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秘密》MerlinV

4、侦探The detective

　　坐在木椅子上的医生突然跳了起来，这吓了我一大跳，我并没有惹他。
　　他指着我的鼻子大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会是凶手吗？” 由于椅子地下有厚地毯，他发胖的身体摇晃了好几下。我仔细想了想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应该是指责我所说的“没有别人在这里了”那句话。
　　我颇为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他来势汹汹，并且不打算放弃自己的指责：“你就是这个意思！”他的大胖手向上一挥，我担心他脖子上架的听诊器在晃悠的时候会打爆他的脸：“什么二十四小时，什么不能离开，你当我们都是犯人吗！还有啊，你是谁啊，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啊？”他越说离我越近，肉色的巨大食指马上就要戳到我眼睛里了。
　　我竭力保持镇定，咳嗽了两声，底气不足地向大家介绍道：“抱歉了，这么久还没有介绍自己。我叫谢德伯，是一名职业侦探。”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十秒内，房间里一片寂静。
　　我在观察有谁相信我的侦探身份，这会让我在寻找真相的时候更有利。医生抬在半空中的手还在抬着，但是微微下降了。他愣住了。
　　最后律师先生打破了这沉默：“我相信我国还没有这种职业。法律上是不承认的。”律师先生一直坐在一个小沙发里，他刚刚用裤子左边口袋里的青色手绢擦了三遍眼镜，然后带上。
　　我反击他道“这并不重要，难道您不想找出这个案件的杀人犯是谁吗？”
　　方律师透过方形的反光镜片迅速回答道：“没有人付钱让我做这件事。”
　　他说的好像没错。
　　好像也没人付我钱做这事。
　　一脸不耐烦的医生打碎这骇人的尴尬：“总之，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假侦探查来查去，还不如咱们一起先把尸体丢到雪地里，省得明天屋子里全是腐尸的味道。” 他哼哧哼哧地说，像是屠宰厂看着一头新猪的屠夫。
　　明明身为医生最怕的却是腐尸的味道吗，真是耐人寻味。只有白女士提出了赞同，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倒是一直站在裘夫人背后的裘先生说了反对的话：“发生了这种凶杀案件，怎么可以不找出凶手就随意处理尸体呢？”
　　医生转过头瞪着他，气哼哼地说：“是啊，是啊，找出凶手，说不定凶手还在你们之间？” 他举起胖手指了一圈所有人，最后停到裘先生的鼻子上：“说不定你就是凶手，嗯？说！是不是你！”
　　医生用一种审讯犯人的语气大喊，像是真的找到了凶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裘先生身上。
　　“怎么可能是我呢？”裘先生嘟哝道，“这种事，难道不是越早查清，大家就越早能走吗？”比起医生的怒吼，他的声音像蚊子一样。
　　“哼，看你这么心虚，一定是昨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医生嚷嚷道。
　　“我才没有。”
　　“够了！”裘夫人突然双目瞪圆，从小沙发上“噔”一下站了起来。她高声叫着，插嘴打断了医生对自己丈夫的侮辱：“你跟他说有什么用？”她向着裘先生嘶叫着，“早上的时候看到了尸体居然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害得我晕倒在地上。你的胆子小成苍蝇大，尸体站起来拿把刀都能把你砍死！居然还有人猜测你杀人，真是给你脸了！”
　　裘先生死死皱着眉头，他的眉头把眼睛都挤消失了。脸色十分难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被当众辱骂得像块青萝卜，我十分想拍拍他的肩膀劝他节哀。
　　倒是医生哈哈一笑，拍着肚子大声说：“这娘门儿够劲儿。”
　　裘夫人一脸惊恐而愤怒的样子转头过来，气氛瞬间凝结了起来，大厅就像充满气得气球，马上要爆炸。
　　我赶忙想办法让所有人的精力都回到案件上，
　　“比起这个，咱们为什么不去看一下犯罪现场？”
　　裘夫人哼地一声撇开头，医生依旧拍着啤酒肚乐呵呵地看着她。但没人有再吵架的意思，这让我松了口气。
　　所有人都同意了我前去查看犯罪现场的提议。算是给我这艰难的秩序组织者一个小小的安慰。