵占领领土。这次怕是料到我们北征之后不会大规模出兵，准备以领土要挟我们，以筹得过冬物资”
　　“陛下，若我们不出兵示威，怕是议和的条件太……”
　　“正是，所以出兵渡滦河，夺咸安关，咸安关回来，收复其他失地便指日可待。待爱卿与卫英筹战结束，开春一战胜算极大”
　　“陛下之意，若仅仅夺取咸安关，那么难在渡河。河对岸地势复杂，易守难攻。但一旦渡河是一片平原，敌军无处隐藏，只得退往函谷，我们居高临下，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
　　“卫爱卿，这渡河之计该是谁出呢？”
　　“皇上的意思臣明白了，以嘉煦的智谋堪当此任，军中我会派副将常远胜协理三军。此人跟随臣多年，忠心耿耿，这次前去定会辅佐二位小将夺得胜利。”

　　六月十二日，坤和宫，
　　“什么？哥哥要出征，三天后启程，还是和韦长岭一起？”曦月呆呆的望着瑶公主
　　“妹妹别急，驸马说卫国公已经做了安排，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况且只是让蛮子吃吃亏，又不是真的要动干戈”瑶公主忙拉着曦月的手安慰到。
　　瑶公主长曦月三岁，已经与洛阳江家订婚，江氏与闵氏同是洛阳大姓，世代交好。江家虽是商贾出身，但是江氏族人知书达理，品德高尚，因而渐渐闻名于京城。闵侯的亲姑姑闵岫嫁与江氏镇钟，两姓结秦晋之好，亲上加亲。闵涛入仕后步步高升被封为永安侯，之后推举闵岫之子江悟入朝为官。而江驸马则是江悟的嫡长子江宇白。
　　曦月不知盛元帝是何意？竟派这两人出征。任瑶公主怎么说这也是万分凶险的一件事。目前圣旨已下，她竟什么也做不了。慕容瑶走后，曦月立马书信一封交给秋怡，送到家中。翌日闵侯托人回信，“保重自己”。父亲一向不喜自己介入朝政，父亲更知道自己在宫中如履薄冰，自己无事就是对家族最大的帮助。曦月看父亲不愿透露些许消息的态度更加担心。
　　突然“噗通”一声，“公主小心”，宫女赶忙扶起珞公主。公主站起来不哭不闹就往曦月怀里钻，“月姐姐，月姐姐，今天女傅教我写字了，小珞儿会写月字了”
　　“那写给我看呀”
　　四岁的小珞儿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月字，“真棒”曦月笑眯眯看着她，然后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哎哟，上月表姐回家前几天，小珞儿去皇祖母那里可没少吃好吃的，重了不少呢。表姐该抱不动你了”
　　“咯咯咯，表姐坏”
　　“郡主，皇后娘娘让小公主去她那里，皇上从御书房回来了”皇后娘娘身边的明姑姑欠身说。
　　“小珞儿快去找父皇母后玩吧”然后曦月转头和明姑姑说：“劳烦姑姑替我和姨母说一声，今日我应了瑶公主，去她宫中用晚膳，就不陪姨母用膳了。
　　“是，郡主放心，奴婢一定转达，奴婢告退”
　　明姑姑走后，曦月各种愁绪添堵在心中，难以平静，便吩咐春阑熬一碗安神的药，喝过后便入睡了。梦里她梦见仿佛听见真真马蹄声，千军万马驰骋的声音。她不知道在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是敌是友，只是害怕，等待着杀戮的到来。醒来，曦月一身冷汗，天色渐暗，“春阑，准备去瑶光殿”。曦月从书桌上拿起一支笔。缓缓写下：“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写罢，放下笔，仔细看着这句诗，然后叹了一口气，向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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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错字我会等这一小篇更完统一修改啦~大家对主人公的命运有什么希望欢迎评论哇~还有本文虽然不知什么时候后写完，但是一定会完成的~后面的章节会稍微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