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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身陷险境 ...

  •   禹息回到自己的厢房里,泡了壶茶,点了暖炉,在桌边坐下,他来回搓了搓自己的手,冰冷的有些发麻,弯了弯关节,比之前僵硬的更厉害些了。

      想不到僵化的这么快,看来要抓紧时间找到……是谁!

      禹息正沉思着,窗外闪过一团绿色的火光。

      他推开窗,一阵冷风随着光的方向一飘而过,扬起地上枯萎的落叶。

      此道绿焰和树林里见到的,似乎是同一处。

      皓月当空,却照不亮世上所有的角落,夜深人静,那些活在阴暗里的东西,怕是要出来作祟了。

      禹息总觉得哪里不妥,就悄悄摸黑进了月夕的房间。

      她和马币睡的正沉,并未醒来,他在香炉里点了一根香,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禹息回到自己房里躺下,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绢帕,帕子上的少女在一片白色的花海里,盛开的宛若最明媚的那一朵。

      “离儿,你放心,你失去的,我会一件一件替你找回来,谁都不能阻止。”

      禹息用手指来回摩挲绢帕,看了很久都舍不得放下。

      …………
       
      月夕是做噩梦吓醒的,梦里,她站在一座高台之上,高台悬于空中,上接星空,下连苦海
      她感觉很害怕,却无处可逃。

      忽然,空中浮现出一个男子的身影,他举着长剑问她。

      月夕,月夕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她看不清他的样子,更不知道他是谁。

      除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无名师傅。

      月夕认出了他。

      无名,谁是无名!男子愤怒的现出脸来。

      冼山,是你?!

      是我又如何,白悦溪,我告诉你,天涯海角,你的人,你的心,都只能属于我!

      颜冼山长剑隔空一挥,千斤巨石压顶,强大的压迫感瞬间让她喘不过气来,动弹不得。

      她流着泪看着他,他却一脸无情,她用力的挣扎,巨石仿佛要将自己融了进去一般,情急之下,她咬碎了牙齿,猛的把石头推开,只听的嘭的一响,紧接着又是啊的一声,星空消散,苦海隐去,她这才发现,一切不过梦一场,而梦里那块差点压死自己的巨石,竟然是马币。

      马币被突然一推,从月夕软绵绵的身上滚下了床,摔了个嘴啃泥。

      “呸,呸呸,姑奶奶你干什么啊!”

      “马大爷你干什么啊,你都快压死我了!”

      “这不是你身上暖么,我就……”

      “你就什么?”

      禹息听见月夕房里的响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顾不上礼节,径直推了门进去。

      “月夕姑娘,你没事吧?”

      月夕被禹息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立马正色道:“没事没事,逗宠物玩呢,惊扰禹公子了。”

      “哦……”禹息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我听见声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才……冒昧了。”

      月夕这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立马拉上被子盖住身体,手躲在被子里上上下下摸了遍,嗯,还好昨晚太累了,里面的衣服都没脱就睡了,不然真是丢脸丢尽。

      “让禹公子操心了。”月夕尴尬的抓抓头。

      “这些天连日赶路,不如你去沐个浴放松下,我去后院看看马。”说完便背着身,快步退出了房里。

      说真的,的确需要洗个澡,人都臭了。

      月夕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入了内间,月夕退去衣衫,迫不及待跨进浴盆里,水温适中,甚是舒服。

      她把头整个没进水里,咕噜咕噜吐了几圈泡泡,然后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人安静下来,才有心思想些心事。

      刚才的噩梦是怎么回事,已经是第二次了,真实到哪怕知道是假的,都令人心有余悸。

      科学的来说,梦是潜意识的延伸表现,那我的潜意识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无名,不管他与自己有怎样的机缘,一切都成了过去式,无需,也无缘再见,怎么会时时想起。
      月夕摘下她右耳的耳钉摊在手里。

      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颜冼山是我唯一的牵挂,哪怕他变成了颜今,甚至忘却了我。

      老天,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让我经历这一切,如果这是一场爱与忠贞的考验,那我白悦溪,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她紧紧的握住那一个耳钉,再次把整个人沉入水里。

      她长发轻盈,像盛夏里的水草,在水中顺着波纹飘啊飘,缠绕在脖子周围,月夕觉得这样有些难受,想要把头伸离水面,却猛然发现根本做不到。

      头发肆意疯狂的向她缠绕,像疯人院里尖酸刻薄的女人,红着眼睛,没有理由,一心只想掐死你。

      澡盆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大海,海水汹涌澎湃,底下的漩涡一个劲的把月夕往里吞噬。

      她害怕极了,疯狂的挣扎,却苍白无力。

      头顶的光离自己越来越远,肺里的空气稀薄到窒息,她深陷其中,逃脱不得。

      “别再挣扎了,这样,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水面上,月夕看见一点隐约的绿焰,她传音过来,充满鄙视和得意。

      月夕不明所以,只得用最后的力气努力传音回去:“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本来,我只是想要你身上的一件东西,只可惜,我觉得我有些讨厌你,只有杀了你,我才能舒服。”

      月夕被一把拎出水面,她的肺里这才喘上了大一口气,透过眼皮上的水滴,她总算看清那绿色的火焰,是一个充满戾气的年轻姑娘,只可惜她的相貌莫名的模糊不清。

      “什么东西?我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月夕愤怒的大吼。

      “死到临头还装蒜,把锢元珠交出来!”

      “锢元珠,什么锢元珠?”

      “还装蒜?不交也可以,待我杀了你,自然就取出来了。”

      绿衣女子邪笑着,再次把月夕压入水里,她来不及辩解,几番挣扎后,意识越来越模糊,水草越来越多缠上身体,灵魂仿佛脱出了□□,失去灵魂的□□缓缓向深不见底的深渊坠落下去。

      我是要死了吗?

      我还没有找到冼山。

      我不要死在这里……

      ……

      月夕

      月夕

      月夕……

      终于在她意识弥留几近绝望的瞬间,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她,是幻觉吗,还是,冼山来救我了。

      …………

      马币在外间趴着晒太阳,顺便抠着脚趾甲缝里的乌泥,悠然自得时,忽然听见内间传来猛烈的拍水声。

      “洗个澡罢了,至于这样么,月夕这个疯婆子!”

      马币懒洋洋的爬到门口,本想抓个月夕的把柄一会儿好嘲弄她,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重的妖气。

      不好!

      马币冲进门里,只见一个模糊的绿衣女子操控着一团绿色的火焰盖在浴盆上面,月夕整个人被淹在水里,无力反抗。

      “月夕!”马币呼喊她,她却毫无反应。

      “放开她!”马币对着绿衣女子大吼,甩起尾巴扫出一道灰色的光,绿衣女子一闪,躲过了马币的一击。

      “小畜生,自不量力,等我杀了她,下一个就轮到你!”绿衣女子嚣张的说。

      马币见情势危急,聚集起体内所有的仙气准备击过去。

      就在这时,祭理忽然从窗外跃入屋内,掌心击出几道火焰,绿衣女子接应不及,胸口被狠狠的击中,弹飞了出去,这才不得已撤走了浴盆上的绿焰。

      “月夕!”

      马币还在震惊祭理竟然会法术的时候,禹息也从外面冲到浴桶前,从水里一把拎起她。

      “月夕!”

      “月夕!”

      绿衣女子见人多势众,只怕讨不到便宜,便恨恨的幻做绿焰,一闪从窗外逃了出去。

      “照顾她,我去追!”祭理看了眼禹息,也一个飞身,跃了出去。

      禹息抱起月夕跑到外间,用被子裹住身体,猛按她的胸口。

      噗,月夕吐出一大口水。

      “把水全吐出来!”禹息焦急的说。

      “噗!”月夕接二连三的吐,直到把身体里的水吐了个干净,才终于喘上了一口气。

      “月夕,月夕!”马币爬到她身边:“好些没?”

      月夕听得出,是马币的声音。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一个男人皱着眉头焦急的看着她。

      “没事了,没事了。”

      “冼山,你终于来了……”

      月夕虚弱的扯出一个微笑,抬起手来,男子一把握住。

      “是我。”

      月夕定神看了看。

      “禹公子,是你。”

      她尴尬的松开手。

      “刚才怎么回事?”禹息问她。

      “我洗澡的时候,不知怎么突然出现一个绿衣服的姑娘,要杀了我,还让我交出一个叫锢元珠的东西。”

      “锢元珠?”

      “她是这么说的,好像是这么个名字,我根本就不知道锢元珠是什么东西,禹公子,你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

      禹息摇了摇头:“未曾听闻,此事实在蹊跷,我喂完马上楼,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祭理从窗口跳了出去,追那个绿衣女子去了。”

      “祭理?你是说昨天遇到的那个祭理?”

      “正是。”

      “他怎么会在这里?”

      禹息愁眉不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扶月夕躺好,拿了块干布放在床头。

      “你也别多想了,擦擦干,歇息会儿,我出去看看祭理那边的情况。”

      “禹公子。”月夕叫住他:“谢谢你。”

      …………

      “月夕,那个祭理竟然会法术,真想不到他居然不是凡人!”见禹息走了,马币幻出人形凑到月夕耳边压低嗓子说:“我丝毫感觉不到,他的修为很高啊!”

      “会法术?难道是仙友?”月夕只觉得情况愈发复杂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指不定是那天对你一见钟情,一路尾随而来的。”马币浮夸的挑了挑眉毛。

      月夕没心情开玩笑,大方的送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说真的,刚才多亏了他,那个绿衣女子可是个妖,而且有些道行。”

      “什么?妖?”

      “嗯,还好我及时发现,拖延了下,要是再晚片刻,你只怕是要没命了。”

      “对了,马币,她说的那个锢元珠,你有没有听说过?”

      “听说过啊,我马币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仙兽!”马币一脸骄傲的说:“那可是九天云荒宗的大法宝,矜贵着呢!”

      “你是说,这是仙界的东西?”

      “对啊。”

      “哦……”月夕不由的皱起眉头。

      九天云荒宗,九天云荒宗,如果没记错的话,九天云池属于九天宫阁,而九天宫阁,正属于九天云荒宗。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束上仙送的镯子,这是自己唯一一件和仙家有关联的东西,可即便如此,这镯子和珠子根本是两个形啊,何况镯子就戴在手上,想要,直接抢了便是,何苦这般折腾,多此一举?

      再说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束上仙又怎么可能送给我?

      月夕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世界太复杂,又太多不可预知的人和事,她觉得很累,若能逃走,哪怕是仓惶狼狈,也愿意。

      “刚才谢谢你了”月夕收回思绪。

      “那是,为了救你,我可是用了大招,损耗了不少修为呢,不过你跟我客气什么。”马币夸大其词的吹嘘着,可月夕愿意听他吹,毕竟,马币是她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了。

      她笑着掐了把他的脸:“以后有你这么个厉害的仙兽保护我,我真是安心多了!”

      “不不不,最厉害的其实是禹公子!”马币神秘兮兮的说。

      “他怎么了?”

      “他把你从水里抱出来,不该看的真的一眼都没有多看,君子,真君子!”

      “什么?”月夕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是洗澡的时候……

      天!

      “我出去转转!”马币贼笑着闪到门口,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补了一句:“也许是你胸真的太小了,他压根没看见。”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会撕了你的嘴!”

  • 作者有话要说:  人类太复杂,还是马币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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